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不要喜欢我_钻石风云谢秋歧郑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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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不要喜欢我

  胡乔波进来的时候,敏感地察觉到气氛微妙。

  郑克脸红耳赤,两只脚撇成内八字,坐得像小媳妇。谢秋歧一只手掂着叉子,愉悦地把冷掉的虾肉放进嘴里。

  谢秋歧见到他的瞬间表情变了:“什么事?”

  “额……”胡乔波差点忘了来意:“奥拉让我过来通知一声,哈扎今晚出不来,保释手续要明天上午才能走完。所以,大家今天可以早点睡,好好休息。”

  谢秋歧点头:“知道了。”

  胡乔波本来是想走的,他看了看郑克:“小秋,我们……我们能谈谈吗?”

  谢秋歧:“有什么事直说。”

  “小秋。”胡乔波加重了语气。

  谢秋歧给了郑克一个眼神。郑克瞪着胡乔波不甘不愿地离开。

  “这就是那个少爷?”胡乔波好笑道:“你看到他刚刚的眼神了吗?他恨不得撕了我!你什么开始喜欢这种小孩子类型的了?他会什么?他能护着你吗?”

  谢秋歧觉得他幼稚:“谁才是孩子?你以为所有人都和你一样,脑子里从不想正事?”

  “正事?好,那我们来说正事,哈扎这件事情现在是我在帮你,不是他,他只会拖你后腿!”

  “他拿他的命换了我的命,然后他自己想办法跑出来了。容我提醒一下,要不是你被哈扎抓在手里胁迫奥拉,就不会出现他被困的情况。”

  “我为什么会被抓?因为你让奥拉解雇了我!”

  “怎么?你不服气吗?”

  胡乔波像只愤怒委屈的动物:“小秋,你要对我做什么我都服,是我有错在先。你觉得我不是好东西,我也没有任何意见,我确实不是。但你觉得那个少爷就是什么三好学生吗?你觉得他就单纯、可爱、善良吗?他爸爸是最大的资本家,他比任何人都精明,他要算计你你说不定还会帮他数钱!”

  “那也轮不到你来和我说这个话!”谢秋歧呼啦一下站起来,猛地揪着胡乔波的领子:“你现在还有口气喘着、能跑到我面前来说嘴饶舌是我给你的机会。胡乔波,你记着,从我在奥拉工厂见到你开始,你的命就是我赏你的。你多活一分钟,只需要记得感激我。”

  胡乔波吓了一大跳,这样的谢秋歧不是他认识的那个漂亮的服务生。

  谢秋歧耐心耗尽,是胡乔波不愿意好好说话,他也懒得留情面:“要不是你还有用,你觉得我会允许你活着吗?等哈扎一‘死’,也就没你什么事了。我看你多操心操心自己的命,我怎么样不需要你来担心。”他冷冷地呵斥:“滚!”

  他一脚把人踹倒在地上,胡乔波连滚带爬从房间溜了出去。

  要不是他出现,谢秋歧差点忘了,他欠了郑克一个道歉,胡乔波毕竟是他牵扯出来的人,害得郑克被困不说,还背地里说了一通坏话。

  谢秋歧心里愧疚,但房子里找了一圈没找到郑少爷的踪影,他只好作罢,先回房间洗澡。

  刚上床不到十分钟,有人敲门,郑克抱着硕大的一颗枕头站在门口——

  “房间里没暖气,一个人睡太冷了。”

  谢秋歧莞尔,身体往旁边挪了挪:“上来吧。”

  郑克欢天喜地把枕头搁在他旁边,火热的身体靠着他。他没来还好,谢秋歧还不觉得冷,他来了反而让谢秋歧觉得太舒服以至于不想动。

  郑克把头枕在两只枕头中间,蹭了蹭,又觉得这个动作太像撒娇,有点不好意思。他用纯真微笑的眼神看谢秋歧。

  “刚刚找你没见到人,去哪儿了?”谢秋歧问。

  郑克不敢说他去找奥拉探听胡乔波的底细:“嗯……刑大哥让我帮忙,我在他那儿。”

  谢秋歧也不多想:“我想好了,明天上午尘埃落定了,我会把胡乔波送回到指挥官庄园,是他递的消息让哈扎上当,哈扎的人现在恨不得把他这个叛徒千刀万剐。人是我引来的,我给你陪个不是,也算是替你报个仇。”

  郑克听出了他道歉的意思,但他想要的不是这个:“你……舍得他被千刀万剐?”

  谢秋歧一愣:“什么?”

  “哈扎夺了姆瓦库家的财富和权力,奥拉拼劲全力和他开战,最后也舍不得他真的死了。胡乔波到底是你的……前男友,你真的忍心他被哈扎的人凌虐至死?”郑克说。

  谢秋歧沉默。郑克是不是觉得他特别残忍,特别没有人性?

