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他还活着,阿尔托莉雅.” 1W1_型月,但恶贯满盈模拟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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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他还活着,阿尔托莉雅.” 1W1

  “原来如此

  “——你在梦中,作为那位白龙之子度过了波澜壮阔的一生,居然有这样的事啊......”

  安静地、沉默地。

  师傅坐在病房里,耐心听完了弟子所徐徐讲述出的,整个漫长、曲折又恢弘壮烈的故事。

  苏树最后的话音落尽。

  韦伯·维尔维特无言良久。

  他的手指微微悬停在半空,像是夹着一根并不存在的雪茄。

  二世猛烈地深吸了一口空气,无形之物尽数填塞灌进肺叶,旋即缓缓呼了出去。

  那些复杂的,紊乱的心绪,也仿佛跟着排空了。

  “呋

  “树,我大概清楚......究竟发生什么了。”

  “嗯......这居然也能有所解释么?”

  听闻此语。

  苏树不由得有些怔神。

  因为,他自己才最清楚,阿尔文·潘德拉贡的人生,其实是系统所触发的模拟——那并不是真正的梦。

  而是这个世界的现实,是一段曾经存续过的历史。

  但,系统的存在,这样的事当然是不方便开口的。

  于是,苏树便以梦的形式阐述了出来。

  或许......对于这样的、作为穿越者的秘密,本也不该说出来。

  然而,对于二世这位老师,苏树几乎是毫无保留的信任。

  如果一开始,只是动画留下的印象,让苏树对韦伯有好感的话。

  那么,经过这一年多以来的相处,他很清楚韦伯究竟是怎样的人——这是一位值得托付一切的师长。

  为了弟子,这位师长可以豁出自己的性命。

  据格蕾所述,曾在剥离城阿德拉,韦伯便冒着极大的危险,强行续接了露维亚瑟琳塔的魔术回路,而解构击破了城中困住众人的结界。

  如果有所质疑的话,苏树就不会拜二世为老师了,他现在光论魔术上的造诣其实已经超越了韦伯。

  不仅仅是他信任着二世。

  对方,同样也给予了他毫无保留的信任,并没有因为是「穿越者」或「异邦人」的可疑身份,就如何区别对待。

  他们师徒,互相信任着彼此。

  只是

  苏树觉得,「老师哟,你其实是个型月重工黄油二次元里面的角色」,这样的事......未免有些过于幻灭了,还是不提也罢。

  一个......「梦」。

  这是苏树经过深思熟虑所提出的,对于阿尔文那段人生的诠释。

  竟也能获得一个,合情合理的解释么?

  “没错......树。

  “你知道「死灵魔术(Necromancy)」吗?”

  二世抛出了一个略显生涩的词汇。

  苏树沉吟了片刻。

  “是那群......喜欢用尸体当施法素材的魔术师么?”

  什么尸爆术、血肉缝合、亡者召唤、死者苏生、秽土转生

  他其实对死灵魔术有很多的印象,不过来自型月的只是其中一小部分。

  最典型的,就是洛丹伦大孝子,阿尔萨斯,戴上了巫妖王的王冠。

  其和信号斧并列的对爹武器,霜之哀伤可谓赫赫有名。

  至于型月本地的死灵魔术师。

  苏树也就知道一位「狮子劫界离」,彼此有过几面之缘罢了。

  因为FA动画里,后者当了小莫的御主,所以他稍微有点印象。

  所谓的死灵术士。

  简单来说其实就是「河坝老哥」。

  “这群R18G爱好者,和我做的梦有关?”

  “R18G......啧~这样说倒也没毛病,但重点不在尸体上,而在于术式本身。”

  二世对于自己这位弟子的修辞学,一直感到惊叹。

  苏树好像总能一举抓住事物的最本质,并用最浅显易懂的概念表达出来。

  魔术造诣高,不等于能教——这简直是作为一个优秀老师所必备的优良素质啊。

  “「死灵魔术」,某种程度上来说是和死者沟通的魔术,在时钟塔亦是降灵科和诅咒科的交叉分支。

  “说起来,还好你三天就醒过来了,不然我还打算去请这两科的人来看看,你是不是遭什么诅咒了。

  “而你身上所发生的现象......说不定是——「通灵」。”

  “「通灵」?”

