第三章 迦勒底与「树」 1W2_型月,但恶贯满盈模拟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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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迦勒底与「树」 1W2

  “死去的时候,她在等人吧......”

  望着窗外的那一轮皎洁的明月。

  韦伯·维尔维特的话声,像是飘在了那一千五百年前的往昔。

  “等她的......「阿尔文·潘德拉贡」。”

  那位王的、如此的结局。

  唏嘘得,让人想要抽烟啊。

  因为,唯有用尼古丁,才能填充而麻醉那样阵痛的神经。

  二世凝望着自己的弟子。

  凝望着,后者再一次怔神地坐在病床上,望着窗外发呆。

  青年垂下的黑色额发,略微遮住了他的眼睛,让人看不清楚,那幽邃的墨潭之中究竟荡漾着怎样的涟漪。

  窥见白龙之子如此波澜壮阔的一生,情不自禁地会代入,也是很正常的吧?

  然而

  二世觉得,事情并不止如此简单。

  ——不如说,那真的是「通灵」么?

  毕竟

  若能穿越得了第一次,莫非就不能穿越得了第二次么?

  虽说,自己的弟子曾经击穿了星之内海这样的事,未免有些过于离谱。

  但,面前的黑发青年,其存在本身便是一个不可思议的奇迹。

  面前自己这位弟子,究竟是如何的心性与天资,韦伯·维尔维特最清楚不过。

  经历那般生离死别,会恍惚也是必然的吧。

  咕......真是胃疼啊——

  韦伯露出了胃疼的表情。

  别说是弟子了,作为旁述人的韦伯自己,一想到那样的结局,情不自禁就要开始胃疼了。

  好家伙,自己给自己发刀片是吧。

  啧。

  归根结底嘛

  弟子有心事,作为师长就不要添麻烦了。

  韦伯用手捻着雪茄,安静地等待着苏树消化情绪。

  人生就是这样,看破不要说破。

  得在隆中,怡然自乐。

  黑发青年怔神望着伦敦的夜晚。

  那寂静得,像是连同风声都消弭的夜晚。

  看不见星星。

  所以,月亮也显得寥落孤寂。

  那位漆黑的、孤寂的王。

  伫立在那漆黑的、孤寂的夜空之下。

  在死之前,阿尔托莉雅究竟在想些什么呢?

  是悔恨么?

  是苦痛么?

  是不甘么?

  不......都不是吧。

  苏树其实,能猜测得到她的念头。

  因为,他或许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她的人也说不定。

  在濒临垂死的彼时。

  她只是想看见,看见自己的前辈,一如既往地那样对她笑一笑罢了。

  直到死去。

  她仍持握着那柄木剑,守望着曾经与她来练剑的那个人。

  某种汹涌的,像是潮水一样的东西涌上了心头,在岸沿上干涸成了名为酸涩的痕迹。

  自己......拯救了所有人。

  却唯独没能......拯救她。

  尝试了各种方法,然而她那样孤寂死去的结局,直到最终也没能改变。

  那是她自己的选择么?

  不。

  那其实是名为「阿尔文·潘德拉贡」的男人,无可饶恕的罪孽吧。

  正如错过的最后一班列车。

  正如张开口却没有能叫出的名字。

  正如樱花飘落的速度,是每秒五厘米。

  「遗憾」。

  遗憾总是贯穿始终,但这或许就是人生。

  往事之忆不可追,那么

  我期待着与你的重逢,阿尔托莉雅。

  在心照不宣的静谧中。

  苏树缓缓地收回来了目光,朝着自己的前方望去。

  “那位......摩根·勒菲,她后来怎么样了,老师?”

  是的。

  想要知道阿尔托莉雅的结局没错,但,摩根才是苏树更关心的问题。

  只可惜

  “——很遗憾......我也不清楚。”

  韦伯吁出了一口长气。

  “或许是,为师的知识储备也有待提高吧。

  “无论我阅读过的正史还是偏史,有关于那位魔女的记载都可谓屈指可数。

  “我们只知道,亚瑟王存在着这么一位王姐,她的名字是「摩根勒菲」,而对于这位人物,仅仅只有几句学者们浅显的描绘与猜测。

  “比如说:

  “「正是摩根施计,折断了亚瑟王的石中剑。」

  “再比如说:

  “「莫德雷德正是由摩根勒菲所制造出来的、亚瑟王的私生子。那位叛逆的骑士之所以注定会发起反叛——正是为了报复那位王,篡夺走原本属于魔女的王位。」

  “大致,都是些这样的偏门消息。

  “而,我们现在已经知道......这些猜测并不属实。

  “以那位魔女的心性,必定不会去主动接触亚瑟王,上演这么一出莫德雷德反叛的戏码。

  “所以......历史的真相究竟如何,真是扑朔迷离、又令人着迷啊

  “只不过,关于摩根......”

