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七章 出现偏差_轮回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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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七章 出现偏差

  随后,徐四斤先后在这座大叫唤地狱中不同的小地狱里受刑。具体讲,有长跪铁砂地狱、屎泥浸身地狱、磨推流血地狱、拔舌穿腮地狱、钳嘴含针地狱、割肾鼠咬地狱、网罗蝗钻地狱、碓捣肉浆地狱、捶打裂皮地狱、含火闭喉地狱、柴火烘烤地狱、煎肠炙髓地狱、牛踩马踏地狱、铜铁刮脸地狱、穿肋刮脂地狱、沸汤淋身地狱等16座小地狱。

  当然不是每座地狱都要受刑,只有他在生时所犯的罪过与这个地狱的刑罚相对应,才难逃此劫。

  但一般被打入这座大叫唤地狱,其中16座小地狱中的刑罚大都领受了一半,徐四斤亦无例外。他的罪魂在受刑的非常过程中死而活、活而死,时死时活,连他自己也记不清楚死了多少回,又活了多少次。

  唯一记得清楚的是,在地狱中受到的任何一茬苦,相比世间所受的苦要过之成千上万倍,这么说来,世间所受的苦就微不足道了。

  就算世间有人被凌刀细剐,并且不在要害部位,一刻死不了,可两刻、三刻或两天、三天必然会死,一死失去知觉,感觉不到痛苦了。在地狱受苦就不同,就说罪魂徐四斤在沸汤淋身地狱受刑吧!

  这种沸汤淋身的痛苦异常,让他的灵体昏死过去。一会儿,阴差又施法使之活过来,活过来,又继续领受这种与阳世人被沸汤淋身一般无二的痛苦,也就是说人死去的灵体与人活着的肉体所感受的痛苦差不多。阴间惩治灵魂的办法既多又残酷,一点也不弱过阳间,可以说过之而不及。

  可以料想,到了地狱,领刑受苦的阴魂还能占便宜吗?并且受这种苦刑不是一时半刻的事,而是重复上百年,多的说不清楚,数万年,甚至上亿年都有,可以用永劫不复的词儿来形容在地狱中受苦的时间之长。

  所以活在阳间的人千万不要干坏事、损阴德,就算活着的时候别人没有发现,也没有受到国法的制裁,可是人的寿限一到,肉体死去了,灵体还在,那么对不起,黑白无常立马逮捕你到阴间审判。

  有的甚至人还没死,灵魂就被捉到阴间受刑去了。灵魂捉去了,人不久就会死去,这是罪重的;罪轻的,捉去的灵魂受刑期满后又会放回来,这叫做还阳。而这种时候罪魂的肉体还活在人间,只是无端地发病,并且是重症。

  有的病在体外,有的病在体内。那期间,有一个人的灵魂被抓到阴间受刑,阴差用藜杖抽打其灵体后背,而他在阳世的肉身后背就莫名其妙地溃烂,治也治不好。

  当其灵魂还阳后,后背溃烂处又结疤不治而愈。而一些病在体内者也一样,只要灵魂还阳了,体内的病也会不治而愈。

  至于自然死去的人,其亡灵一旦打入地狱受苦,罪重的遥遥无期,罪轻的当然可以早日出离。但总的来说,人死后不下地狱才好,故而奉劝世人:活着时要多积德行善,哪怕做不到,什么坏事都不干也行,活着也可让肉体明哲保身,死后亦可让灵体免受摧残。

  时间如白驹过隙,不觉过了数千年,在地狱受刑期满的徐四斤再次转世投胎,生成东土国江南地区的一个老实本分的农民,姓马,名义。他名如其人,很仁义。

  由于家里不富裕,他初中毕生后未能升学,就外出务工。说外出务工,其实尚未出乡,就在马家庄四公里外的采石场做工,主要是把山上爆破的石块用肩挑背驮或板车拉运的方式弄到窑场装窑,烧石灰,每天都重复这种事。

  他能吃苦耐劳,不像其他年轻人一样干不了几天,吃不了这个苦就跑了。他能够沉下来,老板很喜欢他,干了半天后,老板挑一件轻快事儿他做。那就是当事务长,给采石场十来个人搞伙食。

  那十来个人虽然都是当地的南方人,但是都像北方人一样喜欢吃镇上一家餐馆里做的硕大的冒着热气的白馍,他们不单早晨要吃,晚上也想吃。

  马义就每天下午四点钟拎着一只上面盖了花毛巾的篮子到镇上那家餐馆买馍,一买将近20个,把篮子装得满满的,能吃的或吃得快的人可以吃到两个大白馍,吃得慢的也能摊上一个。

  一天晚上,天空正下着毛毛雨,马义拎着篮子到镇上去,天黑了却空着篮子回来,大伙儿问他怎么今天没有买到白馍,他叹息着说,不是没有白馍买,是我不小心,到了镇上,放在荷包里的买馍的钱被小偷光顾了。

  谁听了都不高兴,采石场场长游以迁也很有意见,打算换掉他,不让他当事务长了。但一时又没有更好的人选。

  第二天早晨还是给钱他到镇上去买馒头。临行时,游以迁对他说,你作好准备这个月干完了,就换工,让另外的人做事务长。你这么年轻,什么事都干一干,对你是个锻炼,也有好处。

  游以迁说的话冠冕堂皇,马义不傻,他一听就清楚了,这是游以迁对他有意见,因为昨天他到镇上买馍出现偏差。让游以迁没有料想到的是,他从镇上拎一篮子馍回来,给了游以迁一个惊喜。他说,游场长,你今天早晨给我的钱没有用,留到下次花?我昨天下午把钱包掉在那家餐馆,人家拾到了,今天早晨还给了我,里面买馍的钱原封未动,这一篮子馍就是用昨天未花掉的钱买的。

  游以迁摸着他的头赞许道,你是个老实人,所以人家不害你,钱包掉了,人家捡到了都还给你。

  马义把一颗脑袋晃动着,厚厚的嘴唇紧闭着,让游以迁一转身,他就小声嘀咕,其实不是这回事。是么回事呢?只有他自己清楚,别人当然不清楚,也不必要清楚。

  几天后,一个人称肥胖猪的中年男子在镇上碰到高瘦个的游以迁,便扯他到路边莫名其妙地说,游场长,我告诉你一件事。

  游以迁惊诧地问,什么事?肥胖猪接道,你们采石场有一个叫马义的青年吧!他不是个好人。游以迁认真地听,毕竟听清楚了,肥胖猪说马义在那个下着毛毛雨的下午,把一只蹲在法桐树下等主人的白狗打死卖钱了。

  游以迁问是真的吗?肥胖猪说还有假吗?听到这里,游以迁联想到马义的钱包被小偷光顾了,一定是他对自己说了假话,别人怎么会把他丢失了的钱包又还给他呢?他因为钱被小偷光顾了,没有钱买一篮子馍,所以把那只白狗打死卖钱也是有可能的。这让游以迁相信了肥胖猪说的话,他还十分惋惜地发着感慨,如果真的是那样,马义不是个东西。那只白狗几乖哟!方圆几十里的人都知道,它比人都要讲信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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