  苏树念叨着这个词。

  二世不亏是魔术界的百科全书,梦境的借口也被他寻得了一个逻辑自洽的解释。

  “没错,因为你接触到了白龙之子的圣遗物,那上面的气息恰好触发了你的千里眼,从而产生了与死者「通灵」的效果。”

  韦伯感慨地道。

  “那,绝不是梦境。

  “因为梦,往往是恍惚的、朦胧的,华夏的古诗是怎么说的来着——「事如春梦了无痕」。

  “而你的这段记忆,实在太过清晰、也太有条理了,充满了各种让人惊讶的细节。

  “其内容,虽说发展上略有所出入,但仔细想来,基本和我所了解到的野史......竟惊人的相符。

  “白龙之子的名字,在正史上从未出现过,但现在我知道答案了,那是「阿尔文·潘德拉贡」。

  “那无疑就是真相,树,你所窥见之物,正是历史本身。

  “由于你的魔术回路天生异变在了大脑里面,因此才足以支撑起这种程度的通灵......想必你现在一定感到很疲乏吧?”

  不,我觉得自己可以一拳打爆时钟塔。

  感受着自己被阿尔文同步,而浑身汹涌澎湃、几乎无处发泄的精力。

  就连被雌小鬼激得硬起来的拳头,都许久没能伏倒下去,还好盖着被子所以看不出来。

  苏树面色肃穆地点了点头。

  “是有点累呢......”

  “果然......你的魔力消耗肯定很剧烈,好好休息吧。

  “这样珍贵的神代记忆,堪称是无比宝贵的财富啊。作为魔术师,知识某种程度上就是我们的力量。”

  二世用像是看国宝的目光望着自己这位弟子。

  不仅资质绝伦,而且气运也这么好,真是上天垂爱的天选之子啊。

  振兴现代魔术科的希望,可以说就显现在了苏树的身上。

  二世无比笃定,今后的现代魔术科,必定将成为时钟塔的第一学科。

  “既然了解了前因后果,看见你无恙,那我便放心了。

  “你好好歇息,我还要去加班,不要被莱妮丝那家伙败坏了精气。”

  二世苦心孤诣地发出了叮嘱。

  但,他只提到了防火防盗防莱妮丝,却没提到格蕾。

  对于自己的弟子,显然还是有所偏心。

  三天三夜寸步不离的盯守,任谁都能看得出其中的情愫。

  韦伯正是有意撮合自己的两位弟子。

  格蕾,从小就是个身世悲惨的孤寂孩子,那张脸又更让她养成了如今疏远的性子,托付给苏树,二世可谓无比放心。

  于是,韦伯准备麻溜开润,把独处的空间留给年轻人,顺便再给莱妮丝拎走。

  此乃拉偏架的艺术。

  确实。

  吃了就睡,可谓幸福的极致,有人暖床就更舒服了。

  苏树当然看得明白,二世想开润的意思。

  但,可惜......美人入怀,如何比得上老师您的魅力啊。

  易言丁真,鉴定为:王妃。

  很纯真,有一种知性的美。

  “身体告诉我要休息,但理智不允许。”

  苏树微笑着道。

  “别走,老师,您今晚加班费我出了。”

  “啧。”

  二世站起来的上半身,顿时又坐了回去。

  绝对不是因为「加班费」三个字啊。

  “开小灶么,为师现在的收费很高的......”

