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5.第 225 章_青木年华之谭书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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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5.第 22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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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充愣间,她抬头便见辜尨一脸冰霜地大步走来。

  “有没有事?”辜尨上上下下打量着她,看到她泛红的脖子时眼眸一缩,又在触到她肿得不成样的脚踝时彻底冷了眸。愠怒丛生。

  贺子峘气喘吁吁地走小亭外跑了进来,看到倒地不醒的韩擎时愣了愣。

  “韩擎受了枪伤,子弹上有致幻剂。他已经神志不清,说起了胡话……”书玉努力用沙哑的嗓子说道。

  辜尨伸出食指轻轻按住她的唇:“嘘,不要说话,你的嗓子伤到了。”

  唇上触到了他指尖的温度,她浑身的颤栗瞬间消停了下来。眼窝一凉,一滴泪就这么划了下来。

  差点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他了。

  他把她揽到怀里,轻声道:“没事了。”说罢将她打横抱起。

  她攀上他的脖子,忽而急急道:“韩擎他……”

  他蹙眉:“有贺子峘。”

  她长舒了一口气,依偎回他怀里。

  辜尨在经过贺子峘时停住了脚步。他淡淡地瞥了一眼贺子峘,语气冰凉:“既然我来了,为何还要把书玉召回来。”

  贺子峘答:“再也没有比书玉更专业的鉴定师。”

  辜尨轻笑了一声:“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想什么?”以书玉为由让他出手相助,再以他为由令书玉继续牵扯其中。委实是束缚住他们夫妻二人的好手段。

  贺子峘被他摄人的威压震住,一时说不出话来。

  “我说过,我可以来帮你们,但条件是,让我妻子退出。”辜尨一字一句道,“让贺子池去当说客?呵,我似乎告诉过你,我辜尨生平最讨厌的便是有人拿我作理由动摇我的妻子。”

  贺子峘垂眸。

  “很遗憾,你们半点也不守承诺。看来我们也没有什么谈下去的必要了。”辜尨揽紧了怀中的书玉,向亭外走去。

  书玉却忽然凑近他的耳朵,一边摇头一边艰难地开口:“不要……不要因为我……”

  他不让她继续说下去,低下头便旁若无人地啄了啄她的唇。

  她讷讷地不作声了。

  他怎么会不知道她想说什么?

  ——不要因为我,做你不想做的事情。

  然而,她又怎么能理解,只要是她的事,纵千般困境万般险恶,他也想要为她去做。乐此不疲,甘之如饴。

  贺子峘脸上青白交错,想再做挽留却不知从何开口,至来得及叫住快要离开的两人:“辜尨,你……”

  就此顿住,再也接不下口了。

  辜尨背对着贺子峘回了一句话:“让阎崶给我一个交待。”

  贺子峘一愣。这便意味着,尚有转机?他连忙道:“我会转达组长,一定让组长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辜尨不再说话,跨出了小亭。

  亭外,两列便装护卫肃然而立,一眼便能看出其训练有素。

  俱是贺子峘带来的人。

  辜尨却似乎没有看到他们,径直抱着书玉走到了亭外的一辆通体漆黑的斯蒂庞克前。

  原本空无一人的车身外,忽然便出现了一位清瘦的中年男子。幽灵般诡谲的身手。

  他敛眉对辜尨恭恭敬敬道:“辜先生。”

  辜尨略一颔首,那人便打开车门。

  车子缓缓驶出小道。

  突然,前方传来一阵喧哗。

  书玉狐疑地往车窗外探去,却见有人惊慌失措地在大街上疯跑。

  那人一边跑一边哭丧着脸大叫:“月明楼着火啦!月明楼着火啦!”

  书玉心里一咯噔,抬眸看向辜尨。辜尨亦眉间紧锁地看向她。

  他从车窗内喊住一个行人便问:“月明楼着火了?”

  行人一脸惊魂未定:“烧起来了!好大的火哟,据说是从三楼西厢烧起来的,作孽哟!里面的伶人一个都没能逃出来。”

  三楼,西厢!