  二世把玩着手上的雪茄,语气显得有些彷徨犹豫。

  他在考虑,是不是要说出自己那个惊人的猜测。

  “只是什么,老师?”

  苏树看出了韦伯的踌躇。

  “——只不过,树......”

  思虑了片刻。

  韦伯觉得,还是说出来比较好。

  “你若要找有关于那位魔女的信息,说不定有个地方有线索。”

  “什么地方......”苏树有些屏息凝神。

  “那便是位于如今威尔士地区的,「布拉克莫亚村」,一个存在了上千年的、守望着陵墓的村子。”

  二世瞥了一眼那被锁住的病房门。

  自己的那位弟子,正守望在门外

  “——格蕾,你想必早就注意到她那张脸了吧,树。”

  没错,「那张脸」。

  当初可是吓得二世抱住了莱妮丝的大腿,就地失声惨叫了起来。

  直到如今,此事还会经常被他的义妹拿出来调侃,引得二世无能狂怒。

  因为——格蕾的脸,正是杀死肯尼斯·埃尔梅罗的,那位剑之英灵,亚瑟王本人所具备的容貌。

  这也是韦伯的心里,始终蒙上的一层阴霾。

  因为这样的缘故,他被格蕾本人约定要求着,要讨厌她那张脸。

  这样的事,能够令他的那位弟子感受到安心。

  “当初,为了谋划第五次圣杯战争。我当初和莱妮丝一齐前往那个村落,想要请一位守墓人支持我们的对灵作战。

  “那位守墓人......最后把他的弟子托付给了我,这也就是格蕾的来历。”

  其实,不必二世提醒。

  当初见到第一面时,苏树就认出来了格蕾这张标准的Saber脸,继而才意识到自己穿越到了型月。

  “我知道格蕾是......”

  苏树顿了一下,

  “——作为「亚瑟王的仿体」而诞生的孩子。您当初早就说过了。”

  毕竟。

  各种人造人,人体实验,血肉缝合,邪教祭祀

  苏树早已听得麻木了。

  在时钟塔进修了一年多。

  这个世界的魔术师究竟有多么没下线,会干出些怎样惨绝人寰的事情,苏树早就明白了。

  无论是道德伦理,还是作为人的底线,对于绝大部分魔术师来说都是最不被看重的、可以随时丢弃的东西。

  如果献祭自己的全家就能到达根源,苏树相信这群魔术师会就地化身人均宇智波。

  像是想要复活亚瑟王这样的事,在英国根本就不稀罕啊。

  甚至可能不列颠同时有好多处地方,都在进行相似的仪式。

  “不,其实还有一件事我没告诉你——格蕾的诞生......其实是那个村落一族所传承下来的使命,他们是被要求这样做的。”

  “被......要求这样做?”

  苏树想要问,「被谁」?

  但,心里立刻就意识到了那个答案。

  望着弟子有些愣神的表情。

  二世手里晃荡着未点燃的雪茄。

  “被一位,村民们称作为「黑色圣母」的人物。

  “这样风格独特的称号......”

  二世轻声说,

  “你应该能猜到是......”

  “是,”苏树呢喃道,“——摩根......”

  “没错,为师也猜测是那位魔女。”

  斟酌着自己的推理。

  二世的表情显得有些五味杂陈。

  “事实上,那个村子,就是黑色圣母为了复活「某个人」而建立起来的,她布置了大量的魔术礼装,要求村民们竭力完成这个使命。

  “在漫长的、一千年多年的时光中,那个村子的资料也已经遗失了很多,甚至村民们对自己的使命都逐渐变得有些模糊,在遭受到了一次事故后,原本的典籍更是被焚烧掉大半。

  “他们忘了自己要复活谁,于是根据残存的资料推测......要复活的人物是著名的「亚瑟王」。

  “这很符合逻辑,因为我原本也以为......那位魔女是想要复活「亚瑟王」——因为妹妹死在了卡姆兰之丘,而导致作为姐姐的她心有愧欠。

  “但,如今依照你的记忆看来,这样的事是不可能成立的——摩根不可能想要复活亚瑟王。”

  二世目光灼灼地望着自己的弟子。

  “她想要复活的人,毋庸置疑是......”