  韦伯急着回去的原因,正是还有一大帮子学生嗷嗷待哺呢,如今还要上晚课补贴家用。

  埃尔梅罗家族欠的钱,都被他这位君主二世给担下来了

  那天文数字......不提也罢,反正猝死后爆出来的绝对没有金币,只有欠条好吧。

  能百忙之中抽空出来看望弟子,韦伯已经尽力了。

  话音未落。

  黑发青年直接从怀里掏出了一叠英镑,轻轻放在了床头上。

  “没数,老师您看着办。”

  二世的目光有些发直。

  “许久没开过了,甚是怀念。老师上次没讲完的课,讲完吧——我对那段「被不列颠遗忘的历史」很感兴趣。”

  “啧~你这可爱的弟子,勤勉好学的态度真是让人无法拒绝啊。”

  韦伯按了几下自己磨损严重的小灵通,向着教务处发出了今天摸了的短信,调整了一下坐姿,半躺在了病床前的椅子上。

  可惜是病房。

  要是能抽烟就更好了。

  “想问什么,说吧,树,你的问题一定多得不行。”

  苏树整理了一下思路,才开始缓缓言道。

  “先是......嗯,老师,那位亚瑟王在正史的记载是什么?”

  “如今的正史么......就依照你「梦」的结尾,开始往下说好了——”

  韦伯闭目冥思了片刻。

  “首先,不列颠正史的记载上,卑王伏提庚从未留下过任何子嗣,也就是说,并没有「白龙之子」这一人物的存在。

  “亚瑟王在讨伐了卑王后,统一了包括威尔士、英格兰、苏格兰和爱尔兰在内的不列颠全域,在伦蒂尼姆的废墟上,建立起了华美无瑕的白垩之城卡美洛。凯尔特王国和盎格利亚王国,从那之后尽归她所统辖。

  “她推行了许多在如今看来,也堪称是颇具前瞻性的政策——打散了封建贵族的制度,建立起了基本的中央集权制国家,重视农耕和律法,颁布了官员的考核制度,而这也被视作了如今不列颠公务员系统的雏形。

  “据史料记载,她从不感到疲劳,不仅对外的战事连连告捷,而且一天能足足处理上千件政务,判断也基本不会出现任何差错。

  “在她英明圣洁的治理下,昂撒人和凯尔特人逐渐进行了种族融合,彼此多年内战而引起的仇恨也被抚平,只剩下了像是罗马那样外敌。

  “这里,就要提到一下我们的魔术发展史了——神代最后的衰退,也被普遍认为是在这段时期的不列颠尼亚所发生的。”

  联想到弟子在那段梦境中的所观所闻。

  二世万分感慨唏嘘地道。

  “按理来说,作为岛国的不列颠尼亚,沐浴着神代最后垂青的荣光。

  “神代一旦衰退,贫瘠的大地会使得万物衰败枯萎,作为神代遗民的凯尔特人,也绝对无法在那样的环境中生存下去。

  “根据史料记载,当时的不列颠尼亚,也的确遭遇了连年不休的,或是洪水、或是大旱等天灾人祸。

  “然而......”

  韦伯·维尔维特的面色变得肃穆了起来。

  他说。

  “——那位圣洁完美的亚瑟王,一直致力于推广农耕技艺、更是无比重视粮食的仓储运输,甚至改造生态,开发出了一种全新的、能够在那样贫瘠的环境中,还保持增产的粮食。

  “学者们都很想知道答案,但没有人知道那究竟是什么——只是史书里,将那样的东西称作为了「希望之种」,形容为了「一片在大地上蔓延开来的、生机勃勃的绿色」。”

  苏树的表情有些出神。

  “那是......”

  “没错。现在我们知道真相了。”

  二世轻声说,

  “居然是......「小球藻」啊——这样一个这颗行星上,最初也是最古老的生命,何等惊人的答案。

  “依靠着「希望之种」的存在,亚瑟王的国家在神代衰退下虽有所动荡,但大体,算是安然平稳地渡过了下去。

  “绝大多数王国内昂撒人和凯尔特人,都得以存续了下去,但......从这里便出现了非常蹊跷的分歧。”

  二世回忆着自己所阅读的诸般典籍。

  “普通人或许不会在意这样历史上的细节,但我们魔术师可是知道,树——凯尔特人,正是神代的遗民。

  “他们的血脉里流淌着真以太的魔力,也因此,成年后几乎个个都是杰出的战士。

  “神代衰退,作为异族入侵的昂撒人们还好说,他们本就无所谓。

  “但,沐浴于没有真以太的环境,支持不住的凯尔特人们,仍会成规模地衰亡,无法得到善终。

  “然而......他们最后绝大多数居然都活下去了。

  “虽说,血脉渐渐被繁衍开来的昂撒人所同化,但根据历史的记载——凯尔特人是自然消亡,他们获得了善终。”

