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乱我心曲(一)_传闻我是魔君白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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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乱我心曲(一)

  留影石内的宁长旭望向天际,“更别说他还和玄阴宫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我不妨多告诉你一点,玄阴宫这些年一直在筹划着一件事,他们与徐北幽勾结,意图唤醒魔神,想必你在千机谷和永夜城也遇见了魔域的人设立的阵法,那是为魔神降世开启混沌所准备的血海神煞阵法。”

  “上古魔神若是降世,那便是真正的浩劫。往日大荒神女魂飞魄散,才勉强封印了他,如今他若是卷土重来,只会愈发变本加厉。”

  “我曾派人调查过这些人,得知即将开启的上古遗迹之中有他们所需的东西,想要复活魔神,便需要找到封印他神识的诛仙盏。”

  “若是你们想阻止他们,待到南海长夷峰的上古遗迹开启,怕是还来得及。”

  他轻呷一口茶水,“不过事到如今,这些事都与我无关了。西镜于我而言也也成了无用之物,便留给你当嫁妆吧。”

  停顿片刻,他踟蹰了一瞬。

  这几年的相处,他对裴娇也多多算算有些了解。

  小姑娘看着无坚不摧,其实内心始终渴望一种归属感,她想要个家。

  可是无时无刻,她所经历的都是利用与背叛,便连自己也是如此。

  就算他无意伤害她,也不得不承认,是想利用她杀了顾景尧。

  即便被伤害了这么多次,她还是对世间门的一切抱有期待和善意,企图从一切关系中寻找羁绊。

  即便知道一切只是交易,哪怕那个人十恶不赦,罪不容诛。

  宁长旭无奈一笑。

  怎么天底下混蛋都给她遇见了呢,也算倒霉。

  罢了,虽然他坏事做尽,但是却还算良知未泯。

  他坦然道,“我们之间门,利用是真,当然,除了利用,其他也是真的。”

  “比方说,你是我义妹,我是你兄长这件事。”

  “我不是一个合格的兄长,但是却很庆幸能成为你的兄长。”

  如果能够早些遇见她,他或许也能成为一个合格的兄长,予她一生荣华,风风光光嫁出自己的掌珠,护她一世平安喜乐。

  可惜没有如果。

  只能希望,下辈子她再要不要遇见如他这般的人了。

  “西镜的王城人脉和财力便是我能留给你的全部,你若是恨我,便继续恨吧。”

  “不过我仍相信我的义妹,有仁慈之心,也有雷霆手段,这样的人,比我更适合统领西镜。”

  最后,他透过留影石的幻影望过来,眼神笼罩着一层阴翳,像是雨后的海面,叫人看不真切。

  他说,“裴宁,我其实很喜欢你唤我兄长。”

  自幼便是混血的鲛人,被鲛人排挤,被魔族践踏。

  他同她一样,都是没有家的人。

  留影石的光泽渐渐消散,化作一抹齑粉消逝于空中。

  裴娇飞快地抹去眼角的泪花,低声道,“宁长旭,你真是个混蛋,死了都不让人安生。”

  裴娇花了些时日整顿西镜,平息了群龙无首时的党羽之争,也叫那些图谋不轨的人纷纷闭了嘴。

  期间门段昊苍趁着只有裴娇一人的时候找到了她,他哭丧着脸,“阿宁,已经三月了,你怎么还不理我。还有那个姓顾的疯子,为什么你还不赶他走?”

  裴娇从一堆案文中抬起头,揉了揉眉心,“请注意你的措辞,你应当称呼我为镜主。还有,近日很忙,你最好不要来打扰我。”

  段昊苍见她还要赶自己走,不由得怒声道,“阿宁,你为什么这样偏心?我对你的心意你就看不到么?”

  裴娇的脚步微微一顿,她回眸,“我本不想与你明说,因为我们好歹共事了三年。你对我的心意,究竟是对我,还是对镜主之妹?”

  “宁长旭欲要退位,你应当早知道这件事,你跟他的时间门不比荣华富贵短,你也应当多多少少知道羡渊的事。”

  她看着他,目光柔和,语调平静,“你说你喜欢我,为何我被利用算计的时候,你却什么都没告诉我?还是因为你早早知道,就想借他之手除去你早已看不惯的顾景尧?”

  段昊苍变了脸色,他面色苍白,支支吾吾道,“阿宁……不是这样的……我……”

  他想为自己辩解,却又不得不承认,自己对她的感情,确实掺杂了她所说的这些是非算计。

  魔域之中本就没有多少纯粹的感情,他对裴娇的喜欢有多少是真的,他自己也不知道。

  裴娇道,“你当初想着娶我,究竟是喜欢我,还是喜欢西镜的王位?”