  苏树有些怔神地,接过了二世的话。

  “是......「阿尔文·潘德拉贡」。”

  “没错。”

  二世的脸上,浮现出了不知道是笑容,还是感慨般的复杂表情。

  “村民们阴差阳错地想要复活亚瑟王,实际他们真正要复活的对象,其实是白龙之子才对。

  “这或许就是为什么,格蕾是银发的原因......”

  是的......银发。

  换言之——

  格蕾其实是......性转版的「阿尔文」。

  意识到这样事情的苏树,表情一时间变得有些凝滞。

  啊这

  直到此时此刻。

  苏树才终于明白,在阿尔文的模拟之前,他便对格蕾会有的、那股天生的亲切感,究竟是从何而来了

  那是血脉的共鸣。

  ——自己喜欢自己,那简直再正常不过了不是吗?

  “......”

  脑袋在冒烟。

  苏树觉得,自己的CPU仿佛像是被干烧了。

  自己的性转,居然是Saber脸啊喂?!

  Saber竟是我自己?!

  我超!这样一想,突然还觉得好合理怎么办?!

  已经没办法直视格蕾酱了!

  亲她岂不是在......亲性转版的我自己?!

  硬了,拳头硬了。

  二世站立起身,万分唏嘘地,拍了拍自己弟子那呆滞的肩膀。

  “所以说,好好对待格蕾吧......这层缘分,你这小子是逃不掉的啊。”

  话音落尽

  ——咚。咚。咚。

  病房的门,陡然响起了礼貌的、标准三扣式的敲门声,让室内的两人稍稍一愣。

  “我应该给莱妮丝她们说过,不要打扰......”

  不要打扰自己和可爱弟子的,独处。

  然而。

  并未获得主人的允许。

  桎梏的锁舌被精湛的魔术手法轻易地弹开,一只细腻白皙得不像是男人的手,轻轻推开了病房的门扉。

  独占着弟子的二世,警觉地向着门侧望去。

  出现在眼前的。

  是一张温柔笑着的、银发男人的面庞。

  他的面容仿佛女人那般精致而柔和,浑身气质也显得温文儒雅、彬彬有礼。

  脑后的银发微微扎成了麻尾辫,垂搭在了肩头的一侧,更给为他的形象增添了几分亲切感。

  “天体科君主,马里斯比利·阿尼姆斯菲亚阁下......”

  见到来者。

  韦伯表情警惕地,微微虚起了黑色的眸子。

  “无事不登三宝殿,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哎呀呀,君主埃尔梅罗二世阁下,听说现代魔术科的大弟子身体抱恙,如今转醒了过来,于是我特意亲自前来探望。”

  马里斯比利温柔地、令人如沐春风般地笑着。

  明明没有收到主人的准许。

  他却直接提着探望的礼物走进了病房。

  笑眯眯的铁灰色眸子,以及那稳固的步伐,像是一只觊觎猎物的狼。

  韦伯径直迎了上去,身躯微微挡在了银发男人的身前,墨色的眼眸低垂着凝视这位君主。

  “如今我弟子身体不适,君主还请回吧。”

  “......二世阁下,当真是拒人千里之外啊,我又不会吃掉你的弟子。”

  马里斯比利笑意盈盈,铁灰色的眸子微微绽出了一丝异样的光。

  “至少......让我和树君说两句话可以吗?”

  二世的身后。

  苏树坐在病床上,审视着眼前这位不请自来的银发男人,阿尼姆斯菲亚家的家主。

  不得不说。

  单边侧马尾,你的发型,真的很危险啊太太

  不对,这位好像是叔叔?还是爷爷来着?

  阿尼姆斯菲亚(Animusphere)。

  也即时钟塔的「天体科」。

  这是在时钟塔十二学科之中,都排得上实力强劲的老牌学科——无论今后发展如何,但其底蕴,远非此时的现代魔术科可比。

  ......这位家主居然会来,探望自己?

  自己昏睡过去的事,明明应该只有二世、格蕾以及莱妮丝等少数人知道

  却,传到了他的耳中么?

  他在关注着自己?

  苏树其实,和对方一点都不熟,最多算是见过几次面罢了,也就是所谓的几面之缘。

  只不过

  ——在上次,他晋升评定魔术师等阶时。

  除了二世以外,还有这位男人站了起来,以阿尼姆斯菲亚家的名义,倾力地给予了他全力担保。

  “树君他,无疑是我们时钟塔所培育出的、卓越的魔术师。”

  那位银发男人,当时站在评委席上微笑着说。

  “对于天才,不应该以学龄来限制成就,我认为他晋升典位,应该是毋庸置疑的事。”

  马里斯比利的意见,很大程度上左右了评委席摇摆不定的状况,最终苏树以全票通过的结果而晋升了典位。

  就......很蹊跷。

  因为,阿尼姆斯菲亚家,是老牌的贵族主义派系,换言之,也就是传承了上千年的魔术学阀,正米字旗老伦敦儿。

  天体科在时钟塔内经营着根深蒂固的势力,血统「即纯净又高贵」,门下的弟子也更是人才济济。

  时钟塔的贵族世家们,基本都看现代魔术科不太爽,对于苏树这位异邦人,就更不爽了。

  所以,马里斯比利,这位老牌的世家魔术师,为什么会站出来给自己说话?