  “那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他问。

  郑克摇头:“这是你的私事,我不应该干涉。我只是不想你难过,如果他死了,其实你会难过的,对吧?”

  谢秋歧实话实说:“我不知道。”

  郑克被这句“我不知道”刺痛了。谢秋歧对胡乔波并不是完全失去感情,他恨胡乔波,恨也是一种感情,不是不爱了就没有感情了。郑克嫉妒这点恨。

  “先睡吧,明天再说。”郑克不想再说这个话题了,他逃避地闭上了眼睛。

  谢秋歧把灯灭了。黑暗里他能听到郑克压抑的呼吸,他知道郑克在想什么,他不是傻子,郑克说的那些话、看他的眼神他能感觉出来。但他不希望郑克继续这样,郑克还有大好的前途。

  趁着现在还来得及。他轻轻抚摸少年的软发:“郑克,不要喜欢我。我不值得。”

  郑克的心一下子沉到了底,四肢冰冷、喉咙酸痛。

  “是不是因为胡乔波?你还喜欢他吗?”他忍不住问。

  谢秋歧立刻否认:“不是。”

  回答得太快了。郑克当他是心虚。他愤怒地想,他就不在谢秋歧身边十天。十天,办个信用卡都还要审十天呢,胡乔波就捷足先登了。

  他哪里比不上胡乔波?谢秋歧就这么瞧不上他?

  “郑克,你现在觉得喜欢我,是因为你身边只有我,你觉得我不可或缺。等你回到澳门,拿回属于你自己的东西,你就不会这么想了。你会找个自己真心喜欢的人,男人或者女人都可以,和你配得上的、受过高等教育、有好的教养和学识、会生活懂情趣的人,那样的人才有资格做郑家主母,那才是你的人生。”谢秋歧劝说。

  郑克鼓起勇气坐起来反问:“我自己的人生我知道,不要拿这种冠冕堂皇的理由来糊弄我。我是不是真的喜欢一个人我不知道吗?我没有感觉的吗?你是不是喜欢一个人你还能搞错吗?我知道我喜欢你,我知道你值得我去付出,你呢?你有没有认真看过我?有没有把我真正当一个男人来看?谢秋歧,我不是那个在机场抱着你哭的小孩子了!”

  他倔强地梗着脖子等谢秋歧回答。谢秋歧却不知道怎么回答他。

  他露出失望伤心的表情,突然拽着枕头下床,把拖鞋踩得啪嗒啪嗒响,离开这个令人窒息的房间。

  谢秋歧头一回被他拿着话压,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床铺冷了,他才觉得自己很好笑。

  郑克是对的,他的人生应该由他自己决定。

  这个孩子真的长大了,终于不再需要他的牵引和保护了。

  第二天气氛尴尬,连奥拉都有所察觉。

  “你们俩怎么了?”她问谢秋歧:“不是好不容易才重逢吗?吵架了?”

  谢秋歧心不在焉:“小孩子闹别扭,过两天就好了。”

  奥拉就没多管。她的生死存亡还没着落:“那就先把正事干了。我等你的好消息。”

  救护车已经到了,上头还有两名专业的急救医生,蛇毒血清也在车上,刑知非负责开车。

  谢秋歧拎着狙击枪和狙击手后走,两人埋伏在拘留所出来的必经之路上。谢秋歧找了一座五层楼的小公寓,花点钱摆平租房的流莺,狙击手装枪找角度,只等哈扎的车经过,立即射击轮胎逼死车子停下,否则死士下手后,这帮人要直接开车带哈扎走,就没有救护车出现的必要了。

  拘留所在闹市区,对街是流动集市,人流量很大。探子混在走卒商贩里,有的假装在书报亭看报,有的在街角拿一杯咖啡,还有的和流莺厮混调侃,仿佛没人注意卫兵把守的拘留所。

  等到将近十点半,有豪车陆续经过停下,来了不少人。

  “出来了。”探子压低了声音汇报现场情况。

  谢秋歧和他在线对讲:“有多少人?哈扎看起来怎么样?”

