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优秀的人大抵分为两种_钻石风云谢秋歧郑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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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优秀的人大抵分为两种

  谢秋歧两步走到跟前,抓着郑克肩膀的手在颤抖:“怎么出来的?”

  郑克这才感觉这个人是真的:“我……我说服了牧羊犬,让他放我出来的。我拿了他的枪……”

  “做得好。”谢秋歧夸他:“快走。”

  两人一路疾步,整座教堂已经清空,他们在没有任何阻拦的情况下离开地窖。

  郑克没搞清楚状况:“发生什么事了?人呢?”

  “暂时都被抓进去了,”谢秋歧简单陈述经过:“我们的任务基本上完成,接下来主要是奥拉那边的行动。哈扎肯定会动用关系和钱给自己做保释,我们不能让他轻易地回来。”

  郑克仍然一头雾水:“还有行动?接下来要做什么?”

  奥拉带车正好到达教堂,对谢秋歧的战果很满意:“干得不错。”

  一走进来,教堂的彩色玻璃引起了她陈年的回忆:“没想到一别数年,还是原来的样子。我从前是喜欢这里的,那块最大的彩色玻璃,看到了吗?画的是使徒将遇迫害,耶稣劝说使徒的故事,这是我们俩在圣经里都很喜欢的一段。耶稣说,‘那些能消灭你肉体的敌人不需要害怕,你只需要敬畏让你灵肉皆毁的天父’。哈扎因此虔诚信教,他相信自己最终会从战场上活下来,因为唯一能摧毁他的只有他的神、他的上帝。”

  谢秋歧不信宗教这一套:“他的上帝要是知道他杀人掳掠,可能后悔没早点毁了他。”

  “我说过我要留着他的命,谢。”奥拉态度明确。

  谢秋歧提醒她:“猫如果只和老鼠玩游戏,不及时吃掉它,就容易放走猎物。一旦老鼠溜了,想要再抓住就难了。奥拉,你要小心点。”

  “哈扎是我的丈夫,不是一只老鼠。”

  “但他不会甘愿只做你的丈夫。”

  奥拉叹气,她正站在祭坛的十字架前——

  “我和他的这场战争,是为了过去做个了结,也是为了我的未来赌一把。我想向他证明女人也可以有事业,可以负担家族责任。但这不代表我希望他死,他终究是我的爱人,是我的孩子的亲生父亲。我不能以后告诉我的孩子,他爸爸是我这个做妈妈的杀的。”

  谢秋歧明白她的心情:“你是个很好的母亲,那迪亚会明白的。”

  奥拉展露笑颜:“好了,各位可以暂时歇息了,接下来我要去和我认识的几位警官吃个饭、聊聊天,看能不能把我心爱的丈夫保释出来。”

  郑克瞠目:“好不容易才把他抓进去的啊,怎么又要保他出来?”

  谢秋歧解释:“我们不保他出来,也会是他的那些达官贵人朋友保他出来。既然被保释是必然结果,不如我们把他保出来。哈扎有个工作伙伴叫乔,靠走私钻石发财,很多哈扎的钻石都是他负责走私出去的。两人交情甚笃,奥拉也认识。我们会以乔的名义,帮哈扎交保释金,这就是一个朋友表示他的友情的时候。哈扎出来的时候,很可能会有他的权贵朋友派遣的重兵亲信一块儿来接。我们的人就扮作乔的手下同去问候接人,跟他上车,趁机动手。”

  “动手?你们要......杀了他?”

  “哈扎必须死。他背后是安哥拉军政高层,他们不会轻易放弃哈扎,无论捅出天大的窟窿来,他们都会想办法给哈扎松绑。所以唯一能让哈扎倒台的方法,就是死.人没有了,背后的手才会放弃这颗旗子。”

  “那为什么不干脆在教堂里就杀了他?”