  很多人就此还以为,苏树私底下投靠了贵族派系。

  但,作为师长的二世当然知道,自己的弟子和天体科根本没有任何关系。

  所以,在韦伯看来,马里斯比利示好是什么意思......那根本就是昭然若揭了。

  当着我孔明的面挖墙脚?

  马里斯比利,你不要太过分!

  因为身高比较高的缘故。

  韦伯面色肃穆地低垂着眸子,俯瞰着眼前这位银发的家主。

  马里斯比利·阿尼姆斯菲亚。

  对方的威名,在时钟塔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知名的广度先不论,至少名头比他这位埃尔梅罗二世,要有权势得多,家族的资产也......丰沃得多。

  但,这并不影响二世不吊他。

  你钱可以比我多,但你负债肯定比不上我,赢!

  看上去这么一副二十来岁的、年轻温润的青年模样。

  然而,韦伯还在肯尼斯教室上课的十年前,马里斯比利他就特么顶着这张脸了。

  不知道活了多久的老东西,装什么嫩啊?

  “不是阁下,您想不想说的问题,”

  二世的语气很冷淡,

  “而是我弟子,想不想听的问题。

  “您这样闯进来,已经很没有礼貌了。我不动手,已经是对您的尊敬了。”

  虽说动手了,韦伯自己也知道不可能打得过。

  但,不蒸馒头争口气,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祭位的含金量。

  韦伯开始松开自己的领结。

  “不愧是二世您,真是爱徒如子......”

  被下了逐客令。

  银发男人脸上的笑容,却没有任何的变化。

  他偏过目光,笑眯眯地望向了那位坐在病床上的黑发青年。

  “那么,树君本人的意思是......”

  “——我不会加入天体科,马里斯比利阁下。如果您是为此而来,那么直接可以打道回府了。”

  苏树淡淡的话声,自韦伯身后传来。

  也让二世心中感慨着,小子真是没白疼你。

  不对......自己好像也没怎么疼他,都是弟子给老师付加班费,是他在疼自己。

  麻了......这么一想,突然感觉好惭愧啊。

  “啧,树君哟,我并非来邀请你加入天体科,真的只是忧心,而来看望你罢了。”

  如同究极自来熟那般。

  马里斯比利放下了手中华贵的各种补品,顺势就坐到了苏树病床前的椅子上。

  那是我的座位啊喂!

  韦伯嘴角有些抽搐。

  就这么一张床,一把椅子,难不成你要我坐弟子的身上去?

  韦伯目光灼灼地盯着银发男人,而马里斯比利只是微笑着,完全忽略了他那要杀人的眼神。

  好,算你脸皮厚。

  二世咳嗽了一声,直接坐到了苏树的狭窄病床上,和自己的弟子挤到了一起,抬起手亲昵地按住了黑发青年的肩膀。

  此乃,宣示主权!

  “......”

  苏树幽幽叹了口气。

  这口气,是叹给马里斯比利听的。

  他对于二世彼此间的师徒信任,根本不是外人能理解的,这是穿越者的身份都能为之交心的真挚。

  苏树也根本,不在乎什么贵族的权势和财产。

  说实在的,把埃尔梅罗家打包卖了,如今都没有他一半有钱。

  事实上,作为掌握了前瞻性情报的老码农狗......苏树对于世界今后的热点发展趋势一清二楚。

  那些信息科技的行业前沿,他闭着眼都知道怎么投,在股市的敛财速度只能用夸张来形容。

  他如今的资产,早就能帮二世还完欠款了,只是韦伯并不接受嗟来之食。

  钱在亚空间风暴面前,连废纸也算不上,他妄图尝试要拯救的,是这个世界本身。

  对于这位不请自来的陌生人,苏树的确没什么好感可言。

  对方温润的态度,都是装出来的,实际上根本没有尊重过自己的意见,每一步都咄咄逼人。

  “我最多给您,十分钟......马里斯比利阁下,希望您不要打扰我们师徒寒暄。”