  方蹇待客的房间!

  书玉挣扎着要起身,却被辜尨稳稳地按住。

  “你要做什么?”他厉声道。

  “方蹇……那是方蹇的房间……”书玉语无伦次,“好端端的,为何她的房间起了火?”

  半晌,她冷静了下来,双手捂脸埋进了他的怀中。

  他环住她,轻声道:“我出包厢时,她尚安好。火起时,她未必在包厢内。”

  她点了点头:“是的,她一定不在包厢内。一定不在。”

  望着不远处浓烟滚滚的月明楼,辜尨却无法再多说保证的话来。

  他瞬间明白了当时方蹇追出包厢时的那番话意味着什么。

  “若是被他们盯上了,书玉是逃不掉的。他们没有人性,手段残忍。且他们有足够的耐心,可以蛰伏数年只为除掉一个猎物。我知道你有通天的本事,但一个疏忽,书玉都有可能丧命。”方蹇道。

  “那你想怎么样?”彼时,他强压着怒气和心底巨大的不安,转头询问。

  方蹇答:“我有办法。”

  “如果真正的信函不存在了,那么书玉拿走的便什么也不是。”方蹇一字一句道,“你要做的,就是让见到书玉袄子里那封信函的杀手再也张不了口。”

  他瞬间了悟。

  “你有什么办法让他们知道真正的信函消失了?”他又问。

  方蹇蓦地一笑:“我是负责守着信函的人,自然有办法让他们相信,那封信函已经彻底销毁。”

  点到为止。他看着方蹇的眼,由衷道:“谢谢。”

  方蹇却道:“不要谢我,若不是为了书玉,我倒乐意见你拿走那封信函。除掉了你,无论南边北边,相当长一段时间内都成不了大器。”

  如此直白。

  他要离开,然方蹇再一次叫住了他:“若你见了书玉,请帮我转达一句话。”

  “好。”他点了点头。

  “还有,”方蹇静静注视着他的眼,“好好爱她。”

  此刻,车厢内。辜尨揽着书玉,心内却不由长长叹了一口气。

  一场大火彻彻底底湮灭了第五封信的踪迹。然而守信者犯下如此大的失误,令信函付之一炬,又该承受怎样的惩罚呢?

  以方蹇的性子,他岂愿意受制于人?

  那样一个甩着水袖以曲艺唱江山兴亡的人,怕是宁可与信函一同化为灰烬,也不愿成为亡命之徒的猎物。

  不期然间,她看到阳台下辜尨独自站着。他听到响动,抬头看向她,展颜一笑。

  她咬咬牙正准备进屋,却瞥见他浑身湿透。

  他在窗下守了一夜?

  她狠了狠心,砰地关上了窗。

  书玉下楼吃早饭的时候,意外地在餐厅里看到了辜尨。

  阿姆的声音从厨房传来:“妹仔,快拿毛巾给他,淋了雨会着凉的哟。”

  她不情愿地把毛巾递给他。

  他接过毛巾,用力嗅了嗅。那是她的毛巾,弥漫着她的体香。

  她看他擦着头发,浑身湿漉漉,薄薄的衬衫贴在身上,抵不住清晨的微寒。她不免有些心疼,低声数落:“又不是小孩子,见了雨也不知躲。”

  他吃吃地笑。

  阿姆从厨房里走出来:“妹仔,快带他去换身干衣裳,阿姆去采茶了,午饭不回来。”

  她看着阿姆走远,瞪他:“跟我来。”

  他第一次来到她的房间,很小但很干净。

  “你小时候就住在这里?”他饶有兴趣。

  她拿出宽大的睡衣:“国小时住这里。这是我父亲的衣服,你试试。”顿了顿又补充,“这是新的,阿姆习惯每年给我父亲做衣服,连他过世了也没变。”

  他哗地脱下湿衣服,她连忙背过身去。

  他笑:“又不是没看过。”