  “你不是想成为我的夫婿,而是想凭借着成为我的夫婿,成为新的一境之主。”

  不给他再多的解释机会,裴娇轻声道,“我能理解你,往日也曾把你当过朋友,但是不代表我会一而再再而三地纵容你。”

  “希望你能明白,我如今是镜主,你我身份有差,望你以后见我,都要提前禀报,并且是为正事而来。”

  眼见段昊苍失魂落魄地离开,裴娇缓缓松了口气。

  解决了段昊苍的事,裴娇通过宁长旭留下的线索,对于藏在暗中的玄阴宫更为了解。

  季青岭袖角的那抹图案,正是代表着上古魔神的坐骑玄阴鸾鸟。

  没想到玄阴宫那帮人如此疯狂,竟真的抱有要唤醒魔神的念头。

  联想到此番前往羡渊,她是为了神骨,而魏明扬……

  魏明扬受了他师父的蛊惑,来到羡渊,究竟有什么目的,很可惜她并未套出来。

  不过左右离不开复活魔神便是了。

  上古遗迹即将开启,裴娇处理完西镜之事,暂时交予荣华富贵打理,随后便立刻收拾好所需的东西准备前往长夷峰。

  她不可能被西镜绊住脚步,她还有更多的事情要做。

  此去长夷峰,除了阻止玄阴宫的阴谋,还有便是找徐北幽报仇。

  所以她特意寻了西镜内的符咒大师为她准备了稀有的符纸,为的就是找徐北幽决一死战。

  长夷峰一带水天交接,原住民多为依山傍水居住的寻常百姓。

  所以在此之前,裴娇与顾景尧这个甩不掉的狗皮膏药约法三章,绝对不能滥杀无辜,惹出事端,也不能暴露修真者的身份,以免打草惊蛇。

  于是裴娇和顾景尧便以凡人的身份住进了山脚下的村落,静静等着长夷峰的遗迹开启。

  此地的民风民俗极为开放,夜里时常有尚未婚配的年轻男女围着篝火载歌载舞。

  耐不住村民热情好客,裴娇他们也被邀请了去。

  火光映照着少年少女的面庞,他们手拉着手,肩靠着肩,唱着歌谣。

  裴娇很喜欢这种淳朴的氛围,很快便融入了其中,与他们打成一片。

  见顾景尧一个人冷着脸靠在火堆旁不合群的背影,怎么看怎么别扭,她小跑过去,准备喊他一起。

  这时人群中冲出一群人,一位魁梧壮硕的年轻小伙子被同伴们簇拥着来到裴娇面前,起初来到村落,便是他为裴娇引路的,裴娇还记得,他叫格桑。

  格桑似乎有些不好意思,黝黑的皮肤透出几分红晕,在众人的鼓励下,对着裴娇唱起情歌。

  裴娇被团团围住,一脸懵地看着他们,格桑唱完热情大胆的情歌,邀请裴娇道,“阿宁,明日便是我们村落的酬神会,男人们会去雪山中猎杀作乱的猛兽当做祭品献祭给神灵。”

  “若是有人能够猎杀雪山云豹,便能邀请一位心仪的姑娘作为舞伴,一起过夜,我们村落世代还无人能够击杀此兽,不过我定会拿下它,你等着我,好不好?”

  话音落下,村落中的人都开始起哄,“格桑可是我们村落最孔武有力的年轻人,赤手空拳都能同雪地里的黑熊搏斗,仰慕他的少女可多了去了,阿宁,你真是好福气!”

  “阿宁真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女孩子了,和村里酬神庙会里的观音娘娘一样好看!郎才女貌,当真绝配!”

  裴娇被众人簇拥着,她慌忙摆手道,“等等,我、我没有这个意思……你们是不是误会了。”

  格桑面露失落,却仍不肯放弃,“阿宁,你是不是有其他追求者了?是我们村落的?还是旁的村落?叫他出来和我比试比试,连面都不敢露,算什么男人!”

  裴娇极为郁闷,说狠话又怕伤到少年慕艾的心,犹豫的话又会让格桑以为自己对他有意。

  她叹了一口气,“其实……”

  就在此时,一直在角落里未曾发声的顾景尧道,“是我。”

  众人惊疑地转身,看着那平日里沉默寡言的少年,火光映衬在他漆黑的双眸之中,像是大漠夜色中跳跃的星光。

  他面色平静,周身却有无形的煞气流转,“我便是她的追求者,你要怎么比?”