  二世偏过目光,望向了窗外。

  因为雾霾的缘故,伦敦看不见多少星星。

  那幽寂的夜空上,挂着幽寂的一轮孤月。

  “这不是单纯的「希望之种」所能够达到的救赎,真实的原因,你在不列颠任何的史书中都查询不到这一段。

  “因为,这是我们时钟塔会发迹至今的根基——即便是在时钟塔内部,这也只有寥寥少数的君主们,可以在冰窖内部查阅窥探到的机密。

  “——星之内海,在伦蒂尼姆的上空被击穿出了一个洞。

  “而这带来了潺潺的、犹如希望溪流般的真以太。

  “正因如此,亚瑟王将所有凯尔特人都集中到了卡美洛,也就是伦蒂尼姆的原址,从而挽救了凯尔特人的族群。”

  “也就是说......”

  二世低垂下视线,望向了眼前的黑发青年。

  “——「阿尔文·潘德拉贡」,他真的成功了,他的功绩拯救了所有人。”

  “这样啊......”

  听到了这岛屿上人们的结局。

  苏树的表情有些恍惚。

  世界看上去毫无变化,但其实,已经被改变了。

  阿尔文·潘德拉贡的选择,不仅令世界存续了下去,同样挽救整座岛屿上的所有人。

  苏树无比笃定,那正是自己的自由意志,是名为阿尔文·潘德拉贡的、薪王的决意。

  如今,却成为了既定的史实么?

  像是一个首尾相衔的环。

  有趣的......因果。

  “所以说,老师。”苏树提出了新的问题,“「伦蒂尼姆」就是......伦敦?”

  “没错,”二世点头道,“伦蒂尼姆正是伦敦的古称。”

  “那为什么,我在伦敦的头顶,看不见那道空洞?”

  苏树尤其喜欢在晚上的工坊里进行魔术研究,寂静的夜色,会让他有一种精神集中的安宁。

  这一年多以来,他经常望着伦敦的月亮,思念着......自己那在遥远彼方的家人们。

  江畔何人初见月?

  江月何年初照人?

  他们一定很担心吧?自己的身体还在原来的世界中吗?爸爸妈妈现在怎么样了?身体还安康吗?

  只是,那样的事。

  越想,越不堪去想

  如果星之内海的空洞早已出现。

  那么,他望了一年多的月亮,却从未在伦敦的上空,发现那一轮黑色的太阳。

  “我也没有从来见过,”

  韦伯摇头道。

  “但,伦敦的时钟塔这边,之所以一直是世界的魔术中心。

  “除了地下的大灵墓「阿尔比昂」之外。

  “也是因为,这里的魔力灵脉天生就比其他地方更充裕。

  “虽说和神代肯定没法比,但却也比寻常之地高出了不止一个数量级。

  “你知道吗?树——自亚瑟王时期以来,伦敦的灵脉就从来没有枯竭过。

  “甚至,时钟塔的起源,就正是那个时期,被那位亚瑟王所召集的一群魔术师,将不列颠视作根据地而组建起来的机构。

  “所以,我因此猜测,那道空洞,一直都在。

  “只是被......藏起来了。”

  “「藏起来」?”

  望着窗外的月光。

  苏树的目光有些摇曳。

  “是的,打个比方好了。”

  二世微笑了起来。

  他抬起手,用指关节咚咚敲了敲自己身后的墙壁。

  “假如你的家里,墙壁上出现了一个洞。

  “这个洞,以你的手段根本没办法修复,甚至也没办法临时堵住,看上去非常不美观,很破坏形象。

  “......你会怎么办?”

  苏树不假思索地道。

  “遮住它。”

  “没错,遮住它!”

