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第161章.有鬼啊（1）
临近放学时间，第七小学门口附近停了不少车辆，都是等着接孩子放学的家长。
很快，学校的放学铃声响起，一串轻快的音乐过后不久，学校门口便热闹了起来，小些的孩子们在老师带领下一队队的出来，看到自家家长后蹦蹦跳跳的冲了过去。
其中有两个看起来比较特殊的，这是一个男孩一女孩，长的都非常漂亮，但却非常沉稳，出了校门后在四周环视一圈，发现目标后回头跟老师说了一声，并指给对方看，然后礼貌的鞠躬道别后，往一辆黑色的奔驰车方向慢悠悠走去。
“万叔叔好~~”一上车，女孩子甜甜的跟司机打了个招呼。
“诶，纪小姐、翎少爷好。”司机是一个面相和蔼的中年大叔，听了女孩儿的话，笑眯眯回应。
接了孩子司机就发动了车，坐在后座的正是凤翎和纪玲珑，如今都是九、十岁的年纪。
“紧张吗？”凤翎给纪玲珑递了一瓶水，轻声问她。
纪玲珑摇了摇头，凑过去在凤翎耳边道：“还没有每次第一次见你父母紧张呢。”
凤翎闻言轻笑一声，理了理她的刘海，“那要不要靠着睡会儿？”
纪玲珑眼珠转了一圈，点点头，脑袋靠着凤翎肩膀闭上了眼睛。
凤翎唇角忍不住弯了上去，也微微仰头，靠在车座背上。
他俩上一世在那蝙蝠妖的山头得到了一颗盛泽果，用它连同灵泉水给凤髓树补气，凤髓树的生长速度也非常喜人，再加上后来凤翎给输的真气，只用了不到三十年便结了八-九颗果子。
一开始凤翎把店里所有的事都交给吴遥年的时候，他还以为凤翎他俩在“人世”没多少时间了，一个大老爷们都没忍住借酒劲儿嚎了几嗓子，可等他儿子都谈恋爱了，这对儿妖夫妻还在这逍遥快活呢。
一想到吴遥年说起这事的表情，连凤翎都想笑了。
不过凤髓树一结果，他们的时间也确实不多了，凤翎摘下凤髓果炼化，再通过双修与玲珑共享。
两人也不急，一边作为四十三部的特别顾问一边凝实神魂，又花了十多年冲破小世界天地规则束缚，与轮转石建立联系，而在小世界人的眼中，他们就是成凤化龙，飞升上界。
他们走的时候人与妖的关系已经缓和一些了，也制定了不少妖在人类世界生活的规矩，且相对于妖的总数，愿意遵守这规则的妖所占比例已经过半。
……虽然并不包括修为超过千年的大妖——除去凤翎和冉玲珑这俩逆天的货，能够化形的妖修行至少五百年，再到成为有横行底气的大妖得再加五百年，所以全世界这样的大妖不超过半百之数。
不过这样的开始已经算好的了，有资格称是成功了一半了，相信就着凤翎开的这个头，以及琪琪等一众受凤翎影响颇深、得冉玲珑益处甚多的妖们的拥护下，人与妖的共同未来可期。
结束了那个世界，两人是说好了回九重天的，不过神魂在轮转石的混沌虚空中时，两人都远远看到他们的神之身了，玲珑却突然顿住了脚步。
“……凤翎，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她侧耳听了片刻，犹豫问他。
“声音？”凤翎皱眉聆听了一下，“……没什么声音啊？”
玲珑抿了抿唇，又仔细听了一下，然后顺着声音方向小心的转头看过去，“凤翎，那里有白光你看到了吗？！”
凤翎看着四周毫无分别的虚空，眉头锁了起来，又看了眼在他眼中散发淡淡白光的玲珑的神魂，伸手紧紧牵住了她的手，“要去吗？”
“去？去哪？”玲珑疑惑。
“我看不见你说的白光，不过应该跟你身上白色的神力有关……你要去吗？”凤翎道。
玲珑愣了一下，自己抬起一只手低头看，果然她的神魂青绿和白色参半，不由皱起眉头。
“轮转石是天地初开便诞生的神器，能通过轮转石给你指引的不会是什么邪祟——若轮转石都被邪祟入侵，九重天都该秩序崩溃了……”说到这凤翎突觉自己的话有些吓人，清了清嗓子道：“我觉得应该跟你身上白色的神力有关。”
“这样啊——”玲珑思考中，下意识歪了歪头，眉头锁了起来。
凤翎轻轻叹了口气，牵着她往前走了两步，“走吧。”
“嗯？去哪？”虽然嘴里问着，玲珑跟着的脚步却没停。
“去你刚看到白光的方向，既然轮转石给了你指引，去了不会有坏处。”