  格桑也有一瞬的诧异,他一直以为这同裴娇一起来的人是她兄长,毕竟二人虽同行,却未同房,应当不是伴侣。

  他目光落在少年清瘦颀长的身姿上,这种寻欢柳巷的矜贵少爷怎么能和他们这种常年摸爬滚打在猛兽堆里的汉子比?

  格桑道,“我也不欺负你,雪山云豹过于凶猛,已然残害我们村落无数村民,在我们村落也只有我才敢挑战它,便不强求你了,以免害你丢了性命。”

  “若是你能在酬神会上狩猎到十匹雪山银狼,我便算你赢,如何?”

  格桑说完,便看向顾景尧,只等着这养尊处优的少爷反悔。

  半晌,只闻少年嗤笑一声,“不如何。”

  格桑早已料到,“那你便算认输……”

  顾景尧打断了他,他抱着剑,倚靠在木柱上,淡淡道,“酬神庙会上,我会带回雪山云豹的头颅。”

  话锋一转,他看过来,语气疏懒,目光却似浸了寒星的刀光,“谁若要来抢,我便连同那畜牲和那人,一齐宰了。”

  此话一出,全场陷入一片死寂。篝火旁的少女们花容失色,显然被吓得不轻。

  裴娇赶忙出来打圆场,“他说笑的,他这人就喜欢开玩笑。别当真,别当真。”

  说罢,她扭头瞪了一眼顾景尧,还用力踩了踩他的靴尖。

  顾景尧沉默半晌,便默默离开了。

  在场的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阿宁和她的这位同伴,简直就是两个极端,一个好相处没包袱,一个冷郁沉默,时不时还语出惊人。

  裴娇安抚好村落里的人,寻了个借口便开溜。

  她火速找到顾景尧,踢了踢他的长靴,神情严肃,“你跟我来之前,我们怎么约法三章的,你都忘了?人家是只是个凡人,你和他较什么劲,还要掺和进酬神会,你若使用灵力,闹出大动静来,我们的身份不就暴露了?”

  月光落在他挺立高耸的眉骨之间门,多出几分落寞,他垂下眼睫,“可是,我本来也要邀请你的。”

  见到那人捷足先登的时候,他便气得想杀了他。

  裴娇微微一怔,她不由得看向他。

  在触及她目光的一瞬,顾景尧便靠过来,小心翼翼地贴着她的袖摆,浓密的睫毛颤了颤,“娇娇,你不要答应他,好不好?”

  乌黑的眸子水光潋滟,语气有些像是在撒娇,和方才那个冷戾阴郁的模样判若两人。

  真是人前人后两个样。

  可是裴娇这人便是最吃这套,她素来吃软不吃硬,见他可怜巴巴的样子,嘴唇嗫嚅了两下,最后泄了气,“那你也不能口无遮拦,说出那些话,我们还要在这里暂住许久,你将周围的人都得罪了,他们都不愿意和你待在一起,那怎么办?”

  他贴着她的袖摆,贪婪地汲取着她身上的花果香,眼底是近乎迷恋的占有欲,他将头埋在她的颈窝处,闷声道,“我不在乎,只要你肯和我待在一起便行了。”

  脖颈被少年的发挠得痒痒的,裴娇见他越发得寸进尺,立刻甩开他,“我听闻那雪山云豹可是有三百年道行的猛兽,难对付得紧,众目睽睽之下,你若用灵力便是暴露我们的身份。”

  “若是不用灵力……你……”能应付的了么?

  顾景尧倏地蹙起眉,打断了她,眼底闪过一抹扭曲的嫉恨,便连言语都因吃醋变了味,“你莫不是认为我真的不如那个凡人?就算不用灵力,这样弱小的东西,我也能杀他千万次。”

  裴娇:“……”

  自从羡渊吃了宁长旭的亏以来,这厮便一直想要证明自己有多厉害。

  少年坐直了,脊背笔挺,如松如柏,他极为认真道,“娇娇,我定会将那雪山云豹的头颅带回来,证明给你看。”

  裴娇无奈地耸耸肩。

  行,堂堂魔君竟欲要和村中小伙一较高下,说出去也不怕人笑话。

  想至此,她竟越发觉得滑稽好笑,不由得扬唇道,“嗯,那好,我等着你来邀请我。”

