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以不要脸对付不要脸
再晚一步，恐怕那株花就连根都不剩了，救花心切的程宇拉着程安赶回蓑衣巷，刚靠近程家小院，就听有人在大笑。
“你姐姐很快就跟我们程家是一家人了，你还害羞什么，快拿着，这是婶婶给你的见面礼，不能不收！”
程宇听出来这是大伯母的声音，听这话的意思，想必是程知订下的媳妇儿家来人了，听说他们家是未城乡下的，跟程家有几分沾亲带故，今天应该是冲着赏花大会来顺便到程家歇脚做客。
这时程安已经没哭了，不过还是委屈巴巴地瘪着嘴。
程宇一把将他的头发揉乱，故意激将道，“花都被人拔了，你伤不伤心？”
当然伤心，要是不伤心也不会一个人哭着跑回拂柳街去告状，这中间的距离光是走路都要走十几二十分钟，两人一路快走过来现在气儿都还没喘匀。
程安被他一提醒眼泪又开始往外冒，程宇要的就是他哭大声点，于是变本加厉刺激他，“大哥我起早贪黑卖蛋糕赚钱，你却一朵花都看不住，太让我失望了！”
说来也奇怪，程安虽然脑子笨了点，话也说不清楚，但程宇跟他说什么他都理解得准准的，此时听到他这么严重的话，顿时心里的难过都喷涌而出，化作伤心的泪水从眼眶里流出来。
“大，哥，对不，起，”程安哇哇大哭，仰着脸哭得那叫一个惨。
院里的人听到了这惨烈的哭声，立马没声音了。
程宇吸了口气，眉一皱嘴角往下一拉，黑着脸拉着程安往院里走。
他娘见他把程安带回来了，赶紧迎上来，松气道，“程安原来是去找你了，可吓死我了，大伯家来客人了，方才我脱不开脚，正要去找他呢！”
程安还在哭，大伯家门口的小院里，一群人围着桌子坐在树荫下，满桌吃的像过年一样热闹。
此时听到动静，众人事不关己地看过来，其中一个半大孩子手里抱着个陶盆，里面装的可不正是程宇的兰花。
程宇真是气不打一处来，故意大声道，“娘，你怎么分不清轻重，程安是咱们家的人，他跑出去了你不第一时间追上去，却帮别人家待什么客？人家吃吃喝喝叫你了吗？”
赵慧娘也不想多管闲事的，可是吴巧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拉着她虚伪地介绍，她没法儿拒绝才被绊住了脚。
且不论程宇是不是真的跟赵慧娘置气，他这话指桑骂槐说得实在直白难听，当即就有人不高兴了，对吴巧淑抱怨道，“亲家母，你家这院子也太小了，两家人住一个院子，碰到又是这种不懂事的，我家梨花嫁过来恐怕不得清净啊！”
大伯母赶紧陪笑道，“不会的不会的，这院子是我家做主，轮不到他们说话，不会不清净的。”
程宇冷笑一声拉着程安走过去，一脚踩在空凳子上，“我告诉你，你家女儿要是老实本分就算了，要是也像你们这样没脸没皮，别指望我会让她清净，天上的仙女我都给你扔出去！”
“你个混小子说什么浑话！信不信我揍你！”那人嚣张地站起来，作势要动手打程宇。
程宇瞅见门口已经有闻声赶来看热闹的邻居了，当即演技爆发，往后旁边一倒将一桌子吃的压了个天翻地覆，搅和了人家的饭桌不算还夸张地哀嚎，“打人啦！你们未城来的人欺负我家程安脑子不好使就算了，还这么多人打我一个，以多欺少讲不讲道理了？”
那人看得目瞪口呆，自己分明没有碰他，他怎么就倒了？其余同伴也很纳闷，我这儿正吃饭呢，怎么就以多欺少了？
外面的人压根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只看程宇倒在地上，头顶的陌生人举着拳头对着他，一看就是挨打了呀。
“程大娘子，这是你家的客人？怎么动手打人啊。”邻居不赞同地问吴巧淑。
吴巧淑也被程宇的操作弄傻了，听到这话赶紧回神，“是他先乱说话的，再说哪里有打他了？”
“还说没打人？看我家程安的脸，都被抓烂了！我种在门口的花也被你们挖出来，怎么着这是要连地皮都给我弄回你们未城啊？再怎么说你们也是程知未来岳家，怎么能这么蛮横？”程宇大声控诉，音量大得穿墙越户，巷子口都能听得见。
“啧，程知怎么找了这么一门亲家？”
“看那孩子手里当真抱着一盆花，我之前在程二家门口见过，确实是程宇种的！”“都别胡说八道，你们什么都不知道就在这儿嚼舌根！”程知黑着脸走过去，砰地一把将院门关上，转身回头将程宇拽起来，“你今天要是再故意坏事，信不信我揍死你！”