凤翎没有说的是，这种情形让他想起了当初他承任祭司时，凤族的圣地也是与天地同诞，这样的神地或神器都是有规则保护的，要得到祂们的认同需要考验……
“没事，我陪你。
“其实这个时机也不错，我们原本就是一起轮回的，现在你选择去我可以跟你一起。”凤翎安慰她。
玲珑轻笑了一声，拉着凤翎的手稍微重了点，“可是……”
“别怕。”
玲珑快一步抱住凤翎的胳膊，“嗯，我不怕，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可是……这边不是我看见白光的方向诶……”
凤翎脚步骤然顿住，有点尴尬的清了清嗓子，让玲珑指了个方向……
。。。
车子开了很久，从市区来到了郊外，最后停在一片古老的建筑群大门前。
车里的凤翎在车子停下的一瞬间就睁开了眼睛，垂眸看了眼还靠在自己肩上闭着眼睛的纪玲珑，不禁勾起唇角。
其实要说起来他也挺感谢这个“副本”的，他和玲珑相遇时她的年龄虽说也不大，不过……这样的“青梅竹马”的机会轻易是不会有了的。
“翎少爷……”司机老万也看到后座小姑娘似乎睡了，小声喊了凤翎一声。
凤翎抬手制止了，示意司机先别出声，然后低头凑到纪玲珑耳边，声音极尽轻柔。
司机老万是凤家的司机，凤家和纪家是世交，不过这些年在经济上还是凤家发展的好，不过这些并不影响两家的关系。
凤翎叫了三声，纪玲珑才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到了吗？”
“嗯。”凤翎眉头微蹙，“很累吗？看你睡的这么沉。”
“那还不是怪你！”纪玲珑打了个哈欠道。
因为两个孩子年纪小，老万倒是没多想什么，可凤翎不是真的小孩子，耳朵顿时一热，“瞎……瞎说什么呢……”
“嗯？”放下手臂后纪玲珑扭头看向凤翎，看到他有些红的耳根，纪玲珑眨了眨眼睛，弯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又看了一眼前座的司机，先道了句别就拉着凤翎下了车。
“你刚刚想到了什么，嗯？”余光看见司机在他俩下车后将车开走，纪玲珑趴在凤翎肩膀凑近他耳边问他。
凤翎假咳一声，扭过头没说话。
纪玲珑坏笑，退了半步，突然抬手打了凤翎肩膀一拳，噘嘴道：“臭流氓，你才在瞎想呢！
“我是说为了跟你在同一期分玄，我连着好几天都加时练习，睡眠严重不足！
“你刚刚在想什么？我今年才九岁诶！某人不是二十二还嫌我小来的吗？！”
他什么时候……
凤翎刚想反驳，一下想起末世的时候……这丫头，真记仇，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无奈一笑，他只好轻轻敲了她脑袋一下。
“凤少爷、纪小姐，仪式快开始了，请进。”
就在两人笑闹的时候，门内出现一个有些年纪的男人，一身整齐的祥云暗纹唐装，微微欠身对两人说道。
两人收起笑闹的神色，微微点点头，随着那人走了进去。
说起这个世界的情况，跟上一世有点像，不过不科学的对象不是妖，是鬼，而且人类中对付鬼的天师一道也比上一世繁盛得多。
不过天师也不是谁都能做的，要看天赋，而一个家族中每代能出多少个有天赋的孩子、每个孩子天赋高低，是所有家族间都爱攀比的事，也就使得有些家族不对付，互相看不顺眼。
当然，在大是大非面前也不是不能合作，只是合作过后又会打嘴仗。
凤家和纪家都是天师家族，不过幸好他们是世代交好，凤翎和纪玲珑自小一起长大，学习、练功都在一起，各自的亲兄弟姐妹都没有的待遇。
因为据说他俩出生前族中老祖宗给占了一卦，这俩孩子都天赋极高，且是生生世世的缘分，两人一起会事半功倍。再加上两家父母又关系近，尤其两位母亲，是十几年的闺蜜了，干脆偷偷定个娃娃亲，将来孩子长大了优先对方处处看。
不过两家母亲多虑了，这俩孩子也不会给别人机会的就是了。
值得一提的是，纪玲珑刚会走没多久想拉着凤翎去空间看看的，却发现空间进不去了。
虽说前一世本以为要回九重天，将空间里的灵植灵草用了个干净，能移植的移植、不能的就炼丹，连各种阵盘、符咒都分给四十三部和琪琪她们了，不过至少还有灵泉水啊，那里也灵气充足。