  重要的学习被打断,苏树很不爽。

  黑发青年与银发男人彼此对视着,他的语气也相应地变得淡漠。

  “这算是......偿还您当初为我晋升时说话的人情,如果您有什么目的,请现在就提出来吧——我会给予您态度明确的答复,希望不要再有下一次了。”

  “真是......后生可畏。”

  马里斯比利微笑着,铁灰色的眸子慢慢睁了开来,明明他是天体科的君主,对方这位典位的弟子却一点都对他没有敬畏之心。

  不愧是自己看上的人才啊。

  此人,无疑具备着开阔时代、颠覆世界的意志。

  “没错,和天体科真的无关,树君。

  “因为......我想邀请你加入的是

  “——「迦勒底」计划。”

  “「迦勒底」?”

  苏树念叨着这个词。

  他对此有一点印象,可惜根本没有玩过FGO手游。

  因此,也只不过像是听到某个不熟悉的、流量明星的名字那样——努力地想要记起来什么,却不由得冒出来了,「这寄吧谁?」的念头。

  而,听到这个名词。

  旁边的二世,则不由得深深地皱起了眉头。

  “天体科,居然还没有放弃那个纸上谈兵的构想么?”

  “不仅没有放弃,我们距离成功也已经并不遥远了。”

  马里斯比利微笑道。

  “迦勒底亚斯,已经在南极建立起了初步的据点,并得到了阿特拉斯院的全力支持。

  “如今,我们更是已经建设完成了名为「示巴(Sheba)」的近未来观测透镜,这能够帮助我们观测未来人理稳固运行的情况,建设成功已经不是遥不可及。”

  “你们这帮疯子......”二世面皮抽搐。

  “谢谢,「疯子」,您的称赞是对我们工作最好的肯定。”

  马里斯比利微微欠身行礼,笑道。

  “人类史上的巨大进步,从来都不是一蹴而就的,正是要有着如同狂人般的、甘愿颠覆一切的探索精神。”

  这种话

  好熟悉。

  苏树凝望着,眼前这微笑着的银发男人。

  恍惚从他的瞳孔之中,窥见了另外一个自己。

  那是......妄图要颠覆世界的决意。

  “什么是「迦勒底」,老师?”

  二世瞥了自己旁边的弟子一眼,抿了抿嘴唇。

  “这是天体科,在1950年所提出的构想。

  “简单来说,就是先观测好过去的某个时间节点,再通过名为拟似灵子转移的逆召唤术式,最终实现「时间溯行」——达到回到过去、篡改历史的效果。”

  “埃尔梅罗二世阁下,此言差矣。我们可不想篡改历史啊。”

  马里斯比利微笑道,

  “不过只是想要......守护好人类社会的平稳发展罢了。”

  他说话的语气,百般真诚。

  听闻到二世的解释。

  苏树则略微有些怔神。

  「灵子转移」。

  这已经是他第二次,听到这个词汇了。

  上一次是从

  ——那只梦魇的口中。

  “什么又是「灵子转移」?”

  “这目前还只是一个构想,具体原理我也不清楚,但如果是你的话,树......”

  二世沉吟了片刻,

  “那么,为师只需要这样形容就好了——他们妄图把人制造成「薛定谔的猫」。”

  “懂了......”

  选修过量子力学的苏树,立刻明白了二世的意思。

  “——「非死非活」的量子态啊......”

  “树君,不愧是现代魔术科的首席。”

  银发男人笑意盈盈地鼓起了掌。

  “不如说,不愧是你们师徒啊——和聪明人交流起来就是无比省事。

  “没错,我们希望通过魔术的手段,将人体进行拟似灵子分解,陷入「即是生,又是死」的、那样如同薛定谔的猫一般的状态。

  “然后,在探照历史的情况下,将构成人体的拟似灵子,投影到位于过去或者未来某个的时间节点里面。

  “这样一来

  “我们迦勒底,就能行使守护人类历史的职责——通过传送过去英灵,我们从此可以将一切导致人类社会不安定的、动荡的危机源泉,给扼杀在最初始的阶段!”

  银发男人的语气,平静之中酝酿着狂热。

  这般话音落尽。

  场面骤地有些凝滞。

  苏树不得不承认,二世的评价非常中肯。

  妄图将整个人类的历史攥在手中,的确是「疯子」般的构想,不,疯子都不足以形容这般狂妄。

  但,不得不说

  ——很合自己的口味。

  而且

  「时间回溯」?

  这不是

  ——自己的模拟器,所具备着的功能吗?

  自己系统的来源,莫非和「迦勒底」有关?

  “那么......为什么要选我?”