程宇脸上毫无惧色，声音却配成了惨叫鸡，“程知打人了！媳妇儿还没过门，就要打死堂兄弟了！”
门外的邻居们惊叹几声，又开始嗡嗡嗡议论个不停。
他这一招先发制人，弄得吴巧淑既想破口大骂又怕坏了自家的名声，咬牙切齿道，“行了行了，阿知你放开他，半个指头也别摸他，我看他还如何演得下去！”
程知狠狠搡开程宇，恶声恶气警告道，“给我闭上你的嘴，否则后果自负！”
“你让我闭嘴我就闭嘴？那我岂不是太好欺负了？”程宇眼珠子一转，突然冲到那个抱着自己花不撒手的熊孩子面前，先是一巴掌盖过去，然后趁其哭出声之前将花盆夺了过来，“程知小舅子是吧？我先替你姐夫教训你！”
那熊孩子傻了片刻，然后大声嚎哭起来，这下他周围的大人都炸锅了，纷纷围上来要揍程宇。
程宇却已经抱着花盆自己冲到了门口，砰地就是一撞，院门直接被往外撞开了，“光天化日逞凶伤人，你们未城人欺人太甚了！”
说着他就虚弱地往还没散去的邻居面前倒，几个邻居赶紧扶住他，纷纷愤慨地声讨起那几人来，“你们别太嚣张了，这里是景官城，容不得你们这样欺负人！”
“就是要给他点颜色尝尝，你们管不着！”未城这几人也是气昏头了，撸着袖子就跟这些邻居拉扯起来。
吴巧淑一看情形不好，急得直拍程知，“快去阻止，你傻站着是想鸡飞蛋打吗？”
她的本意是想平息争端，谁料程知却理解错了她的意思，竟然冲上前帮着岳家这头的人打起邻居来，这下可是实打实犯了众怒了。
“你还是不是景官城的人了，胳膊肘往外拐，打完兄弟打邻居，有你这么做人的吗？”
“我老早就觉得这小子傲慢无礼，果然如此！”
邻居们揪着程知，连他一起拽进混战，连打带骂。
程宇则是悄悄移到了战圈外围，装虚弱地看戏，真不是他故意要拉这些邻居下水，谁知道他们会这么嫉恶如仇，看在他们平时没少嚼自己家舌根的份上，就不同情他们了。
这场闹剧最后是以未城这方外来人负气而去结尾的，程知和吴巧淑又是赔礼又是道歉，追着将人送出蓑衣巷，直到程宇带着他娘和程安离开程家小院，他们母子两都还没有回来。
“也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到程知的婚事，”赵慧娘惴惴不安地说。
程宇抱着兰花，满不在乎，“娘你就别替他操心了，这样蛮横的人家能教出什么好女儿来，真要黄了说不定还是他的福气。”
“你这孩子，话不能这么说，坏人喜事毕竟不好，”赵慧娘叹息道。
程安亦步亦趋地跟着程宇，脸上的抓痕让程宇是越看越气，“娘，你就是太好说话了，人家都在家门口打人了你还怕这怕那，还有，我这花种得好好的，他们是犯了什么疯病非要把它挖出来，难不成还想带走？”
赵慧娘讪讪道，“那孩子一进院子就闲不住，东摸西看的，我当时也没注意他怎么就跟程安打起来了，那孩子还说是程安先动的手，我倒是想找程安问清楚他却自己跑去找你了，那花是程知非要挖的，说是既然孩子喜欢，就算咱们送给他的见面礼。”
程宇气极反笑，“所以你就答应了？我的娘哎，你也太好欺负了。”
赵慧娘也很无奈，“你爹出门前千交代万交代，一定要跟大伯家和睦相处，我也不愿意跟他们冲突，咱家就你一个孩子，跟程知程远兄弟两打好关系，以后有什么事你也有个人好商量。”
程宇抬手搭在程安肩上，摇头道，“娘，你这种想法还是趁早免了，他们兄弟两哪里像会跟我好好相处的样？这次挖花就算了，上次我被高家的人带走，他们两分明在一旁看着却无动于衷，程安个傻孩子都知道帮我搬救兵，他们两却宁愿明哲保身，这种见死不救的兄弟，我宁愿不要，打铁还需自身硬，等我有钱了，需要跟谁商量？”
赵慧娘听完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念叨道，“要是你表哥来就好了，都是自家人，能帮着你干活不说，也有个照应。”
程宇默默听着没吭声，心里却不以为意地想，没有当真相处谁知道好不好，多少亲戚就是处得太近闹僵的，不来就算了，他直接请外人还好管理。