谁知，两人折腾半天愣是没进去，连用神识查看都做不到，要不是纪玲珑自身神魂没任何不适，也能感受到与神魂绑定的空间存在，她都以为空间没了！
幸好有凤翎在，安慰她应该是这个世界是考验性质，所以束缚比较多。
慌乱只是暂时的，两人也不是依赖空间才能做事，有很好没有也可以，便按部就班等接下来的发展。
至于之前那个中年男人所说的仪式，叫做分玄祭，每个刚入道的天师都要参与的仪式，有点像文理分科，将天师大体分为主攻击，即灭杀厉鬼；和主沟通阴世，即与阴世鬼差签订合约，开鬼门召鬼将等代战。
当然，这种分类也不是绝对的，只是修习的大致方向，也不是没有兼修的天才，只是少罢了。
。。。
凤翎和冉玲珑进入古宅正堂，里面已经有几个人了，都是十几岁的青少年，应该都是中学生，因为到晚上都有课，干脆请了假，倒比凤翎两人早。
屋内的人见来的是两个小学生，除了早知道凤家和纪家今年出了两个天才的，都多少有些惊讶。
凤翎和纪玲珑无所谓这些目光，径直走到一个休息区，坐在沙发上打量对面放在防护结界加防弹玻璃罩里的各种物品，这些东西被放置在大大小小的石台上，石台的排列看似不规则又似乎蕴含力量。
情理之中又意料之外，里面有珍贵的瓷器、玉佩、古琴，但更多都是日常的东西，水杯、钥匙，甚至是不知道用途的小玩意儿。
凤翎以目光将每个东西都扫了一遍，然后面无表情的垂下眼，便看到纪玲珑正弯着眼看他，“怎么了？”
纪玲珑抿着唇一副想忍住笑又忍不住的样子，“你比我还认真呢~”明明这是她的“考场”。
倒不是她不重视或者依赖他，只是她知道自己想事情不如凤翎全面，干脆“车到山前自有路，实在不行再绕道”，她自认自己的应急反应还是不错的。
“每个器物内都蕴含阴气，不过半数的阴气掺着戾气，所谓分玄祭，应该就是看选的是厉鬼还是鬼差的信物？”
单手托着脸，纪玲珑跟凤翎说自己的发现。
“嗯，差不多。”凤翎点了点头，肯定纪玲珑的说法，“虽然看着简单，但天生阴阳眼很难得，对于这些刚入道的人来说，选到什么还是碰运气的成分居多，不过应该不是看运气直接分，还要看选到后是否能够处理好——
“选到厉鬼能不能封印或打散；选到鬼差能不能让对方甘愿签约。”
纪玲珑应了一声，“不过……”她又偏头看了看对面，“我选什么好呢？”
她虽然打不开空间了，但两人神魂却没被限制太多，拥有这样强大的神魂，拥有阴阳眼并不算什么，所以这场分玄祭他俩自主性比较大。
“诶，凤翎，你打算选什么？厉鬼吗？”凤翎属火，擅攻击的。
凤翎冲她勾了下唇，目光往前方瞟了一下，张嘴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好了，吉时快到了，”之前将凤翎和纪玲珑领进来的男人再次进来，击了两下掌后扬声道：“今日在我分部进行分玄祭的人已经到齐，届时老夫会打开防护罩，请诸位可站到自己选定的器物前，接受考验。
“诸位皆是各家族的青年才俊，想来族中长辈也给你们介绍过分玄祭的规矩，不过这是老夫的职责，老夫还是要唠叨一遍的。
“面前物品皆为鬼物，一种是封印了厉鬼的容器；一种是鬼差的信物。
“选中容器的在其空间中战胜厉鬼可得一件相应灵器，在今后的战斗中-共同提升……当然，如果不幸落败也无妨，也可尝试与现场未成功签约的鬼差相谈，或者经别人的鬼差介绍未召唤其他鬼差；
“选中信物的可与召唤出的鬼差互定契约，获得开启鬼门的权限……若与选定鬼差谈不拢，可在双方同意的前提下与他人交换选定物品。
“……
“以上！
“好，吉时到，启封！”
男人话音刚落，伴随着一阵机械声音，前方的玻璃防护罩下陷，地面上石台与石台之间浮现出黑色线条将之连接成一个复杂的阵法，错落排列的数百物品在结界之下散发着幽蓝光芒，画面颇有几分诡异。
其他人显然都已经选定好了各自的目标，防护罩打开后就径直走了过去，凤翎和纪玲珑却是不紧不慢站起身。
纪玲珑看着这些物品有些犹豫，有种选择困难症犯了的感觉。凤翎拍了拍她的背，“没关系，你想怎么选就怎么选，不管你选了什么，我帮补你就是。”
听了凤翎的话纪玲珑深深吸了口气，郑重点点头，再次将激活后的各物品扫视了一遍，突然她的视线定在第一排中间的一个不起眼的金属五角星上，纪玲珑没有犹豫很久便抬脚走了过去。