  苏树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而其理由也将决定他的回答。

  “我对于天体魔术一窍不通,而且也不是很感兴趣......”

  “不,这和天体魔术完全无关哦。”

  马里斯比利走上了前来,在二世皱眉的表情中,热情满满地握住了黑发青年的手。

  “树君,你是天才啊!

  “不,天才也不足以形容你的才华......你是划时代的怪物才对!这么说不会惹你不高兴吧?但我可是褒义哦!”

  “你太过分了,马里斯比利!放开你的手!”

  二世连尊称也抛下了。

  开什么玩笑!

  树的手,是只有身为师父的我才能握的宝物啊!

  韦伯·维尔维特咬牙切齿,伸出手努力地想要扳开这老男人的双掌,却丝毫撼动不了这笑眯眯的银发男人。

  “请您......稍微冷静一点。”

  苏树微微晃荡了一下手腕。

  银发男人的双掌,陡然被震了开来。

  他笑眯眯的眸子微微绽开,望了一眼黑发青年的手掌,自那罅隙中泄出了一丝惊疑不定的光。

  “好膂力,不愧是击败那位巴泽特的实战派。”

  “我还没有答应您的请求,现在握手未免有些太早了。”

  苏树捏住了二世的掌心。

  说实在的。

  即便对方的计划很合他的胃口。

  但对于面前这个人......苏树的直觉是,「不可信」。

  马里斯比利带给他的感觉,就像......梅林那只梦魇一样。

  其脸上的笑容。

  不过是......因为人们会因此感到亲切,而佩戴在面庞上的面具罢了。

  没错

  妄想着,要将人类历史给攥在自己手中的这位魔术师。

  怎么可能......会亲切呢?

  这是一个,比那些追求人体炼成、血肉祭祀的魔术师,还要更缺乏底线,也更冷漠无情的家伙。

  “时钟塔那帮腐朽的老东西根本不懂,但,树君哟,我可是听过你的代课!”

  马里斯比利灿烂地笑着。

  “你有关于「魔术开源」的构想,「外置魔术回路编程」的理论,可谓是划时代的天才想法,这是能为全人类谋福祉的工作啊,更别提你的那篇论文了......我可是完整地拜读完了哦。

  “这般会颠覆今后魔术界格局的知识,你却免费授课,将其公布了开来。

  “会触犯到那些老东西的利益,他们无能狂怒也是很正常的——因为,他们都是一帮废物嘛~根本不懂得这其中的利害,这样时代的潮流,他们是阻止不了的。”

  这话说得

  二世的表情都有些绷不住了。

  马里斯比利,你们阿尼姆斯菲亚家,自己就是最大的老东西好不好,你自己多少岁了,心里没点逼数吗?

  然而。

  最大的老东西,居然欣赏起了最前沿的怪物。

  “但......我懂哦!树君!”

  银发男人的语气充斥着狂热。

  “你的想法,树君,我最懂了!我们可谓是心有灵犀呀

  “我们已经汇聚了在整个魔术界,也堪称最精锐尖端的团队,你的才能是毋庸置疑的——你是较之戴比特君、甚至基尔什塔利亚,也要不逞多让的魔术天才......不,你甚至比他们还要更强!

  “那些老东西封底了你的论文,所以,你也清楚吧?你的才能,待在这时钟塔可谓是明珠暗投,来迦勒底吧,那才是最能发挥你天赋的地方

  “——迦勒底,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银发男人,像是追星一样的狂热宣言,终于偃旗息鼓。

  病房内的两人,沉默不语地望着他。

  传销。

  太像传销头子了。

  夸张得差不多得了。

  马里斯比利似乎也有些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微微咳嗽了两声,脸上恢复了那样恬淡的、贵族温文尔雅的笑容。

  “怎么样......如何呢?树君,我亲自来请,诚意你是看得到的吧?

  他摊开手掌道。

  “人理存续机关,迦勒底。这正是——为人类的未来,而开辟荆棘前路的宏大理想。

  “如果你也心系人类,那么,加入我们便是你最好的选择。”

  最后的这句话。

  让苏树的心中,微微一动。

  没错

  如果迦勒底的理念,正如马里斯比利所述。

  那么,未来诸般天灾将有可能降临肆虐的预言,苏树便找到了一帮志同道合的、可以共同抵御的伙伴。

  因此,他稍有些微微心动。

  但

  「马里斯比利」,此人给他的感觉,实在太诡异了。

  出于某种特殊的原因。

  苏树现在,非常讨厌喜欢温柔笑着说话的、银发的男人。

  沉吟了片刻后。

  他给出了自己的回答。

  “如果有空的话。

  “我......可以先去迦勒底看一看。”

  “这无疑是迦勒底的荣幸。”

  在二世稍显复杂的目光中。

  银发男人走上了前来,握住了黑发青年的手。

  这次,苏树没有拒绝。

  “「Shu」。”

  马里斯比利用稍显生涩的中文,念叨出了苏树的名字。

  “你的名字,树君,在中文里,是「树」的意思吧?