不过这人还真是不经念，这话刚说完第二天，程宇他表哥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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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姐姐很快就跟我们程家是一家人了，你还害羞什么，快拿着，这是婶婶给你的见面礼，不能不收！”
程宇听出来这是大伯母的声音，听这话的意思，想必是程知订下的媳妇儿家来人了，听说他们家是未城乡下的，跟程家有几分沾亲带故，今天应该是冲着赏花大会来顺便到程家歇脚做客。
这时程安已经没哭了，不过还是委屈巴巴地瘪着嘴。
程宇一把将他的头发揉乱，故意激将道，“花都被人拔了，你伤不伤心？”
当然伤心，要是不伤心也不会一个人哭着跑回拂柳街去告状，这中间的距离光是走路都要走十几二十分钟，两人一路快走过来现在气儿都还没喘匀。
程安被他一提醒眼泪又开始往外冒，程宇要的就是他哭大声点，于是变本加厉刺激他，“大哥我起早贪黑卖蛋糕赚钱，你却一朵花都看不住，太让我失望了！”
说来也奇怪，程安虽然脑子笨了点，话也说不清楚，但程宇跟他说什么他都理解得准准的，此时听到他这么严重的话，顿时心里的难过都喷涌而出，化作伤心的泪水从眼眶里流出来。
“大，哥，对不，起，”程安哇哇大哭，仰着脸哭得那叫一个惨。
院里的人听到了这惨烈的哭声，立马没声音了。
程宇吸了口气，眉一皱嘴角往下一拉，黑着脸拉着程安往院里走。
他娘见他把程安带回来了，赶紧迎上来，松气道，“程安原来是去找你了，可吓死我了，大伯家来客人了，方才我脱不开脚，正要去找他呢！”
程安还在哭，大伯家门口的小院里，一群人围着桌子坐在树荫下，满桌吃的像过年一样热闹。
此时听到动静，众人事不关己地看过来，其中一个半大孩子手里抱着个陶盆，里面装的可不正是程宇的兰花。
程宇真是气不打一处来，故意大声道，“娘，你怎么分不清轻重，程安是咱们家的人，他跑出去了你不第一时间追上去，却帮别人家待什么客？人家吃吃喝喝叫你了吗？”
赵慧娘也不想多管闲事的，可是吴巧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拉着她虚伪地介绍，她没法儿拒绝才被绊住了脚。
且不论程宇是不是真的跟赵慧娘置气，他这话指桑骂槐说得实在直白难听，当即就有人不高兴了，对吴巧淑抱怨道，“亲家母，你家这院子也太小了，两家人住一个院子，碰到又是这种不懂事的，我家梨花嫁过来恐怕不得清净啊！”
大伯母赶紧陪笑道，“不会的不会的，这院子是我家做主，轮不到他们说话，不会不清净的。”
程宇冷笑一声拉着程安走过去，一脚踩在空凳子上，“我告诉你，你家女儿要是老实本分就算了，要是也像你们这样没脸没皮，别指望我会让她清净，天上的仙女我都给你扔出去！”
“你个混小子说什么浑话！信不信我揍你！”那人嚣张地站起来，作势要动手打程宇。
程宇瞅见门口已经有闻声赶来看热闹的邻居了，当即演技爆发，往后旁边一倒将一桌子吃的压了个天翻地覆，搅和了人家的饭桌不算还夸张地哀嚎，“打人啦！你们未城来的人欺负我家程安脑子不好使就算了，还这么多人打我一个，以多欺少讲不讲道理了？”
那人看得目瞪口呆，自己分明没有碰他，他怎么就倒了？其余同伴也很纳闷，我这儿正吃饭呢，怎么就以多欺少了？
外面的人压根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只看程宇倒在地上，头顶的陌生人举着拳头对着他，一看就是挨打了呀。
“程大娘子，这是你家的客人？怎么动手打人啊。”邻居不赞同地问吴巧淑。
吴巧淑也被程宇的操作弄傻了，听到这话赶紧回神，“是他先乱说话的，再说哪里有打他了？”