一直在一侧看着众人的男人见纪玲珑走到那个东西近前观察，不由停住了逡巡的视线，眯了眯眼，嘴唇也抿住了，停顿了好一会儿才移开视线，结果刚一转头便看见凤家的小少爷正盯着他看，明明是个孩子，他却看不懂他的表情。
男人调整好自己的情绪，露出标准的微笑，“凤少爷，您不去选吗？”
凤翎回了一个不达眼底的笑，“不急。”
纪玲珑这边来到目标近前，仔细观察了一会儿，这个五角星不大，非常破旧，红色的漆已经斑驳，看不出是做什么用的。
不过这都是表面，在开启了阴阳眼的她眼中，它散发的气有些不同——不仅仅是阴气，还隐隐掺着丝丝金光。
这是……功德金光？
纪玲珑又抬头往四周看了看，其余东西都没有这个特殊，都不是阴气就是戾气。
那……就是它了！
决定好了，纪玲珑往放置五角星的石台正前方一站。
嗯？
没反应？
纪玲珑转头看别人，他们中没有完成考验的还双眼无神的立在各自的石台前，不过已经有不少人完成了任务，得到了灵器或身体某一部位印上了繁复的符文，离开石台范围站到了外围。
“纪小姐，”主持分玄祭的那个男人开口道：“那是个特殊的物品，几十年了，查不出故障也不给任何人回应，您可以换一个试试。”
纪玲珑道了谢，皱眉收回视线，不死心的伸手想摸一摸它，指尖刚刚触及五角星，便猛地冲出一股白色的灵力，绕了五角星一圈又收了回去。
主持分玄祭的男人一惊，冲口喊了一声“纪小姐”，便要往阵中去。
一般主持人是不会干预玄门新人们的分玄祭的，大家各凭本事，但他本能的不能眼睁睁看着一个孩子在自己面前出事。
可他刚走了一步，就被今天场中唯二的孩子中的另一个拦住了，这个男孩虽然拦住了他，却也死死盯着女孩的方向，耽搁这么一会儿，阵中已经有了新的变故——
纪玲珑收回了手，更加凑近石台。因为身高的关系，她的嘴刚好比台面高一点点，对着那颗五角星，纪玲珑一字一顿道：“死去元知万事空，但悲不见九州同。”
话音一落，五角星振动起来，然后一下飞起，在纪玲珑额头绕了一圈，最后落在她的衣襟上。不复之前的破旧，鲜艳的红色仿佛是衣服的装饰。
“伯伯，我可以把它带走吗？这个试炼恐怕需要特殊的方法和一点时间才能完成。”纪玲珑问主持人道。
那男人愣了一下，这可是没有先例的，分玄祭上不论是厉鬼容器还是鬼差信物都只是媒介，就算被试炼者成功了也不会带走媒介，因为没用，可现在这情况……
“……好吧，不过，”主持人到底还是答应了，但他不知从哪里拿出一个梅花形的项链，“你要戴着这个记录器，记录你是如何完成试炼的。”
“好！”纪玲珑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接过了项链，直接戴在了脖子上。
纪玲珑这边处理完了，主持人又看向凤翎，目光中有些可惜。其他人都已经完成分玄，只剩他了，而时间虽然还有但没剩几分钟了，这阵法开启的最佳时辰一过就会关闭，来不及了，他只能等明年了。
“做得好。”凤翎没理会主持人，抬手摸了摸纪玲珑的头顶夸赞道。
纪玲珑得了凤翎的话笑得更开心了，然后想起了什么，“凤翎，你还没选呢，快去吧。”
凤翎点点头，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看似随意的选了一个石台，刚站上去直接扬手一划，一道赤红光芒闪过，他手上就多了一个银白指环，再转身走到阵法外，前后不超过一分钟！
而凤翎刚走到纪玲珑面前，石台上幽蓝光芒敛灭，地上的黑色线条也消失了——时辰过了。
所有人都被凤翎的操作惊呆了，虽然容器空间中的时间流速与现实不同，但大家多多少少也花了点时间才完成试炼的，但这个孩子连空间好像都没进，人在外面就将里头的厉鬼打散了！
没错，只有里面的厉鬼认输或者消散，容器才会将灵器交给被试炼者！
卧槽，这孩子是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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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学校的放学铃声响起，一串轻快的音乐过后不久，学校门口便热闹了起来，小些的孩子们在老师带领下一队队的出来，看到自家家长后蹦蹦跳跳的冲了过去。
