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野外求生_重生之白给by毛肚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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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野外求生

  第三十九章野外求生

  其实在更久之前,赫连恒还见过一次尉迟岚。只是那时候他不知尉迟家,尉迟岚也还未成为令人闻风丧胆的恶鬼。

  那是十几年前,各地的分封领主至天都城朝见千代皇室时。

  那时候的尉迟家,就连觐见时都是最后一个走进大殿的,众人都不拿正眼瞧上一代的尉迟君,觉得此等不入流的小家不配和自己平起平坐。赫连恒年长尉迟岚三岁,那时已经是氏族所有人眼里的继承人;那年他随君父朝见,不得上太辰大殿,只可在御园里等候。

  “那儿不能上去吗。”他在御园里散步,忽尔听见少年发问。

  他循声走过去,在棵巨树后看见了少年与随侍。

  随侍说:“少主,那里只有皇室才可上去,还只能是四时祭拜,才许登塔。”

  少年不屑:“凭什么?塔修了就是让人登的,不然修了作甚?”

  随侍为难:“……少主,这话说不得。”

  少年不以为意:“有什么说不得,只有皇室可以上去,那我当了皇,是不是就可以上了……”“少主!”随侍连忙捂住了少年的嘴,急切道,“这话可是谋反!万万说不得,要是叫人听见……”

  少年闹腾得很凶,拳打脚踢地挣开随侍的手:“……呸,越是不让人上去,我就偏要上去。”

  “……上头也没什么好玩的……”

  “不是叫摘星塔吗,我就想上去看看是不是真的可以摘星……”

  听见这话时,年少的赫连恒忍俊不禁,在树后笑出了声。

  少年和随侍倏地看向他所在之处,冷声问道:“谁在那里!”

  赫连恒大大方方走出来,轻声说:“偶然路过,无意冒犯。”

  “有什么好笑的?”少年道,“算了,你想笑便笑好了,总有一日……”

  那时候尉迟岚说的是什么来着?

  他已经记不起来了。在天都城那次偶然的见面,赫连恒并没放在心上;很久之后,在他率军进攻商州,在边境第一次和尉迟岚面对面交手之后,他才想起来十几年前的那一日。

  目下怎么又突然想起来了?

  年少的尉迟岚,那句话说的究竟是什么?

  男人似在无尽的黑暗中挣扎,忽然又一线光远远的亮起来。他的意识在这一刻才彻底脱出久远的梦境,身体的感官倏然回归,好像有谁正抵着他的下巴。

  是谁?

  唇上柔软的触感又是什么?

  肺腑好似有火在灼烧,疼得令他难以忍耐。他几乎耗尽了全身的力气,才终于睁开眼——宗锦眼睫低垂,近在咫尺。

  还托着他的下巴,正替他渡气。

  小倌未曾注意到他已经睁眼,抬起头再含口气,又要凑下来;男人就在这时无法抑制地抽搐了一下,猛烈地咳出来许多水。

  “……呼,呼,”宗锦一下子跌坐在地,脸色惨白地喘气,“你终于醒了,我还以为救不活了……”

  赫连恒尚无法回答他,只能俯身,狼狈地将冲进肺里的水咳出来。

  河岸边的风早将湿漉漉的两人吹得浑身冰冷,可现下谁也没有精力去注意那些,赫连恒才从鬼门关被拽回来,宗锦也已经累得索性躺在了枯黄的芦苇丛里。

  良久后,男人才抬手擦了擦脸,说:“是你把我救上来的么。”

  “不然呢?”宗锦没好气道,“你自己飘上来的?”

  赫连恒并不在意他的口吻是否失敬,自顾自地慢慢起身,远眺两旁,再问:“其他人呢?”

  “不知道,”宗锦说,“我怎么会知道,他们在岸上了吧,只有我们俩落水,还被冲出了好远……阿——嚏!”

  话刚说完,宗锦便猛地打了个喷嚏。

  如今已是冬日,二人在冰冷的河水中泡了那么久,又在岸上吹风,不受寒才有鬼。

  即便浑身湿透,面容狼狈,赫连恒却依然能维持他那副处事不惊的死相。他俯身扶起宗锦,一眼便注意到宗锦腰间仍别着的刀,随意道:“这般境况,你居然还能带着它。”

  小倌忽地像心虚似的,侧身将刀藏于身后:“……这刀很重要……阿嚏,阿嚏!”