  “这么多人,还有警察在,不好收拾。把他引开主要是为了先救你出来。”

  奥拉从口袋里取出一小只试剂管,里面有淡黄色的粘液——

  “这是我们这里一种眼镜王蛇的毒液。将它打进人的血液里会造成中毒现象并呼吸停止,十五分钟内如果能够注射抗蛇毒血清,就能救回来。我们的人会在动手的时候给哈扎注射毒液,哈扎‘死了’之后尸体经过确认就要立刻运回注射血清。”

  她刚刚强调过要留哈扎一条命。所以动手并不是真的要哈扎的命,只是制造假死现场。

  郑克觉得有漏洞:“哈扎和乔关系好,那乔的手下他至少认识一些吧。忽然找了个脸生的去,哈扎会不会怀疑?而且接人的不止我们的人,动手不是更难吗?就算成功,也难脱身啊。”

  “所以,我们会派个死士去。他知道,这是张有去无回的单程票。”奥拉露出骄傲的表情,“就是要趁着有人在现场下手,这样哈扎‘死’的时候,这些人都看到了,都摸到他呼吸停止、脉搏消失,才会回去和他们的主人报告死讯,是真真切切的死亡,半点假都没掺。”

  谢秋歧补充:“为了防止被戳穿,奥拉已经和乔打了电话。她告诉乔,哈扎出了点意外,被警察拘留了,她很担心,想给自己的爱人交保释金。但是碍于他们俩多年隔阂,她面子上过不去,所以想以乔的名义去交钱并接人。乔欣然同意了,还调侃了她两句。”

  这倒是很符合奥拉一向清高的性格。

  郑克问:“乔不知道他们俩在……”

  “哈扎不会和别人说太多我们俩之间的事情。他觉得没能降服住一个女人损伤了他的面子和权威,这种事当然不会对外到处宣扬。”奥拉说。

  现在整个计划就完整了。即使这个脸生的手下撞到了哈扎跟前,这位指挥官致电朋友确认,乔只会帮奥拉遮掩,承认是自己交了钱并派人去接的。这对乔来说只有好处,一分钱没花反倒让哈扎欠了他一个大人情不说,没准他还认为自己在帮这对夫妻重修旧好。

  哈扎有了挚友的确认,打消怀疑,奥拉的人就能顺利上车动手。

  “女人狠起来真的挺可怕的。”郑克调侃奥拉。

  奥拉看着谢秋歧:“主要是他出的主意,我负责出钱、出人。说真的,谢,你如果愿意到我手下来工作,我随时欢迎。我可以开给你很高的薪水,我们合作很快就能把整个安哥拉拿下。”

  谢秋歧当她开玩笑:“不用了,我没有兴趣。”

  郑克有点同情这位指挥官,从头到尾这场戏都在奥拉和谢秋歧的掌控下。哈扎做梦都不会想到自己进局子里是这两个人搞的,从局子里出来还是这两个人。他要是聪明点,就尽可能长时间呆在拘留所里,现在只有那儿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万一要是下手没成功呢?有PlanB吗?”

  “没有。”谢秋歧抿着唇:“要么赢,要么输。这就是打仗。”

  接下来暂时没有谢秋歧什么事情了,能做的只有等消息。

  拘留所那边走保释程序需要时间,没有那么快,至少也要等到晚上或者明天上午,哈扎才可能出来。他中毒后,肯定会有人叫救护车,那时候奥拉率领的假救护车才登场去接“尸体”,一旦得到“尸体”立刻注射血清,进行急救。

  刑知非从警局录完口供出来和他们汇合,警察没有为难他,给钻石拍了照片留了证据之后,就让他携带着真的钻石出来了。金色钻石完好无损,重归保险公司。

  奥拉的厨娘做了烤肉排和大虾,庆祝阶段性胜利。

  矿工们终于享受了来到非洲最像样的一餐。郑克洗了个澡,刮胡子、换衣服,总算有个人样,不像个类人猿。他清爽地从浴室出来去厨房帮忙洗碗,从帮厨那里讨了一杯苹果汁。

  “挺甜的,要不要尝尝?”他把杯子递给谢秋歧。

  谢秋歧坐在狼藉的餐桌边上,显得有点疲惫:“自己喝吧。”

  郑克这才有时间好好看看他:“你的伤没问题吧?”