其中有两个看起来比较特殊的，这是一个男孩一女孩，长的都非常漂亮，但却非常沉稳，出了校门后在四周环视一圈，发现目标后回头跟老师说了一声，并指给对方看，然后礼貌的鞠躬道别后，往一辆黑色的奔驰车方向慢悠悠走去。
“万叔叔好~~”一上车，女孩子甜甜的跟司机打了个招呼。
“诶，纪小姐、翎少爷好。”司机是一个面相和蔼的中年大叔，听了女孩儿的话，笑眯眯回应。
接了孩子司机就发动了车，坐在后座的正是凤翎和纪玲珑，如今都是九、十岁的年纪。
“紧张吗？”凤翎给纪玲珑递了一瓶水，轻声问她。
纪玲珑摇了摇头，凑过去在凤翎耳边道：“还没有每次第一次见你父母紧张呢。”
凤翎闻言轻笑一声，理了理她的刘海，“那要不要靠着睡会儿？”
纪玲珑眼珠转了一圈，点点头，脑袋靠着凤翎肩膀闭上了眼睛。
凤翎唇角忍不住弯了上去，也微微仰头，靠在车座背上。
他俩上一世在那蝙蝠妖的山头得到了一颗盛泽果，用它连同灵泉水给凤髓树补气，凤髓树的生长速度也非常喜人，再加上后来凤翎给输的真气，只用了不到三十年便结了八-九颗果子。
一开始凤翎把店里所有的事都交给吴遥年的时候，他还以为凤翎他俩在“人世”没多少时间了，一个大老爷们都没忍住借酒劲儿嚎了几嗓子，可等他儿子都谈恋爱了，这对儿妖夫妻还在这逍遥快活呢。
一想到吴遥年说起这事的表情，连凤翎都想笑了。
不过凤髓树一结果，他们的时间也确实不多了，凤翎摘下凤髓果炼化，再通过双修与玲珑共享。
两人也不急，一边作为四十三部的特别顾问一边凝实神魂，又花了十多年冲破小世界天地规则束缚，与轮转石建立联系，而在小世界人的眼中，他们就是成凤化龙，飞升上界。
他们走的时候人与妖的关系已经缓和一些了，也制定了不少妖在人类世界生活的规矩，且相对于妖的总数，愿意遵守这规则的妖所占比例已经过半。
……虽然并不包括修为超过千年的大妖——除去凤翎和冉玲珑这俩逆天的货，能够化形的妖修行至少五百年，再到成为有横行底气的大妖得再加五百年，所以全世界这样的大妖不超过半百之数。
不过这样的开始已经算好的了，有资格称是成功了一半了，相信就着凤翎开的这个头，以及琪琪等一众受凤翎影响颇深、得冉玲珑益处甚多的妖们的拥护下，人与妖的共同未来可期。
结束了那个世界，两人是说好了回九重天的，不过神魂在轮转石的混沌虚空中时，两人都远远看到他们的神之身了，玲珑却突然顿住了脚步。
“……凤翎，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她侧耳听了片刻，犹豫问他。
“声音？”凤翎皱眉聆听了一下，“……没什么声音啊？”
玲珑抿了抿唇，又仔细听了一下，然后顺着声音方向小心的转头看过去，“凤翎，那里有白光你看到了吗？！”
凤翎看着四周毫无分别的虚空，眉头锁了起来，又看了眼在他眼中散发淡淡白光的玲珑的神魂，伸手紧紧牵住了她的手，“要去吗？”
“去？去哪？”玲珑疑惑。
“我看不见你说的白光，不过应该跟你身上白色的神力有关……你要去吗？”凤翎道。
玲珑愣了一下，自己抬起一只手低头看，果然她的神魂青绿和白色参半，不由皱起眉头。
“轮转石是天地初开便诞生的神器，能通过轮转石给你指引的不会是什么邪祟——若轮转石都被邪祟入侵，九重天都该秩序崩溃了……”说到这凤翎突觉自己的话有些吓人，清了清嗓子道：“我觉得应该跟你身上白色的神力有关。”
“这样啊——”玲珑思考中，下意识歪了歪头，眉头锁了起来。
凤翎轻轻叹了口气，牵着她往前走了两步，“走吧。”
“嗯？去哪？”虽然嘴里问着，玲珑跟着的脚步却没停。
“去你刚看到白光的方向，既然轮转石给了你指引，去了不会有坏处。”
凤翎没有说的是，这种情形让他想起了当初他承任祭司时，凤族的圣地也是与天地同诞，这样的神地或神器都是有规则保护的，要得到祂们的认同需要考验……
“没事，我陪你。
“其实这个时机也不错，我们原本就是一起轮回的，现在你选择去我可以跟你一起。”凤翎安慰她。
