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9 拔旗成功_二世祖总在崩人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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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9 拔旗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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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幸好刚刚自己没有妄动,不然非得把对方吓坏不可。

  电视里逢摔到必亲,她以为是艺术夸张,现实生活中根本不可能发生,现在看来也不一定。庄笙心里不由得再次感谢老天爷的眷顾,接二连三地满足她的愿望。

  如果她能够听到楼宁之的心声,就会发现事情根本不是她想象的那样。

  楼宁之想刚刚那个吻已经想了有一整天,从今天上午做了梦醒过来,一直到现在。梦里的滋味实在是太美好了,虽然她记不清了,但正是因为记不清,才更想试验一次看看。下午她往庄笙脸上盖章的那一下,本来是想亲嘴上的,纠结了很久,因为害羞还是亲在了脸上,背地里肠子都悔青了。

  正好庄笙要去看叫号,楼宁之灵机一动,立马顺势而为,制造了这个看起来很像是意外的吻。

  耶,计划通!

  虽然并没有伸到舌头,但是这样楼宁之已经很满意了,并且开始纠结下次再想制造出这样的意外怕是会难度上升。

  光明正大地亲?不存在的。谁每天揪着好朋友要亲亲要舌吻的,庄笙非得把她当成变态不成,她可不想失去这个刚认识的好朋友。

  哎,发愁啊。

  楼三小姐跟着庄笙晃悠回去,庄笙心潮起伏还激动着呢,没注意到楼宁之眼底一闪而过的惆怅。两人大约离开了大半个小时,一回去问,果然还没排到,何止没排到,前面还有一大串儿人呢。

  楼宁之得意地攀住她肩膀,扬了扬下巴,说:“我就说吧,没一两个小时,到不了咱,现在上哪儿溜达去?”

  庄笙怕再去个没人的地方她做不了人要当个畜生了,于是便假托自己有点儿累了,干脆就在这附近等着吧,楼宁之一琢磨,一天之内弄出俩意外来,有点儿不切实际,就算真弄出来了,庄笙要是信,怕是脑子有点儿问题。

  大姐说了,不能和傻子做朋友。

  楼宁之就答应了。

  两人附近溜达,庄笙暗地擦了一把自己手上的汗,轻轻碰了一下楼宁之的手背:“加个>她们俩来来回回见过好几次面了,联系方式都没有。

  楼宁之惊道:“咱俩没加微信吗?”她掏出手机,打开微信通讯录翻翻,“还真没有?”那还等什么,赶紧加上呗。

  那一瞬间庄笙看清她手里的机型,正中间有个圆型的home键,去年推出的最新款。

  楼宁之问:“你加我还是我加你?”

  “我加你吧。”庄笙有自己的小算计。

  “那成。”楼宁之把二维码调出来,递到她跟前,“来扫我。”

  庄笙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手机,看到楼宁之并没有什么异样的眼神后,略松了一口气,然后祈祷这台破手机给点儿面子,不要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掉链子。

  可能是她心里的那个形容词“破”被破手机本机听见了,果真就华丽丽地罢工了。

  庄笙按了一下开关键,楼宁之将手机再递过来了点儿。

  三秒钟后,两人一起沉默地看着漆黑的手机屏幕。

  庄笙:“……”

  楼宁之:“……”

  庄笙窘迫,找补道:“上了年纪有点不大好使,可能刚听见我心里骂它了,发脾气呢。”

  “真的,”楼宁之还挺新奇的,说,“我从来没见过这样儿的手机,这么有个性的,高科技啊哪儿买的?你刚骂什么了?”

  “骂它破。”

  “活该哈哈哈。”

  庄笙:“我们先走着,等它亮了再扫。”

  “行吧。”

  两人刚走出几步,庄笙手里的手机忽然亮了,她赶紧停下来,争分夺秒:“可以扫了。”

  楼宁之也无端跟着她紧张了一下,两人地下党街头一样扫了微信二维码,楼宁之才反应过来,扶着庄笙的肩膀乐了半天。

  这个新朋友怎么这么可爱的啊。

  庄笙在添加好友的验证信息里写道:我是庄笙。

  楼宁之笑够了,点击通过,呀了一声:“你是这个笙啊,生肖的生,笙箫的笙。”她是真的笑点奇低,想起来上次自己傻不愣登说生肖的生和生命的生是一个字来着,就笑得前仰后合,边笑边道:“哎我靠,我是不是有病啊,愣说这俩是一个生,怪不得我二姐老骂我没文化哈哈哈。”