  “先离开这个风口。”赫连恒说着,转身便往旁边的树林子里走。

  确实,继续在这个风口子待下去,宗锦可能会直接冻死。他连忙跟上,一边走一边不住地打喷嚏,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滑稽得很:“你,阿嚏,你是不是受……阿嚏,阿嚏……受伤了?”赫连恒“嗯”地疑问了声,随后摸了摸自己的后脑,确实能感受到些疼,约莫是落水时撞到了礁石。

  “我无碍,你呢?”男人说着,斜眼看了看他。

  “我,阿嚏……我好得……阿——嚏,哈,好得很。”

  换做平时,赫连恒约莫能被他逗笑;可眼下这情况让他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他二人浑身湿透,就算不至于冻死,也能冻出点毛病来,到时伤寒发热,在这荒郊野岭也是能要命的。而身边的武器只有宗锦腰间那把刀,他身上只有火折子,但落了水,恐怕再指望不上。江意他们也不知何时才会找过来,情况比起敌袭那时不见得好到哪里去。

  且除此之外,被皇甫反倒算计了一笔,让赫连恒好生不爽。

  宗锦半晌才止住喷嚏,揉着鼻子说:“结果你的盘算被皇甫淳全看透了,你棋差一招。”

  “还有力气说话,”赫连恒道,“不如想想怎么生火。”

  “你身上没带个火折子吗?”

  “你看如今这情况,火折子还能用么?”

  宗锦被堵得无言以对,顿了顿才说:“我刚才就应该一刀要了你的命,省得你跟我放肆。”

  “我救你可不止一次。”赫连恒说,“方才也是,若不是为了护着你,我何至于此?”

  “…………”

  ——赫连恒口才是好,论口舌之争,宗锦只能认输。

  这山林应当还属于皇甫家的地界,歹人随时可能找过来;宗锦也知轻重,按捺着不爽当真左顾右盼起来。约莫两炷香的时间后,宗锦已经冻得手脚都没了知觉,他们在林间发现一个小山坡,下头有个天然的山洞。

  “就在此处避避风,你找找有没有火石,”赫连恒道,“我捡些能烧的来。”

  宗锦牙齿打颤,点着头道了声“好”。

  他再要强,也敌不过身体的孱弱。

  湿了的衣服黏在身上和冰似的,可他也不能脱了,脱了照样要冻病。显然,赫连恒是看他没有体力继续奔波,才会提议让他在这洞里找火石。宗锦一边抖,一边在洞里到处摸索,脑子却不听使唤地想起许多往事。

  他过去也这般好强,仗着身体健壮,就算真有受伤生病的时候,也从不退下阵。

  他还记得有次,他一时失手,背后中了三箭,仍坚持骑马冲锋,不肯上战车。那是真的疼,疼得好像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了;可无人阻止他,像是深知他的脾性,甚至无人敢提出反对。

  洛辰欢也没有,申屠也没有。

  他二人过去就是尉迟岚冲锋陷阵时的臂膀,只会遵从他的命令,从不会关心他撑不撑得住。

  也许他在那些人心里,就是货真价实的恶鬼,是感觉不到痛的。

  倒是赫连恒,总将他当成一碰就碎的瓷娃娃般。

  这会子他反而突兀地感受到了一丝被他人关切的温暖,明明身上冷得已经无知无觉了。

  好运也并不总会眷顾宗锦,这洞里风吹不进,是个御寒的好地方;但能找的地方他都找了个遍,哪里也不见火石。

  又冷又饿还累的小倌靠在洞穴最深处休息,还没等到赫连恒回来,便已经累得忍不住阖上眼。

  赫连恒一手抱着一大簇芦苇,另一手抓着一把柴火走回洞穴,就见到他倚着石壁昏迷不信的孱弱模样。即便完全失去知觉,宗锦仍然紧紧握着腰间的刀,可见当真是极重要。

  男人皱眉,快步走过去先探了探他的鼻息,又摸了摸他的额头。

  宗锦浑身冷得吓人,再这么下去,恐怕他会直接失温而死。

  赫连恒连忙将带回来的芦苇铺在地上,转头便将柴架起来。沿途他没见到打火石,这洞穴里估摸着也没有;他只能试着从怀里掏出火折子,揭开盖看了看。

  火折子的外层是油纸做的,不幸中的万幸,里头没有完全被水浸湿。

  男人垂着眼吹燃它,点着几根芦苇,搭在柴上小心翼翼地扇风吹气,直至柴被烧着。

  有火就好,有火就能御寒,就能打猎回来吃,不至于饿死冻死在荒野。

  赫连恒不自觉地叹了口气,侧眼看向昏迷不醒的宗锦。小倌闭嘴时比较惹人怜爱,和平时判若两人;这会子宗锦因为失温而蜷缩着,紧闭着眼,让人不由地想安抚他。

  尉迟岚落难时,又会是如何模样?

  会一如既往那样张狂,还是会像眼前的宗锦一样,也有如此羸弱之时呢?

  赫连恒忽地发想,片刻后又清醒过来——尉迟岚已经死了。

  男人走回宗锦身边,轻若无物地将人抱起来,小心翼翼放到芦苇上,又片刻不歇地离开了洞穴,去寻更多木柴回来。

  【作者有话说:谈恋爱!谈恋爱!谈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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