玲珑轻笑了一声，拉着凤翎的手稍微重了点，“可是……”
“别怕。”
玲珑快一步抱住凤翎的胳膊，“嗯，我不怕，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可是……这边不是我看见白光的方向诶……”
凤翎脚步骤然顿住，有点尴尬的清了清嗓子，让玲珑指了个方向……
。。。
车子开了很久，从市区来到了郊外，最后停在一片古老的建筑群大门前。
车里的凤翎在车子停下的一瞬间就睁开了眼睛，垂眸看了眼还靠在自己肩上闭着眼睛的纪玲珑，不禁勾起唇角。
其实要说起来他也挺感谢这个“副本”的，他和玲珑相遇时她的年龄虽说也不大，不过……这样的“青梅竹马”的机会轻易是不会有了的。
“翎少爷……”司机老万也看到后座小姑娘似乎睡了，小声喊了凤翎一声。
凤翎抬手制止了，示意司机先别出声，然后低头凑到纪玲珑耳边，声音极尽轻柔。
司机老万是凤家的司机，凤家和纪家是世交，不过这些年在经济上还是凤家发展的好，不过这些并不影响两家的关系。
凤翎叫了三声，纪玲珑才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到了吗？”
“嗯。”凤翎眉头微蹙，“很累吗？看你睡的这么沉。”
“那还不是怪你！”纪玲珑打了个哈欠道。
因为两个孩子年纪小，老万倒是没多想什么，可凤翎不是真的小孩子，耳朵顿时一热，“瞎……瞎说什么呢……”
“嗯？”放下手臂后纪玲珑扭头看向凤翎，看到他有些红的耳根，纪玲珑眨了眨眼睛，弯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又看了一眼前座的司机，先道了句别就拉着凤翎下了车。
“你刚刚想到了什么，嗯？”余光看见司机在他俩下车后将车开走，纪玲珑趴在凤翎肩膀凑近他耳边问他。
凤翎假咳一声，扭过头没说话。
纪玲珑坏笑，退了半步，突然抬手打了凤翎肩膀一拳，噘嘴道：“臭流氓，你才在瞎想呢！
“我是说为了跟你在同一期分玄，我连着好几天都加时练习，睡眠严重不足！
“你刚刚在想什么？我今年才九岁诶！某人不是二十二还嫌我小来的吗？！”
他什么时候……
凤翎刚想反驳，一下想起末世的时候……这丫头，真记仇，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无奈一笑，他只好轻轻敲了她脑袋一下。
“凤少爷、纪小姐，仪式快开始了，请进。”
就在两人笑闹的时候，门内出现一个有些年纪的男人，一身整齐的祥云暗纹唐装，微微欠身对两人说道。
两人收起笑闹的神色，微微点点头，随着那人走了进去。
说起这个世界的情况，跟上一世有点像，不过不科学的对象不是妖，是鬼，而且人类中对付鬼的天师一道也比上一世繁盛得多。
不过天师也不是谁都能做的，要看天赋，而一个家族中每代能出多少个有天赋的孩子、每个孩子天赋高低，是所有家族间都爱攀比的事，也就使得有些家族不对付，互相看不顺眼。
当然，在大是大非面前也不是不能合作，只是合作过后又会打嘴仗。
凤家和纪家都是天师家族，不过幸好他们是世代交好，凤翎和纪玲珑自小一起长大，学习、练功都在一起，各自的亲兄弟姐妹都没有的待遇。
因为据说他俩出生前族中老祖宗给占了一卦，这俩孩子都天赋极高，且是生生世世的缘分，两人一起会事半功倍。再加上两家父母又关系近，尤其两位母亲，是十几年的闺蜜了，干脆偷偷定个娃娃亲，将来孩子长大了优先对方处处看。
不过两家母亲多虑了，这俩孩子也不会给别人机会的就是了。
值得一提的是，纪玲珑刚会走没多久想拉着凤翎去空间看看的，却发现空间进不去了。
虽说前一世本以为要回九重天，将空间里的灵植灵草用了个干净，能移植的移植、不能的就炼丹，连各种阵盘、符咒都分给四十三部和琪琪她们了，不过至少还有灵泉水啊，那里也灵气充足。
谁知，两人折腾半天愣是没进去，连用神识查看都做不到，要不是纪玲珑自身神魂没任何不适，也能感受到与神魂绑定的空间存在，她都以为空间没了！
幸好有凤翎在，安慰她应该是这个世界是考验性质，所以束缚比较多。
慌乱只是暂时的，两人也不是依赖空间才能做事，有很好没有也可以，便按部就班等接下来的发展。