“还说没打人？看我家程安的脸，都被抓烂了！我种在门口的花也被你们挖出来，怎么着这是要连地皮都给我弄回你们未城啊？再怎么说你们也是程知未来岳家，怎么能这么蛮横？”程宇大声控诉，音量大得穿墙越户，巷子口都能听得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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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那孩子手里当真抱着一盆花，我之前在程二家门口见过，确实是程宇种的！”“都别胡说八道，你们什么都不知道就在这儿嚼舌根！”程知黑着脸走过去，砰地一把将院门关上，转身回头将程宇拽起来，“你今天要是再故意坏事，信不信我揍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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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熊孩子傻了片刻，然后大声嚎哭起来，这下他周围的大人都炸锅了，纷纷围上来要揍程宇。
程宇却已经抱着花盆自己冲到了门口，砰地就是一撞，院门直接被往外撞开了，“光天化日逞凶伤人，你们未城人欺人太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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邻居们揪着程知，连他一起拽进混战，连打带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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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闹剧最后是以未城这方外来人负气而去结尾的，程知和吴巧淑又是赔礼又是道歉，追着将人送出蓑衣巷，直到程宇带着他娘和程安离开程家小院，他们母子两都还没有回来。
“也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到程知的婚事，”赵慧娘惴惴不安地说。
程宇抱着兰花，满不在乎，“娘你就别替他操心了，这样蛮横的人家能教出什么好女儿来，真要黄了说不定还是他的福气。”
“你这孩子，话不能这么说，坏人喜事毕竟不好，”赵慧娘叹息道。
程安亦步亦趋地跟着程宇，脸上的抓痕让程宇是越看越气，“娘，你就是太好说话了，人家都在家门口打人了你还怕这怕那，还有，我这花种得好好的，他们是犯了什么疯病非要把它挖出来，难不成还想带走？”
赵慧娘讪讪道，“那孩子一进院子就闲不住，东摸西看的，我当时也没注意他怎么就跟程安打起来了，那孩子还说是程安先动的手，我倒是想找程安问清楚他却自己跑去找你了，那花是程知非要挖的，说是既然孩子喜欢，就算咱们送给他的见面礼。”
程宇气极反笑，“所以你就答应了？我的娘哎，你也太好欺负了。”
赵慧娘也很无奈，“你爹出门前千交代万交代，一定要跟大伯家和睦相处，我也不愿意跟他们冲突，咱家就你一个孩子，跟程知程远兄弟两打好关系，以后有什么事你也有个人好商量。”
程宇抬手搭在程安肩上，摇头道，“娘，你这种想法还是趁早免了，他们兄弟两哪里像会跟我好好相处的样？这次挖花就算了，上次我被高家的人带走，他们两分明在一旁看着却无动于衷，程安个傻孩子都知道帮我搬救兵，他们两却宁愿明哲保身，这种见死不救的兄弟，我宁愿不要，打铁还需自身硬，等我有钱了，需要跟谁商量？”
赵慧娘听完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念叨道，“要是你表哥来就好了，都是自家人，能帮着你干活不说，也有个照应。”
程宇默默听着没吭声，心里却不以为意地想，没有当真相处谁知道好不好，多少亲戚就是处得太近闹僵的，不来就算了，他直接请外人还好管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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