  “看起来精神还不错。接人的大概有十个左右,我看到有两个UNITA的高层、一名哈扎的副手,德尔(牧羊犬)也在。我们的人已经混进去了,他们还在寒暄。”

  “不要靠得太近,以免被人发现。”

  “是。哈扎准备上车了,一辆黑色加长奔驰,他、我们的人、德尔、副手还有两个人不认识,他们都在那辆车上。剩下五个坐了另外一辆车。我们先撤了,谢先生接下来靠你了。”

  “收到,小心点。”

  公寓楼离拘留所只隔一条街,奔驰很快出现在谢秋歧的高倍瞄准镜里。他给了狙击手一个手势,示意准备开枪。子弹精准地击中右后轮,奔驰的身体一颠,随着惯性刹出一段距离停下。

  另一辆车的后轮也未能幸免,狙击手完成任务,迅速收枪离开。

  两人一起下楼,还没到门口已经听到激烈的枪声和喧嚣。平民四处流窜,有老人哭喊,有重物翻倒滚落,还有动物的啼鸣。一笼被叫卖的鸽子被枪声惊动,拼了命扑飞挣扎,发出恐惧的叫声,笼子被经过的平民踢倒打开,鸽子迫不及待地飞散,落了一地鸟毛。

  谢秋歧刚从公寓楼门口探出头,就被逃跑的平民狠狠撞了一把,对方道歉也来不及说一句慌慌张张抱着脑袋就走。谢秋歧不自觉握紧了腰间的枪,伏在门口张望。

  加长奔驰车离他不到十米,车后窗的防弹玻璃被打出蛛网状的裂痕,一边车门打开,有保镖的半截身体从车门上爬下来,不知道是谁中途给了一枪,他无辜地趴在地上,眼睛还睁着。

  谢秋歧快速移动到垃圾桶边,将准备下车的副驾驶保镖击毙。立即有子弹朝着他躲避的地方过来,他闪回垃圾桶后,子弹只击中了垃圾桶的顶盖。

  ——怎么回事?死士还没有死吗?为什么没听到呼救声?

  谢秋歧直觉这个情况不对。为避免被猜疑,死士身上没有携带除了针剂以外的任何武器,他不可能开枪,下手后应该立刻被哈扎的保镖击毙。不可能还出现这么激烈的枪战。

  ——还有别的人?是谁?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他想提醒刑知非不要贸然把救护车开过来,然而这时候发出任何声音都有可能暴露位置。

  硝烟大起,空气像只污黄的口袋,里面全是大颗粒的尘土。血腥味好像从未消退过,怨气熏熏地徘徊在这片土地上空。不到一分钟热闹的街市空无一人,只有尸体倒在血泊里。

  谢秋歧屏息移步到垃圾桶前方一辆私家轿车旁边,心跳已经不能再快了,耳朵嗡鸣。眼角的余光仿佛瞥见有士兵恣意开枪,火光照亮了身上的迷彩服,那个背影有点熟悉。

  枪声像击鼓,每个鼓点都落在恐惧上,人心就是那张颤个没完的鼓面。子弹是从另一辆车的方向过来的。谢秋歧只等对方子弹打空,换弹匣的空隙,他抬起身体朝着对方回击。

  烟雾太大了,他没能看清楚打没打中,身体在地上滚了一圈终于靠近加长奔驰,他把手里空弹的手枪扔掉,捡起死亡保镖的枪,对方又是一阵强烈的扫射,他躲在防弹车门后幸免于难。

  ——情况不对,要撤!

  谢秋歧心中警钟敲响。然而已经有脚步声快速朝他靠近,他一转身,正躲开对方的擒拿。他还想用枪托反击,被武装保镖即刻打掉,顺势扯住手一个过肩摔把他按倒在地上。

  ——好快!

  保镖专业素质很高,恐怕是哈扎那些权贵朋友们派来专门护卫的,和牧羊犬手底下那些半吊子的狗完全不是一个级别。谢秋歧感到这次恐怕大难临头,懊恼不应该冲动加入枪战。

  保镖显然想从他嘴里套话,枪口顶着他的额心:“谁派你们来的?说!”

  谢秋歧闭上眼睛,脑袋里是杂乱的影像。肾上腺素太高,他强忍着干呕的冲动。

  那保镖见问不出话,扣动扳机——

  谢秋歧脸上一热,被喷了满脸热血,他一睁眼就见保镖脑门上血洞打开,仿佛二郎神的第三只眼睛临世。保镖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倒在谢秋歧身上的时候表情还是震惊的。

  死亡擦身而过,谢秋歧挣扎着把尸体推开,露出后面一张冷酷的脸。

  牧羊犬仿佛浴血而生,带着屠夫的表情朝谢秋歧伸手:“能站得起来吗?”

  谢秋歧犹豫着被他拉起来:“你做了什么?”

  牧羊犬耸耸肩膀,从身后把一具尸体拖出来,他像拎着一挂羊肉,当场抽出刀子来将头砍下抛在谢秋歧的身前:“给你的,见面礼。”

  那颗圆滚滚的黑色脑袋在谢秋歧脚边停下,翻过来。

  正是UNITA前任指挥官、隆达高原实际掌控者——哈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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