  “呵呵......「树」,往往代表着茁壮生长、生机勃勃的植物啊。

  “这就和,我们发展至今的人类社会一样呢——我们整个人类的历史,就像是一颗树那样,在大地上深深扎根,在天空下开枝散叶。

  “这......或许就是我们独特的缘分啊,你的名字真的是非常有趣呢。

  “「树」。

  “这仿佛也带给了我一些......灵感。”

  一边微笑着,一边说着莫名其妙的话。

  马里斯比利,从衣襟里抽出了一张名片,礼貌地以双手呈递了过来。

  “「迦勒底」,欢迎你的光临,树君。有空务必要来参观哦。”

  望着眼前的这张、烙印着「舒展开的橄榄枝与波纹之月」图案的名片。

  苏树的目光,略微有些凝滞。

  不仅仅是因为,这是联合国徽章的顺时针旋转九十度。

  更因为......这个图案。

  他见过。

  他恍惚地记得。

  在那永夜螺旋的战场之上。

  在一位不认识的、红发少女的服装之上,见到过。

  那是——

  “藤丸......立香?”

  苏树轻声呢喃自语着,念叨出了这个名字。

  “你们来自......「迦勒底」?”

  “怎么了?树君。”

  窥见苏树的表情,略微有些怔神。

  马里斯比利微微眯起了眸子。

  “没事......我只是觉得,这个图标和联合国徽章很像。”

  苏树回过了神来。

  他本以为......那两位少女,也是被抑制力所召唤而来的从者。

  修正......历史......?

  不......难道说,迦勒底

  ——如果自己前去,参与建设起来了迦勒底,其目的,就是为了讨伐人类史上的我自己?!

  我超!

  内鬼竟是我自己?!

  这下不得不无间道了!

  “啊~真是眼光毒辣呢,树君。的确,迦勒底的标志,正是联合国徽章的仿形,这也是对于我们人类未来会安稳和平的美好祝愿。”

  已经远远超出了,十分钟的限定时间。

  每一步,苏树与二世的反应,都早在他的算计之中。

  想着,又一位隐匿者即将被收于麾下。

  银发男人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了温柔的、令人如沐春风般的笑容。

  没错。

  如果是你的话,树君。

  如果是你,一定可以担当起隐匿者的队长,带领迦勒底颠覆这整个腐朽堕落的世界。

  “那么......请好好休息哦,树君~”

  马里斯比利走到了病房的门口,回头挥了挥手。

  兀地。

  他似是想起来了什么。

  脸上顿时浮现出来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哦,对了。

  “我亲爱的玛丽哟~过来。

  “来,和树君好好认识一下,好好替父亲,照顾好生病的树君哦。

  “一定要,和他‘好好地’相处哦。

  “因为,他

  “——或许就是,你今后的丈夫哦。”

  在苏树与二世,那几近凝滞的表情中。

  银发男人拍了拍手。

  顿时。

  一名满面酡红的、眸色犹如琥珀般通透的银发少女,被她的父亲按住了肩膀。

  旋即,轻轻推入了病房之中。

  “君......君主埃尔梅罗,树......树君,你,你们好

  “我,我是

  “奥尔加玛丽·阿尼姆斯菲亚......”

  衣着华丽、穿着显眼红色裤袜的少女面色几近赧红,有些紧张地向身前两人鞠着躬。

  旋即望向了身后,那将她当做工具一样推出来的父亲。

  银发的男人,微笑着朝她挥了挥手,张开的嘴唇,似乎在说着好好表现的唇语。

  父亲他在......需要我呢

  我要,好好表现

  对

  努力让,眼前这个男人。

  ——成为,自己的丈夫。

  她早就听闻过,「沉睡之黑魔术师」的声名。

  那是如今整个时钟塔年轻一辈最炙手可热、讨论度最高、遭受到的流言蜚语也最多的魔术天才。

  还......还长得挺好看的

  奥尔加玛丽·阿尼姆斯菲亚,满面酡红地注视着眼前的黑发青年,只感到自己的大脑,仿佛都在涌现出一阵阵的眩晕,有些站立不稳了。

  父亲说,他,他就是......自己未来的丈夫......吗?