  她恼,就要推门出去。

  他顾不得穿上睡衣,一把从背后抱住她:“老婆,我知错了,原谅我,以后你去哪里我都陪你,再忙也陪你,好吧?”北边政局动荡,他花了整整两个月的时间才抽身而出,而她早就赌气不辞而别。他把她能去的地方都找了个遍,谁知她竟回了青河镇。

  “呸,你的保证不值钱。”她骂,却没有推开他。

  他低低地笑了:“老婆,我很想你。”手掌不安分地摩挲着她平坦的小腹,渐渐往上。

  她忙转过身与他面对面,咬牙切齿:“流氓!”

  他不给她说话的机会,以吻封缄。

  她被吻得云里雾里,酥软地趴在他胸前。

  他舔了舔嘴角,咧开嘴道:“老婆,生日快乐。”

  她呆了呆,她竟忘了今天是自己的生日。她抬头,眼里满是询问,所以他在她窗下守了一夜?

  仿佛看出了她的疑惑,他扬起嘴角:“我要你在生日这天第一眼就看到我。”

  她心下感动,嘴上却说:“礼物呢?我要礼物!”

  他想了想:“再为你谱一首曲子?带你去英国咱第一次见面的地方?或者……”他很认真地补充道:“把我送给你把!”

  她愣了愣,一把推开他:“流氓!”

  她到底没能抵过他的攻势。当她悠悠转醒时,正午已过。他搂着她,依旧睡得和稳。她小心地掰开他的手,正准备起身,却被他一把锢回怀中。他仍闭着眼,声音沙哑:“陪我。”

  她轻啄了一下他的唇:“饿了吧?我去做饭。”

  “不要。”

  “你不饿?”

  “饿。”

  “我不做饭你吃什么?”

  “眼前不就有一位秀色可餐的?”

  话音刚落,他再度覆上身来,细细啃着她的唇。

  “陈家那小子这几天还来找你吗?”

  冷不丁他开口,她楞了一下才知道他指的是程起丰,顿时摇摇头:“没有。”说起来自露营后她再也没见过他。

  忽然,她脑中灵光一闪:“你把他怎么了?他只是一个孩子。”

  “没怎么样,就是叫他离我老婆远一点。”他把她捞回怀中,吻着她乌黑的发。

  她一听这话顿时眉开眼笑:“和一个孩子吃醋,羞。”

  他也不恼:“一个小破孩子也敢跟我抢老婆,哼。”

  她搂住他的脖子,大大地在他的面颊上亲了一口:“别和个半大孩子过不去,乖。”

  他又哼了一声,冷冷地锁住她的眼:“下次再敢偷跑,我饶不了你。”

  她不服气地撅嘴:“你要敢凶我,我就跑到你找不到的地方去。”

  他面色一沉,倾身压了上来。

  她大骇:“不敢了不敢了,下次不敢偷跑了。”

  他因着心疼她的身子骨弱,本就没想继续,这装腔作势不过是逼她就范,当下一挑眉:“这还差不多。”

  耳鬓厮磨了半天,她懒懒地起身。他也坐起身来,帮她系上肚兜,一件一件为她穿上衣裤,最后小心地替她扣上前襟的盘扣。

  他做得认真,她看得仔细。

  一切就绪后,他在她额间印下一个吻,然后说:“老婆,我真的饿了。”

  她一下没忍住,噗嗤笑出声来。

  已过午后,她简单地张罗了饭菜,一荤一素一碗汤。

  他吃得香甜,她看得满足。

  饭一吃完她就推着他往外走,理由是阿姆快回来了。

  他强烈抵抗,明明是明媒正娶来的老婆,怎么处的像偷情?

  她义正言辞,老人家心脏不好,别给人添堵。

  他只好灰溜溜地走了。

  然而订下摘星阁的也不是个好相与的主。名冠北平、手腕通天的辜先生,谁又敢叫他让出小阁?

  可怜的小生抹了一脑门的汗,恨不得再辟出一间小阁好安放这两位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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