  二世扯过来了一片窗帘,将他敲击的墙壁处给遮住了。

  “我猜测,星之内海在做的,就是同样的事。

  “——家丑不可外扬,祂如果没办法修复,那么便将其给挡住,不给人看。”

  二世把玩着手上的雪茄,沉吟道。

  “尽管如此,无法修复的破洞,终究还是破洞——如果你所述的一切便是历史的真相,那么,我猜测,有一个时间,一定能窥见到这道洞口!”

  “......什么时间?”苏树坐了起来。

  二世微笑着道。

  “公元「527年」的不列颠

  “公元「2003年」的不列颠

  二世抬起了视线,目光似乎穿透了天花板的环形灯,望向了那遥远的天穹。

  “那,正是因「阿尔文·潘德拉贡」而升起的......”

  他这样唏嘘地感慨着。

  “——「不列颠的黑色太阳」啊。”

  苏树坐在病床上,怔神了很久。

  师父则悠然地坐在椅子上摇晃着,望着弟子发呆。

  呵呵......这样精彩的推理,才对得起自己的出场费好吧。

  为弟子传道授业解惑,可是老师的职责啊。

  虽然说......弟子的位阶如今已经超越了自己这位老师。

  但,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嘛,二世乐见其成。

  就那样愣了很久。

  黑发青年终于转过头来,问道。

  “阿尔托莉雅,她后面怎么样了?”

  “正史的记载,自然是死,而且是无比惨烈的死亡——如此圣洁,如此辉煌,如此完美的王,她最终仍旧败于了内忧外患之下。”

  二世发出了微微的叹息声。

  “不列颠和罗马连年交战,激烈程度令人咋舌,为了夺取胜利,亚瑟王则率领大军渡海而去,御驾亲征。

  “在这般大背景下,那位王的子嗣,名为「莫德雷德」的圆桌骑士,逐渐长大出生了。”

  “......莫德雷德?”

  苏树隐约记得,小莫似乎是亚瑟王的私生子,背后混乱的关系,他也不是如何清楚。

  “阿尔托莉雅,她娶了......嗯,国王?还生了孩子?”

  听上去......她似乎对阿尔文的关系释然了。

  然而,苏树得到的回答却是——

  “不,她终身未娶未嫁。”

  二世摇头道。

  “甚至传言,湖之骑士兰斯洛特向亚瑟王求爱,被她当场斩下一臂,给逐出了圆桌——而这也为她后来的众叛亲离给埋下了伏笔。

  “我们只知道,莫德雷德是亚瑟王的私生子,却并不知道那是她和谁的孩子,但......那位叛逆的骑士,在史料的记载之中,据说比亚瑟王本人还要更加强大。

  “随着莫德雷德逐渐长大,叛逆的骑士也与她所侍奉的王爆发了激烈的冲突。

  “我们无从得知其中的原因,但......如今的学者们都普遍认为——那可能是因为亚瑟王长期征战,疏于对孩子的陪伴,而导致莫德雷德在性格上产生了畸形。

  “平稳地度过了神代衰退的贫瘠时期,亚瑟王仍旧普遍施以惠民的政策,这也让她的国家愈发欣欣向荣。

  “然而,这时候的她,精力更多地被与罗马帝国的战争给牵扯了过去。

  “因为常年在外征战,国内的事务交予了稳固的官僚机构进行打理。

  “我们并不知道理由是什么,明明国内一片升平,战争也连年告捷,但她还是将那些忠诚精锐的圆桌骑士们尽数排遣了出去,去追求那虚无缥缈的「圣杯」。

  “这导致她的权力,逐渐被过去的贵族派系给腐蚀和架空。

  “趁着亚瑟王对罗马的最后一役,国内兵力空虚。

  “莫德雷德,在王国中发动了反叛。

  “对亚瑟王早有怨言的、大半原贵族圆桌们归顺在了她的麾下,白垩之城卡美洛沦陷,一场陷阱被悄然铺开了。

  “最后

  “亚瑟王自罗马凯旋。

  “她迎来了凋零的黄昏战场,名为剑兰之丘的终局——那最终的「卡姆兰之战」。”

  苏树的表情有些恍惚。

  黄昏之下,夕阳如血。

  在他的眼前,一片流血漂橹、尸体犹如墓碑般堆砌如山的战场,仿佛正在慢慢铺开。

  「卡姆兰之战」。

  那就是,对她至今的、丰功伟绩的回报。

  “该说,不愧是完美的王者么?”