  庄笙跟着她笑,总算把自己的名字给介绍清楚了,老怀甚慰。

  楼三小姐给庄笙改了备注,特意确认过好几遍“笙”字,满意了。

  庄笙,是要比庄生好看不少。

  有个竹子,看着就凉快,想去那个有很多竹林的什么什么山庄避暑了。

  庄笙从自己随身的背包里取出两个一次性口罩,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带了两个,难道是今早上冥冥之中预料到了什么么。

  “你介意出镜吗?”庄笙说,“我直个播。”

  “啊?”楼宁之幻想着自己躺避暑山庄一边吹风一边喝椰子汁呢,没听清她说什么。

  庄笙晃了晃手机,重复了一遍,说:“我直播,你介意出镜吗?”

  介意的话她就不拍她那个方向。

  楼宁之十分担忧地问:“你确定它不会嘎嘣一下断了吗?”

  庄笙没听明白她说什么,就见楼宁之指了指她的手机,于是笑了笑,说:“不会,直播的时候除了没电关机外,没出过其他问题。”

  “那我都可以啊。”楼宁之回答,还挺开心的。

  她作为一个新时代青年,当然知道直播是怎么回事,不过她不爱看,她有些朋友喜欢看,那种大胸网红锥子脸,品位低俗得很,还有喜欢看吃播的,她就更没兴趣了,看别人吃算是怎么回事,自己吃才有意思,还不如去看大胸呢。

  如果直播的是庄笙就不一样了,哪儿不一样她也说不上,反正还没播她就觉得可爱。

  “你一般播什么啊?”楼宁之问着,眼前却多了一个口罩,不明所以地接了过来。

  “……”庄笙给自己戴好口罩和有线耳机,决定无视她这个问题,直播什么,难道说自己直播打毛衣吗?依楼三小姐的笑点怕是要当场笑死。为了心上人的生命安全,庄笙决定自己还是瞒着这个比较好。

  庄笙:“瞎播。”

  楼宁之大惊失色:“你演盲人啊?需要我扶着你吗?”

  庄笙:“……”

  楼宁之长这么大是怎么还没被人打死的呢?

  看看她的脸,好吧,她已经找到了答案。

  庄笙顿了顿,消化了她的语不惊人死不休,说:“不是,就是随便播播,什么都播。”

  “哦哦哦,吓我一跳。”楼宁之有样学样地跟着她戴上口罩,“为什么要戴着这个啊?”那些大胸网红锥子脸都巴不得把自己的胸和脸贴屏幕上,以庄笙的长相,要是露脸还不秒杀全场。

  “不想让别人看到。”庄笙回答。

  楼宁之对她这个回答感到莫名的开心,说:“不露面是对的,毕竟是混娱乐圈的人,万一你以后红了,这个就要变成你的黑历史了。”

  庄笙眼神闪烁了一下。

  黑历史……她早就有黑历史了,当初直播绝不露脸,未免不是出于这方面的考虑,要是被大家发现她是两年前那个被骂到退圈、被公司扫地出门的污点女星,不知道会迎来怎么样的攻击。她是想借着直播放松自己的,就好比现在,开心的时候想直播和人分享一下,而不是让这个也变成一道压在她肩膀上的枷锁。

  红?庄笙心里苦笑,她这辈子恐怕都红不起来了,能够演几个名不见经传的配角,她就满足了。她这么想的同时,心里同时有一个声音在质问自己: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

  身在圈内,就算是个群演,谁没有做过一炮而红的梦,走红毯、拿奖杯,大街小巷都贴满自己的广告。

  楼宁之看她有点低落,居然难得地情商高了一把,安慰道:“你别没自信,我今天跟导演聊天,导演说你们剧组那个主演,就姓夏那个,跑了四年龙套呢,你才工作了不到一年,以后也会红的,毕竟你长得这么好看。”

  虽然完全没有安慰到位,但是庄笙还是心里暖了一下,点了点头。

  “直播吧直播吧。”楼宁之催促她,“我还没看主播现场直播过呢。”

  庄笙上微博知会了一声,楼宁之看到她微博id叫秋雨声声,记下来,打算回去粉。

  和以前一样打了一个招呼,庄笙就开始直播了,楼宁之新奇地看着上面显示的直播人数增加:1,3,6,10,16……还在涨。

  庄笙颇不好意思地抿唇,说:“我很咸鱼的。”人家网红动不动几十几百万的在线人数,她比不上。

  楼宁之说:“没事儿,你播你的,我就好奇一下。”