  少女眼底漾开笑意,像是空中跌落的星子,坠落在了她的眸光中。

  她笑了。

  自从纳入封魂锁后,她便很少笑了。

  山风拂面而过,她的发带也随风而舞,顾景尧静静地看着她,心脏狂跳。

  这是她第一次正面回应他,她的态度不再如当初那般抵触,甚至可以说软化了许多。

  虽然手腕处的姻缘石仍旧并未有任何反应,说明她尚未心动。

  但那又如何。

  他愿意等着那一天,别说她的心被封魂锁封印了七情六欲,就算她的心是石头做的。

  十年,百年,千年,除非他死了,他也要将这块石头捂热。

  至死方休。

  酬神会这日,格桑同他的兄弟们一早便准备好弓箭和长矛,准备前往雪山狩猎。

  一路走来,遭遇的奇珍异兽数不胜数,可始终没发现雪山云豹的踪影。

  雪山内幽深寂寥,直至一声兽吼声传来,格桑等人对视一眼,一道虚影却蓦地从后方落下。

  “小心!”

  猛兽锋利的爪牙竟撕下了一人结实的臂膀,那人哀嚎着挣扎,周围的人反应过来后立刻上前去帮忙。

  令他们没想到的是,这雪山云豹竟变得比数月之前更难对付,就算众人合力,仍旧落入了下风。

  格桑沉声道,“糟糕,这畜生四处吃人,修为怕是长进了不少,你们小心一点!”

  话音刚落,他便被猛兽扑倒,其他几人举着刀剑从后方杀过去,却被兽爪的余威震开,纷纷哀嚎着倒地不起。

  格桑遍体鳞伤,拼命用手中的长矛抵抗着,却架不住渐渐力竭,眼见即将丧命于兽口,耳边忽然传来一道凌厉的风声。

  “扑哧——”

  一支红羽箭矢猛地贯穿了雪山云豹的右眼,温热的血溅落在格桑脸上。

  雪山云豹哀嚎一声,格桑借此挣脱开束缚,朝着箭矢来的方向看过去。

  身穿梅红长袍的少年立于呼啸的风雪之中,他单肩背着箭囊,指腹扣着弓弦,面容欺霜赛雪,眼神冷冽肃杀。

  雪山云豹被激怒,嘶吼着朝着少年扑过去。

  格桑提醒道,“你快走!这畜生已经不是我们可以对付的了!”

  那少年显然不将他的话当是一回事,他一面后退拉开距离,一面拉弓朝着飞速奔来的雪山云豹射出箭矢。

  在雪山云豹近身他的时候,格桑不忍地闭上双眼,似乎已经看见了少年被开膛破肚的惨状。

  谁知落在他耳边的,却是凄厉的兽吼声。

  格桑蓦地睁眼,看见了他这一辈子都难忘的画面。

  雪山云豹仍保留着扑在空中那一瞬的停滞状态,只是它最脆弱的喉间门被一把长剑精准贯穿,就这样牢牢地钉在空中。

  顾景尧举着长剑,被猩红的血溅了半张脸,眼神漠然地看着它垂死挣扎。

  就算如此,生存力极强的它仍在痛苦地嚎叫着,前爪疯狂地抓挠着少年举着剑的手臂。

  少年的手臂被猛兽的利爪撕裂出几道触命惊心的口子,可他握着剑的手却仍旧纹丝不动,就面无表情地看着雪山云豹慢慢停止挣扎,最后咽了气。

  他这才将长剑抽出,利落地将雪山云豹的头颅砍下,拎着头颅,一言不发地走了。

  直至他的背影消失在鹅毛大雪之中,格桑和他的同伴才缓过神来。

  直至傍晚,姑娘们仍聚在村落的门口。

  “他们回来了!”

  见到格桑,姑娘们发出一阵欢呼,待到年轻气盛的他们走近,却发现各个鼻青脸肿伤痕累累,不见任何喜色。

  “这是……这是发生什么了?他们没有带回雪山云豹么?”

  从后院端来桂花酿酒的裴娇微微一怔。

  方才姑娘们说天气渐冷,要准备一些酒水暖身体,裴娇不胜酒力,便选了最温和的。

  她朝着这边看过来,看见格桑一行人灰头土脸的,并未答话。

  在姑娘的追问之下,格桑才慢吞吞道,“雪山云豹是被斩杀了,但是……不是我。”

  “不是格桑?怎么可能?”

  “对啊,格桑天生神力,若是他都拿不下,还会有谁?”