  二世的思绪似乎同样飞到了那片战场。

  “那位亚瑟王,即便是这样的绝境,她也迅速镇压了局面,双方的损失也据说被控制在了很小的范围内。

  “在众目睽睽之下。

  “只剩下了,莫德雷德与那位王的对决。

  “她们一直从早上厮杀到了正午,再从正午厮杀到了黄昏。

  “据史料记载,围观的骑士们曾多次听见,那位叛逆的骑士怒吼提到了「父王」、「为什么」这些词,想必是在对于那位完美的王者,疯狂发泄着自己心中的不满吧

  “亚瑟王啊

  “她完美地治理着整个国家,却没有给予自己的孩子关爱,最后发展成那样的结局也是让人万分唏嘘。

  “最后。

  “亚瑟王用圣枪刺穿了莫德雷德的心脏,然后,丢掉了所有的武器......在夜色中,神情恍惚地迈步走向了自己曾经的家乡,据说是如今埃塞克斯区的一个小镇。

  “被人发现死去时。

  “她按着木剑的剑柄,伫立守望在一片麦野里。”

  二世最后的话音,幽幽地落尽。

  余音仿佛悬荡在,这个狭小的病房中。

  同样的黑发,同样黑色的眸子。

  作为师长的韦伯·维尔维特抬起目光,注视向了作为弟子的苏树。

  “死去的时候,她在等人吧......”

  二世轻声说,

  “——她在等......「阿尔文·潘德拉贡」。”

  “「奥伯龙」,出自「仲夏夜之梦」,不列颠尼亚的妖精之王

  “——不......不对啊!我明明召唤的是阿尔文啊喂!”

  所有的存货孤注一掷,结果歪了!

  Q版的咕哒子在会议室里发着癫,抱着玛修狂亲,还用自己的头疯狂殴打桌面。

  砰!砰!砰!

  “前辈!前辈您冷静一点!”

  玛修竭力地想要拉住咕哒,但这样状态的咕哒子,就算是魔神王盖提亚在这里也束手无策啊!

  “玛修!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呜呜呜😭......阿尔文,你抛弃了我......”

  会议室内。

  围观混沌恶咕哒的众人们对视了一眼,都幽幽叹出了一口气。

  “虽然我承认立香有赌的成分,但,她某种程度上也没错......这很蹊跷——明明词条指向的都是那位薪王才对。”

  达芬奇分析着。

  “明明那位阿尔文,对立香应该是抱有善意的,也应该愿意协助我们迦勒底

  “嗯......就算他不愿意回应召唤,但也不至于,会召唤出不怎么相关的从者呢......”

  达芬奇话音落尽。

  所有人的目光,也都望向了那位银发的、戴着荆棘王冠的大蛾子。

  如果忽略他背后的飞蛾翅膀的话,这位长得其实还挺俊美的。

  “老子也莫名其妙呢😅,所以说这到底是啥情况......”

  奥伯龙懒洋洋地躺在会议室的沙发上,用羽翼把自己给裹成了一个球。

  “至于,你们说......要召唤「阿尔文」?”

  银发青年摩挲着下巴,琢磨着。

  “这个名字......好熟悉啊。”

  望着咕哒在用天灵盖殴打桌面的破防样。

  Dr.罗曼有些歉意地挠着脑袋。

  “所以,奥伯龙先生,您认识阿尔文么?”

  “感觉很熟悉,但......老子确实不认识呢。”

  这样说着。

  奥伯龙的眼眶里,莫名又开始淌下了泪水。

  他怔怔地抹过了面庞。

  “只是

  “提起这个名字......就......好悲伤——”

  Dr.罗曼和达芬奇酱对视了一眼,一时有些沉吟不定。

  “是和「阿尔文」有关系的从者。

  “但却......失去了记忆么?