  庄笙把手机对着街道,声音磕巴了一下,说:“和朋友出来吃饭,点了麻小,等号等得无聊,闲得没事和你们聊一下天。”

  庄笙前后左右地转了一圈,经过楼宁之的时候镜头上扬了一下,避开了她,说:“人很多。”

  -啊啊啊啊啊啊啊小声姐姐

  -有人知道这是哪里吗?好多人啊,看着就很好吃

  -为什么我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麻小上,听饿了

  -饿了1

  -明明这么吵闹我还是能分辨出来小声姐姐的声音,这是为什么呢?因为我是小声姐姐她老婆

  -楼上要点儿碧莲,因为她戴着耳机

  -hhhhhhhhh

  庄笙正给大家展示着街上的吃的,一个脑袋忽然晃进了直播界面里,还定格了两秒,眨巴了那双清亮的眼睛。

  庄笙吓了一跳,弹幕瞬间疯了。

  -啊啊啊啊啊啊刚刚那是谁?

  -卧槽卧槽卧槽啊啊啊啊

  -戴个口罩的!

  -眼睛!!!

  -啊啊啊啊啊我被美死了!!!

  庄笙心跳加速,很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我朋友。”

  -什么朋友,是女朋友吧?

  -果然好看的人都跟好看的人在一起了

  -刚刚谁说是小声姐姐老婆的,快站出来,女朋友吃醋了hhhh

  庄笙转头神色迷茫地看了一眼正盯着弹幕一脸满意笑容的楼宁之,头一次摸不清对方到底是什么意思。

  吃醋了吗?

  这些年大家都知道娱乐圈赚钱,也都想来里头混口饭吃,不管是不是只有万分之一,乃至十万分之一的可能出头,才能成为外头那些光鲜亮丽的明星,削尖了脑袋往里进。外形好的不必说,潜规则成了大家心知肚明的明规则,外形差一点的,也要撞了好几年的南墙才能回头,也有坚持下来的,但坚持下来的,未必能够成功,到最后依然两手空空。

  庄笙有一次听演员工会的一个小负责人说,现在的群演已经是供大于求了,有很多人会一整天没有活干,只能白白荒废掉,他们为了那些人能够生活下去,会尽量每人每天给安排一场戏,不至于没有工钱入账。但是达到这点越来越困难,现在只能尽人事,看自身运气了。

  庄笙外形出色,所以能进《碧落》这样的大投资剧组,还在里面当女主师门的背景板师姐妹,她和秋秋这样的还有个统称,叫做群特演员,即特约群众演员,男子身高175以上,女子在165以上,形象佳者优先。男角色一般是宫廷侍卫、士兵、太监、将军,女角色则是宫女、丫鬟,再就是庄笙和秋秋现在演的这个女主同门师姐妹,要求都是形象好气质佳,她们是百里挑一竞争上岗,不然在供大于求物美价廉的群演市场里,她们凭什么拿每天两百的“高薪”?

  这个世界就是那么残酷,就在这小小的影视城群演市场里,已经足以窥出一方广袤天地。

  庄笙收工回家的时候,整个影视城还有的剧组没有结束,酷热的暑天,裹着冬衣躺在地上一动一动扮演尸体的,脸上抹得灰黑身上滚了一身湿泥看不出本来面容的战争幸运儿,在她看不见的那些房子里,支着青楼牌匾的三层小楼里传来隐约的莺莺燕燕声音,大部分青楼女子也都是群演,会因为裸|露身体而有额外的薪酬,而额外裸|露的多少和与顾客的亲密程度,则影响她们那个“额外”的大小。

  来钱最快的群演应该是那一类,庄笙无数次路过那座小楼,有不少次都驻足于此,只要接上一两个月这样的活儿,她就能攒够钱,去做她想做的事情。

  但是直到门口剧组的工作人员主动上前跟她搭话,她也没有说出一句话,装作路过飞也似地逃开。

  她像一缕游魂,像之前的每一天收工,拖着疲惫的身体穿行在影视城里,身边来来往往的,都是和她一样的人。她像是一滴融进江流大海的水滴,倏忽就不见了。

  庄笙出了影视城,从裤兜里翻出来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广告单展开,对着广告单上地址输入进手机里的地图导航,然后跟着上面显示的线路,转了地铁转公交,到达了目的点——xx夜校。