  就在这时,又有一人迎着风雪回来了。

  人们看见他手上提着的东西,瞬时瞠目结舌。

  顾景尧一眼便看见了端坐在桌前的裴娇,他径直绕过喧闹的人群,朝着她走去。

  裴娇还在品尝着桂花酒,刚一抬眼就看见一个血淋淋的头颅被搁在了自己面前,那雪山云豹显然死不瞑目,两只铜铃大的眼睛盯着裴娇看。

  裴娇猝不及防被吓了一跳,不由得向后一仰,后背却碰上了少年结实硬朗的胸膛。

  顾景尧垂眼看着她,脸上的血还未被抹去,语气却难掩兴奋,“娇娇,送你的。”

  裴娇沉默地看着那个狰狞的兽头:“……”

  我谢谢你啊。

  接着,少年凑近了她,小心翼翼地试探道,“我斩杀了雪山云豹,是不是有资格,可以邀请心爱的姑娘共度良宵了?”

  裴娇一时语塞。

  糟糕,大意了,忘了这茬。

  不知为何当时脑子一热答应了他,现在进退两难倒成了自己了。

  顾景尧看着她,乌黑的双眸泛着水光,“娇娇,你不会是想反悔吧。”

  裴娇叹了一口气。

  罢了,自己做的孽,怨不得旁人。

  “没有,我答应你。”

  裴娇托腮道,“那你要邀请我跳舞么?还是做什么?”

  顾景尧微微一怔,耳后根渐渐发红,盯着她一张一合的唇看,喉结缓缓滚动了一下。

  为了掩饰自己的情绪,他举起身旁的酒壶灌了一口,裴娇惊讶地看着他,“这是灵草酿的酒,很烈的。”

  果然,不及片刻,少年面上就浮现了一层薄薄的红晕,他眼神灼热地看着她,“这里闲杂的人太多了,我不喜欢,我们去后山吧。”

  裴娇摇摇头,“不要,后山太冷了。”

  顾景尧凑近了,“后山有一处温泉,我们可以去那里。”

  话音刚落,他的呼吸便急促起来,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

  裴娇狐疑地看着他,“温泉……你想做什么?不行,你想都别想。”

  顾景尧沉默半晌,随后半蹲在她身侧,静静地看着她。

  裴娇别过头,“装可怜也没用。”

  自从她允许顾景尧这厮呆在身旁之后,他就越发得寸进尺了。

  顾景尧长睫垂落,目光却落在了自己手臂的伤口上。

  他眸光微微一动,在起身之时,发出一声微弱的闷哼。

  裴娇注意到了他血淋淋的手臂,倒吸了一口冷气,“你怎么弄的?”

  顾景尧计谋得逞,可怜兮兮道,“被抓的。”

  话锋一转,他补充道,“可疼了。”

  “不过我没有使用灵力,我没有违反我们之间门的约定。”

  裴娇见那错杂缭乱皮开肉绽的伤痕,不由得蹙起眉来。

  由此可见,这雪山云豹有多凶悍狞恶。

  她语气软和许多,“你是不是傻?为何要与它硬碰硬?”

  顾景尧垂下眸子,“我怕它跑了,就没资格和你一起了。”

  裴娇注视他半晌,无奈道,“去后山吧,顺便给你上药。”

  后山零星点着几盏灯火,雾气缥缈,雪花堆叠。

  裴娇坐在温泉旁,小腿伸进温泉水里,发出一声舒适的喟叹。

  她本就因为封魂锁的缘故有些体寒,自然会更喜欢温度高的东西。

  她喝着温热的桂花酒,看着夜色中起伏的雪山,不由得心情雀跃,便冲顾景尧招了招手,“过来,我替你上药。”

  顾景尧靠着她坐下,将草药放在她手中。

  裴娇转过头,面色大变,“我只是替你上药,你怎么将上衣都脱了!”

  少年挺拔硬朗的身躯在夜色中显得格外蛊惑诱人,他无辜地眨眨眼,“可是,不止手臂受了伤。”

  “这里。”他指了指胸膛,劲瘦的小腹和结实的后背,“这里,还有这里。”

  裴娇咬咬牙,“顾言玉,你不会是故意的吧?”

  话是这么说,裴娇还是将草药的瓷瓶打开,涂抹在了他的手臂上。

  少女嘴上的语气凶巴巴,可是为他上药的动作却格外轻柔,指腹小心翼翼地在他手臂上打圈按揉。

  她的触碰像是恩赐。

  酥麻的电流顺着草药钻进伤痕,有一丝痒,更多的是清晰的悸动。

  顾景尧攥紧拳头,盯着她白净的侧脸,呼吸不由得加快,一种诡异的酥麻快意顺着尾椎骨攀爬而上。

  裴娇听见他发出的闷哼,“是我下手太重了么?弄疼你了?”

  顾景尧哑声道,“再重一点。”

  裴娇疑惑地抬起头,便见他眼尾绯红,眼神灼热地盯着自己,小声喘着气道,“可以,再重一些。”

  裴娇:“……”

  变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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