  “这样

  “——立香!立香!”

  Dr.罗曼拎起了咕哒的后领,将她用力地摇晃了起来,从Q版的状态摇晃成了少女的模样。

  “带着奥伯龙先生,通过灵子转移前往耶路撒冷的特异点吧,他与那位漆黑的败......王,或许彼此认识哦!

  “到时候,你也能找到召唤阿尔文的线索也说不定......”

  话音未落。

  “好耶!”

  藤丸立香一个筋斗翻身而起。

  “奥伯龙先生!玛修!事不宜迟,我们赶紧出发吧!”

  “欸欸......我还没睡饱呢!你们这里的加班制度也太恶心了吧!”

  扯着两人的手狂奔,几乎在身后飘了起来。

  藤丸立香再度干劲满满地,朝着灵子转移装置冲了过去。

  望着红发少女激昂的背影。

  Dr.罗曼和达芬奇又对视了一眼,看出了彼此眼神中的困惑与无奈。

  “立香的状态很堪忧呢,这是魔怔了啊

  “那位让她变成这样的「阿尔文」

  “究竟是个

  “——怎样的人?”

  随着灵子转移的又一次预备启动。

  整个迦勒底也焦灼地运转了起来。

  伫立在法阵之上。

  红发少女版的藤丸立香拉着玛修和奥伯龙的手,脸上则挂着冷静下来的表情。

  这次。

  她不仅仅要修复特异点。

  还有

  “——我一定要把你召唤出来......阿尔文。

  “拯救人理......么?

  “不......我只是想和玛修,和医生,和珍视的大家好好地平静而幸福活下去罢了,但,我的身上背负了太多的责任,我不能停下。

  “盖提亚......我想要听听他的理由。

  “迦勒底,人理,抑制力......至今为止的好多事......都太蹊跷,太奇怪了。

  “要在这条荆棘路上前进

  “如果是你的话,为了保护人们,而燃烧自己击穿星之内海的你,一定会认同我的决意的吧?

  “——阿尔文·潘德拉贡。”

  灵子转移那令人目眩的漩涡,逐渐亮起。

  藤丸立香闭上了双眼。

  然而

  控制室内,望着迦勒底亚斯之上,那行星模型所传出的讯息。

  迦勒底的所有人......都陷入了凝滞。

  灵子转移的辉光,渐渐熄灭。

  藤丸立香睁开了双眼,有些疑惑。

  “......医生,是又出什么故障了吗?”

  “不......立香,你已经不必灵子转移了。”

  Dr.罗曼,那万分讶然的话音从控制室传了出来。

  “因为

  “——耶路撒冷的特异点

  “已经,被修复了......”

  公元1273年,耶路撒冷。

  华美无瑕的白垩之城卡美洛,坐落在了这沙漠之中。

  在无人可以窥见的高处。

  那位漆黑的骑士王,伫立在了圣城的最顶端。

  寂暗而狰狞的魔枪,深深扎根于地面。

  发色灰金的阿尔托莉雅,微微低垂下了眼睑。

  广袤无垠的阴影,自她身下的这片圣城,不断延展着,就像是巨树所生长蔓延出的根须,深深扎进了那些驻扎在城内的、民众们的身躯中,汲取焚烧着他们的灵魂。

  盖提亚将她召唤到了这个时代。

  两人的意志一拍即合。

  借助他的这柄,寂暗于始源之枪。

  她将要以螺旋的魔枪焚烧贯穿人理,永续那一段不列颠尼亚的历史,和阿尔文·潘德拉贡永远生活在一起。

  即便......只是循环的泡影。

  能看见他,她就已经很满足了。

  焚烧着这圣城之中,所有民众的灵魂。

  圣树的根须已经快要扎入星之内海,她马上就要成功了。

  没有人能阻止她的决意。

  哪怕是冠位,是神灵,是盖提亚亲临于此。

  如今璀璨盛开的圣树之下,她便是无敌。

  那片灿烂的麦野,在风中摇曳着。

  漆黑的骑士王眼睑低垂,那淡金色的眸子中,似乎已经窥见了,那银发青年朝她微笑的面庞。

  然而

  在这璀璨的,焚烧世间的圣树之下。

  一个虚渺的、阿尔托莉雅无比熟悉的话音,就那样轻飘飘地,在她的身后响了起来。

  “阿尔托莉雅......”