  谢秋歧摇头。跳车的时候胳膊扭了,一直在疼,奥拉的“家庭医生”来看过,擦了点油,无济于事。非洲的医疗条件太糟糕,所谓的药油谁知道是不是药。反正他还能忍着,也许睡一觉就会好。

  郑克看得出他精神不太好,试探性地碰了碰他的胳膊:“还是去医院照个片子……”

  “现在不是高调的时候。”谢秋歧打断他:“等事情结束了再说。”

  郑克看得出来他不太想说话,但郑克想说,他憋了太多的话等着和谢秋歧说,在教堂的地下室他每晚每晚都在模拟对话。

  “我很想你。”他老老实实交代:“很怕再也见不到你了。”

  谢秋歧撑着脑袋露出一个懒洋洋的笑。

  “我其实没有你想的那么……长进那么多,”郑少爷瓮声瓮气地说:“我本来是想让你不要来救我的。那样对你来说才是更安全。但是我心里……心里想你能来救我,我说不出口。”

  谢秋歧摸摸他的脑袋:“你已经做得够好了,郑克,不用太苛求自己。”

  郑克被他摸得脑热脸烫:“只是这次运气好而已。”

  “胡子没刮干净。”谢秋歧捏他下巴的胡渣,调侃:“留点也好看,像个男人样儿。”

  郑克已经控制不住脸红了,像有人在他心脏里装了个发动机,轰隆隆地震。

  ——这算调情了吧?他会不会有一点点喜欢我?

  郑克语无伦次:“可……可能是镜子有雾,没看太清楚。你喜欢我就留着。”

  谢秋歧当他傻:“和我喜欢有什么关系。说说,牧羊犬到底怎么回事?”

  可怜的郑少爷终于扒拉回一点理智,把牧羊犬的事情理了一遍。

  “牧羊犬这个人其实就是慕强,他只会跟随真正有能力的人,再加上有那么点缺乏安全感。人倒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坏蛋,”郑克分析:“我本来还想着让他跟我走,他是真的想离开非洲,但是可能他在这里还有什么牵绊吧,或者有把柄在哈扎手里。也挺可怜的。”

  谢秋歧觉得他太心软:“他在码头肆无忌惮地杀女人的时候,你怎么不觉得他可怜?”

  郑克这才想起来:“也不能完全怪他。他就是个农民,泡着丛林法则长大的人,没读书、又没见过世面,还在一个吃人的社会长大,什么仁义礼智信根本没听过。但他有受教化的心就好,只要他能出去、能改变,会把他这种原始的、粗鄙的性格慢慢改掉的。”

  “我也是农民,没读过书、没见过世面,我也很原始、很粗鄙吗?”谢秋歧反问。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郑克拔高了声音:“你当然和他不一样!”

  谢秋歧故意挪揄:“我怎么不一样了?”

  郑克的脸才下去点温度,马上升回来了:“你……你很好。你和所有人都不一样,你是特别的,独一无二的,坚强、正直、自信……”

  “马屁拍得不错。”谢秋歧只当他会说话。

  “不是马屁,是真的。”郑克恨不得把心吐出来给他看:“我爸曾经说过,这个世界上优秀的人大抵分为两种,一种人无论他做什么、说什么,当人们看到他,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这个人真的很优秀啊’、‘他太厉害了’、‘他做得真好,他就是标杆’;而另外一种人,无论他做什么、说什么,当人们看到他,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多亏了有这么一个人,生活还是美好的’、‘和他在一起就会觉得有希望、很幸福’、‘他就是能带来安慰和信心的人’。”

  谢秋歧听明白了,心里有点悸动。

  郑克的声音越发柔和:“秋歧,从我在机场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明白,我没有完全失去希望,只要有你在,我人生的那盏灯就不算灭。是因为你,我咬牙熬到了现在,在教堂下面看到你的时候,我从来没有感觉到那么幸福,我知道有一个人心里想着我,我也想着他。即使我再落魄、再屈辱,只要我知道你心里想着我,我就能活下去。”

  沃尔科特说——

  那时,我会学会像爱光明的日子一样爱黑暗的日子,

  爱黑色的雨水和白色的山,

  一旦,我只爱着我的幸福和你。

  这年郑克21岁,刚刚大学毕业,正跌入人生最低谷。

  遇到谢秋歧后,他知道,从此他的幸福都会和这个人有关。

  (*出自《黑色八月》德里克·沃尔科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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