  那,要......要怎么......讨好丈夫?

  “对了,树君......”

  已经正准备离去。

  银发男人,似是又恍惚地想起了什么,回头微笑道。

  “我呢,也打算参加这次远东的圣杯战争,希望我们二位,不要在战场上兵戎相见呐......”

  望着那黑发的师徒们,有些怔神消化着这震荡的消息。

  留下了银发的女儿,略微手足无措地伫立在病房中。

  阿尼姆斯菲亚的家主微笑着。

  那温文尔雅的身影,消失在了门框外。

  “......”

  门框的边缘,默默探进来了,一只金毛,和一只银毛的脑袋。

  “盯——”

  莱妮丝和格蕾。

  早在马里斯比利开门的时候,就已经和前来照顾未来夫婿的奥尔加玛丽,一起面面相觑地、安静蹲守在了门口。

  好家伙,这把是1V1V1混战。

  不算宽阔的病房里。

  骤地涌了进来,三位美少女身上微微散发着的、衣物好闻的芬芳气息。

  两银,一金。

  望着身旁的格蕾,和这位奥尔加玛丽小姐。

  莱妮丝顿感不妙。

  自己的发色,受到了显著的压制!

  金毛败犬的死兆星似乎闪烁在头顶。

  必须主动出击才行!

  “所以......”

  义妹笑意盈盈地道。

  “我们今晚,就么一张窄床,还被师父和树君给挤完了,这要怎么睡啊?”

  她的话语,含义已是昭然若揭。

  不合时宜的老东西,麻溜点儿滚咯

  病床上。

  和弟子贴贴着的二世,捂住了自己的脸。

  马里斯比利,你个老六,还塞了个女儿过来,原来最后的底牌留在这里。

  ......直接赶她走么?

  可惜,小姑娘只是工具人吧,而且她看上去就很听他父亲的话。

  这都特么,什么事啊

  最不擅长应付女人的二世,徐徐地、缓缓地长吁出了一口气,拍了拍苏树的肩膀。

  “树,为师回去加班了,你好好休息......”

  韦伯也不提什么败坏精力的事了,该败坏时还得好好败坏,反正又不是自己败坏。

  这一对师徒,彼此有些凝滞地对视着。

  从二世的眼神中。

  苏树看出了那瞳孔里的「润」字。

  ......你要润?

  这般修罗场的倾碾,老师你居然要抛弃我?

  苏树默默从怀里,掏出了一叠新的英镑。

  二世接过,揣进了自己的衣兜。

  “谢谢,这些就当推理费吧,树,提前祝你晚安。”

  “我不是这个意思啊喂!老师!”

  伸出的手,没能抓住急着加班的孔明。

  嘭。

  病房的门,被飞也似逃离的二世紧紧地关上了,顺便用魔术锁上了房门,女人的味道简直要逼疯他了。

  “......听我说,谢谢你。”

  苏树在手心里画着圈,给远去的师长送去了祝福。

  “树君

  “被哥哥独享了这么几个小时,有没有想我啊。”

  莱妮丝蹬掉了靴子,第一时间挤进了被窝里,脸上挂起了犹如猫咪般眯着眸子、而又显得潮红妩媚的笑容。

  不是被你哥独享,是我在独享你哥啊,别弄错了因果关系好吧。

  黑发青年捏了捏莱妮丝的脸,叹了口气。

  “莱,莱妮丝小姐,你......你别太过分了!师兄之前的强吻我还没和你!扳平回来!”

  格蕾酱从床榻另一边挤了上来。

  病床哗啦啦地晃荡着。

  两只活宝在被窝里搅成了一团,不时便有暧昧的......让人拳头硬了的触感传来。

  你们这是在搅什么了!

  苏树抬起了视线,有些沉默地望向了,眼前那位捏着衣角,面色酡红的银发少女。

  被红色裤袜裹紧的、少女那丰腴的大腿微微厮磨着,发出了嘶嘶的声响。

  所以说

  ——轮到自己就只能,坐......坐你身上了吗?

  从她那荡漾着的、琥珀色的眸子中。

  苏树读出了这样的话语。

  孤男三女,共处一室啊。

  好家伙,阿尔文都没有我牛逼。

  居然直接四个人......这简直

  情不自禁地。

  难以遏制地。

  让人无法拒绝地。

  苏树立刻想到了那样绝妙的、刺激的、令人面红耳赤的限制级娱乐。

  “所以,我们一起来......”

  在众人满面酡红的,却又有些期待的表情中。

  “——打麻将吧。”

  格蕾、莱妮丝、奥尔加玛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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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了的所长,才是好所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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