  漆黑的骑士王,难以置信地回过头。

  旋即望见了那位,仿佛不存在于这世间的、身影近乎于虚妄的、漆黑的魔女。

  “姐——?!”

  渐变的面纱与发丝,似是夜与雪的交织。

  幽蓝色的眼眸中,仿佛噙着遗世独立的淡漠。

  丰腴身姿的每一寸都呈现出绝美的弧度,那若隐若现的温润肌肤,犹如点缀夜空的皎洁月光。

  夜幕无云,繁星璀璨。

  那最为绝妙的神秘与幽暗。

  均汇聚于她的丰姿与眼底。

  交织成摄人心魄的魔女容颜,是浓艳的白昼所无缘望见。

  摩根·勒·菲。

  她就那样伫立在那里。

  即便是这炽白的、漫天盛放的入云圣树。

  在她的幽邃如夜幕的裙摆下,仿佛也霎时黯然失色。

  生人勿近的漆黑面纱,遮蔽着她的容颜与心房,那是除了那个人以外,不被允许任何人所窥见的美丽。

  “阿尔托莉雅......”

  她的话音,轻渺得像是风。

  “阿尔文,他还活着。”

  漆黑的骑士王,怔怔地伫立在圣城的顶端。

  “你说......什么——”

  摩根低垂下了幽蓝色的眸子。

  “我曾经说过,今后不想看见你任何一眼。

  “我更不想,将这样的事告知于你。

  “然而,为了他。

  “我来到了这里。”

  “......你,在骗我......姐姐——”

  阿尔托莉雅握紧了手中的魔枪。

  她的表情有些恍惚。

  “因为......我要和他永远在一起了......你在害怕......”

  “阿尔文,”魔女轻声说,“他还活着。”

  “这不可能......!”

  漆黑的骑士王怒吼了起来,话声有些发颤。

  “阿尔文......他明明......他消散在了你的面前啊——!”

  “你为什么不能接受事实......姐姐,我马上就要成功了,我们都能和他永远......在一起——”

  “是......他焚烧了自己的灵魂,拯救了所有人。我知道。”

  摩根抬起头,望向了幽邃的夜空。

  这阴影,就如他一般。

  令人安心。

  “但......这样的救世之举,即便焚烧了灵魂而彻底死去,也会剩下无火的余灰——英灵座,一定会记录下他的存在。”

  魔女虚渺的话音,那样幽幽地飘荡着。

  “然而

  “——我解构了召唤那些冠位从者的仪式,我解构了迦勒底的灵子转移,我彻底破解了抑制力召唤英灵的系统。

  “但却......没有任何回应。”

  明明「没有回应」。

  然而,魔女却微笑着,仿佛感到了由衷的、发自灵魂的开心。

  话语的内容。

  也让阿尔托莉雅的身躯,不住颤抖了起来。

  “我亲爱的阿尔文,若他在英灵座上小憩安眠,他不可能不回应我。

  “那么......只剩下了一个可能

  “——他还活着。

  “我无比笃定,他还活着。”

  温柔地抚摸着,手上晶莹剔透的那颗心。

  不列颠的魔女低声说。

  “我的爱人,依旧在某个时代的某个地方,等待着我。”

  咚。

  阿尔托莉雅跪倒在了地上。

  身后的那颗圣树,光芒在黯淡,枝叶在枯萎。

  “即便是黑色的太阳,也是我的太阳。”

  魔女抬起头,望向了这颗璀璨的圣树。

  即便是这绚烂夺目的此世之辉,也不及他耀眼光芒的万分之一。

  ——————————

  “我把我的心,送给你。”

  “......我有珍藏得很好,阿尔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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