  广告单是她上个月无意中看到的,当时混沌的头脑像被菩提祖师点醒的孙猴子那样豁然开朗,仿佛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每个任性冲动不爱学习的少年人往往只有进了社会才能意识到学历的重要性,你要应聘就必须要用那张接受了四年或者更多年高等教育的纸,去换取工作机会。

  她十几岁的时候,曾经觉得学习是这个世界上最辛苦的事,背不完的公式,背完了也解不出来的题,各种各样像豆豆一样的英文字母,组在一起谁也不认得谁。也曾和朋友们蹲在学校花坛上,嘲笑着那些背着笨重书包的同学,学习有什么用,天天弄得自己那么累,眼镜都快跟书本一样厚了,xx书里都说了,那些念了书的以后都会给没念书的打工,然后在这样的自我麻醉中放弃自己。

  她以为的那些辛苦,都是父母在给她撑起一片天后所要担起的留下来的一角苍穹而已,那么微不足道。

  其实学习有什么辛苦呢?比起来谋生。

  庄笙眼眶一热,险些红了眼眶,她眼睛望着夏天已经黑得很晚的天际,天边已有零星星辰,放着亿万年前投射到地球的光线。

  她深呼吸了两下,调整好自己的情绪。

  夜校上课时间是晚上七点半,现在七点一刻,就有陆陆续续的学生过来。这些学生和庄笙以前见到的都不一样,他们年纪跨度非常大,有像她一样看起来只有二十来岁的年轻人,也有三四十岁的青年,偶尔掺杂着两个头发花白的人,他们之中有洋溢着笑容的,但那很少,大部分人的脸上都显露出疲态,沉默地步入大门。不用说,那些人肯定是经历了一天的辛劳工作的。

  说庄笙心里没有触动是不可能的,见到这些人的样子和她上学时候大相径庭,本能地先打了退堂鼓。她要像这些人一样吗?拖着疲惫的身体从工作的地方到夜校,上课到半夜回家,像个忙得停不下来的陀螺,还不一定能有回报。

  听说她这种成人自考的文凭受到的社会认可很低,完全比不上全日制大学里出来的高材生,听说……她拿到广告单后上网查了很多信息,但那么多的听说也不能阻挡她迈入这里的脚步,她没有别的法子了,这里是现阶段她唯一的出路。

  和联系的负责人,大概是教务主任的职位,约在了对方的办公室,她边走边问,敲开了对方的办公室门。

  “你好。”敲完门后得到允许,推门而入。

  “你好。”对方摘下鼻梁上的眼睛,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女人,三角眼、鹰钩鼻,有些凶相,说话却很彬彬有礼,手在对面的椅子上,“请坐。”

  庄笙朝她弓了一下身,再起来,坐下:“我是今天中午跟您预约的那个,我姓庄。”

  “我知道,庄小姐。”

  “我是想来问一下,咱们学校都是怎么上课,有什么专业,”庄笙手掌蹭了一下裤腿,几不可闻地说,“还有都是怎么收费的?”

  教务主任从那头递过来一本宣传册,蓝底黑字,摸起来还挺厚的,看起来很正规。庄笙道了句谢,认真仔细地翻看起来。

  教务主任在她翻开的过程中给她介绍起来:“我们主要培养技术型人才,现在按照就业前景看,文科学英语、商贸、法律、管理,理科的计算机都是热门……然后根据之前的学历,能够选择的报名方式和学位也不一样,冒昧地问一下,你工作之前是什么学历?”

  “高中念了两年然后没念了。”庄笙回答她,头垂得很低,在这个大学生多如狗,硕士满地走,清北随处有的大帝都,她羞于启齿。

  “那就是初中学历了。”教务主任说。

  庄笙点点头,心里的羞愧和难堪快把她的头颅垂到地里。

  和所有的大都市一样,北京是天堂,也是地狱,光鲜亮丽的外表下,有无数像庄笙在这样蛰伏在阴影里的人,教务主任见得多了,也懒得费口舌去安慰,这是他们无论如何都会感受到的,和这座高度发达的城市格格不入的自卑。

  教务主任公事公办地说了她的学历目前能够选择的专业,应该准备些什么,学校的授课方式师资资源等等等等,对面那个安静的女孩儿一直慢慢地听着,在一开始就问她要了支笔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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