至于之前那个中年男人所说的仪式，叫做分玄祭，每个刚入道的天师都要参与的仪式，有点像文理分科，将天师大体分为主攻击，即灭杀厉鬼；和主沟通阴世，即与阴世鬼差签订合约，开鬼门召鬼将等代战。
当然，这种分类也不是绝对的，只是修习的大致方向，也不是没有兼修的天才，只是少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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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翎和冉玲珑进入古宅正堂，里面已经有几个人了，都是十几岁的青少年，应该都是中学生，因为到晚上都有课，干脆请了假，倒比凤翎两人早。
屋内的人见来的是两个小学生，除了早知道凤家和纪家今年出了两个天才的，都多少有些惊讶。
凤翎和纪玲珑无所谓这些目光，径直走到一个休息区，坐在沙发上打量对面放在防护结界加防弹玻璃罩里的各种物品，这些东西被放置在大大小小的石台上，石台的排列看似不规则又似乎蕴含力量。
情理之中又意料之外，里面有珍贵的瓷器、玉佩、古琴，但更多都是日常的东西，水杯、钥匙，甚至是不知道用途的小玩意儿。
凤翎以目光将每个东西都扫了一遍，然后面无表情的垂下眼，便看到纪玲珑正弯着眼看他，“怎么了？”
纪玲珑抿着唇一副想忍住笑又忍不住的样子，“你比我还认真呢~”明明这是她的“考场”。
倒不是她不重视或者依赖他，只是她知道自己想事情不如凤翎全面，干脆“车到山前自有路，实在不行再绕道”，她自认自己的应急反应还是不错的。
“每个器物内都蕴含阴气，不过半数的阴气掺着戾气，所谓分玄祭，应该就是看选的是厉鬼还是鬼差的信物？”
单手托着脸，纪玲珑跟凤翎说自己的发现。
“嗯，差不多。”凤翎点了点头，肯定纪玲珑的说法，“虽然看着简单，但天生阴阳眼很难得，对于这些刚入道的人来说，选到什么还是碰运气的成分居多，不过应该不是看运气直接分，还要看选到后是否能够处理好——
“选到厉鬼能不能封印或打散；选到鬼差能不能让对方甘愿签约。”
纪玲珑应了一声，“不过……”她又偏头看了看对面，“我选什么好呢？”
她虽然打不开空间了，但两人神魂却没被限制太多，拥有这样强大的神魂，拥有阴阳眼并不算什么，所以这场分玄祭他俩自主性比较大。
“诶，凤翎，你打算选什么？厉鬼吗？”凤翎属火，擅攻击的。
凤翎冲她勾了下唇，目光往前方瞟了一下，张嘴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好了，吉时快到了，”之前将凤翎和纪玲珑领进来的男人再次进来，击了两下掌后扬声道：“今日在我分部进行分玄祭的人已经到齐，届时老夫会打开防护罩，请诸位可站到自己选定的器物前，接受考验。
“诸位皆是各家族的青年才俊，想来族中长辈也给你们介绍过分玄祭的规矩，不过这是老夫的职责，老夫还是要唠叨一遍的。
“面前物品皆为鬼物，一种是封印了厉鬼的容器；一种是鬼差的信物。
“选中容器的在其空间中战胜厉鬼可得一件相应灵器，在今后的战斗中-共同提升……当然，如果不幸落败也无妨，也可尝试与现场未成功签约的鬼差相谈，或者经别人的鬼差介绍未召唤其他鬼差；
“选中信物的可与召唤出的鬼差互定契约，获得开启鬼门的权限……若与选定鬼差谈不拢，可在双方同意的前提下与他人交换选定物品。
“……
“以上！
“好，吉时到，启封！”
男人话音刚落，伴随着一阵机械声音，前方的玻璃防护罩下陷，地面上石台与石台之间浮现出黑色线条将之连接成一个复杂的阵法，错落排列的数百物品在结界之下散发着幽蓝光芒，画面颇有几分诡异。
其他人显然都已经选定好了各自的目标，防护罩打开后就径直走了过去，凤翎和纪玲珑却是不紧不慢站起身。
纪玲珑看着这些物品有些犹豫，有种选择困难症犯了的感觉。凤翎拍了拍她的背，“没关系，你想怎么选就怎么选，不管你选了什么，我帮补你就是。”
听了凤翎的话纪玲珑深深吸了口气，郑重点点头，再次将激活后的各物品扫视了一遍，突然她的视线定在第一排中间的一个不起眼的金属五角星上，纪玲珑没有犹豫很久便抬脚走了过去。
一直在一侧看着众人的男人见纪玲珑走到那个东西近前观察，不由停住了逡巡的视线，眯了眯眼，嘴唇也抿住了，停顿了好一会儿才移开视线，结果刚一转头便看见凤家的小少爷正盯着他看，明明是个孩子，他却看不懂他的表情。
男人调整好自己的情绪，露出标准的微笑，“凤少爷，您不去选吗？”
凤翎回了一个不达眼底的笑，“不急。”
纪玲珑这边来到目标近前，仔细观察了一会儿，这个五角星不大，非常破旧，红色的漆已经斑驳，看不出是做什么用的。
不过这都是表面，在开启了阴阳眼的她眼中，它散发的气有些不同——不仅仅是阴气，还隐隐掺着丝丝金光。
这是……功德金光？
纪玲珑又抬头往四周看了看，其余东西都没有这个特殊，都不是阴气就是戾气。
那……就是它了！
决定好了，纪玲珑往放置五角星的石台正前方一站。
嗯？
没反应？
纪玲珑转头看别人，他们中没有完成考验的还双眼无神的立在各自的石台前，不过已经有不少人完成了任务，得到了灵器或身体某一部位印上了繁复的符文，离开石台范围站到了外围。
“纪小姐，”主持分玄祭的那个男人开口道：“那是个特殊的物品，几十年了，查不出故障也不给任何人回应，您可以换一个试试。”
纪玲珑道了谢，皱眉收回视线，不死心的伸手想摸一摸它，指尖刚刚触及五角星，便猛地冲出一股白色的灵力，绕了五角星一圈又收了回去。
主持分玄祭的男人一惊，冲口喊了一声“纪小姐”，便要往阵中去。
一般主持人是不会干预玄门新人们的分玄祭的，大家各凭本事，但他本能的不能眼睁睁看着一个孩子在自己面前出事。
可他刚走了一步，就被今天场中唯二的孩子中的另一个拦住了，这个男孩虽然拦住了他，却也死死盯着女孩的方向，耽搁这么一会儿，阵中已经有了新的变故——
纪玲珑收回了手，更加凑近石台。因为身高的关系，她的嘴刚好比台面高一点点，对着那颗五角星，纪玲珑一字一顿道：“死去元知万事空，但悲不见九州同。”
话音一落，五角星振动起来，然后一下飞起，在纪玲珑额头绕了一圈，最后落在她的衣襟上。不复之前的破旧，鲜艳的红色仿佛是衣服的装饰。
“伯伯，我可以把它带走吗？这个试炼恐怕需要特殊的方法和一点时间才能完成。”纪玲珑问主持人道。
那男人愣了一下，这可是没有先例的，分玄祭上不论是厉鬼容器还是鬼差信物都只是媒介，就算被试炼者成功了也不会带走媒介，因为没用，可现在这情况……
“……好吧，不过，”主持人到底还是答应了，但他不知从哪里拿出一个梅花形的项链，“你要戴着这个记录器，记录你是如何完成试炼的。”
“好！”纪玲珑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接过了项链，直接戴在了脖子上。
纪玲珑这边处理完了，主持人又看向凤翎，目光中有些可惜。其他人都已经完成分玄，只剩他了，而时间虽然还有但没剩几分钟了，这阵法开启的最佳时辰一过就会关闭，来不及了，他只能等明年了。
“做得好。”凤翎没理会主持人，抬手摸了摸纪玲珑的头顶夸赞道。
纪玲珑得了凤翎的话笑得更开心了，然后想起了什么，“凤翎，你还没选呢，快去吧。”
凤翎点点头，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看似随意的选了一个石台，刚站上去直接扬手一划，一道赤红光芒闪过，他手上就多了一个银白指环，再转身走到阵法外，前后不超过一分钟！
而凤翎刚走到纪玲珑面前，石台上幽蓝光芒敛灭，地上的黑色线条也消失了——时辰过了。
所有人都被凤翎的操作惊呆了，虽然容器空间中的时间流速与现实不同，但大家多多少少也花了点时间才完成试炼的，但这个孩子连空间好像都没进，人在外面就将里头的厉鬼打散了！
没错，只有里面的厉鬼认输或者消散，容器才会将灵器交给被试炼者！
卧槽，这孩子是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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