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危楼(三)。_合法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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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危楼(三)。

  第四十四章

  直到晚上八`九点从派出所出来,风堂的头还在发晕。

  微信群已经炸了,朋友圈也炸了,基本小圈子内的都知道了。退的退、惋惜的惋惜,人人恐慌,怕下一个“降头”掉到自己身上。

  民警说有在岑七亲人那里找到舍曲林、舒乐安定,多种猜测纷纷而至,但这都是后话。

  第四支队赶来了几位队员,由白仰月打头。

  他们直接都从小电摩上跳下来,惊得上气不接下气。小白说,他们全队看微信朋友圈小视频,都以为你俩要殉情。封路凛在旁边抬起眼,冷不丁一声,说压根儿就不是我俩的主场。

  言下之意,他还是在怄着风堂如此不管不顾地爬上露台。

  白仰月是好奇宝宝,问岑七跳楼,堂哥你跟着得什么劲儿啊?文雀呢?文雀怎么办?

  封路凛听了,去看风堂明显回避的表情,只是说风堂失去了一个朋友。

  文雀暂时被岑家人接回去了,后续还得跟进。

  这下白仰月不敢再问,第四支队将近一个月没见着封路凛,都有一堆报告想打,说任务工作挤压成山,还有几个本儿要封路凛去签字盖章。

  风堂在副驾驶座上吃面包,耳朵灵,听到大池汇报最近的好几起交通事故。

  有两车相撞一死一伤、有一家三口阴阳相隔、有被过往车辆拖行致死……

  每天都有人在以不同的方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可能是岑七,缺一个把他从黑暗里拉出来的人吧。

  风堂明白,没有人每时每刻都乐观,总有消极抵触的时候。

  每次他有厌弃生活的想法,就总想起还有像封路凛一样的一群人,在为了让社会更好而努力着……

  这个命题太大,但滴水成河,的确如此。

  他把面包最后一口咽下,静静地坐在车上等封路凛过来。封路凛说他现在状态不适合开车,还得多冷静会儿。

  封路凛显然一回来就直奔这里,楼下接他的车也不用遮遮掩掩了。一辆纯黑色的商务车停在路边,司机带个墨镜,一看封路凛走过来,下车帮开车门,把外套提出来递给封路凛,那架势,是个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有几分排场。

  “坦荡荡了?不装了?”风堂呲他几句,“封大少爷低调啊,出门就带一个司机,月薪三千供得起吗。”

  “得,今天你最大,”封路凛说话还有些困难,“你说个够。”

  风堂闷闷地憋一句:“亏老子还给你攒老婆本儿,怕你娶不起我。”

  封路凛系好安全带,说:“这个你放心,老婆本儿我还是有的。五星酒店随便睡,下个月我还发见义勇为的奖金……其实也有你一半。”

  他讲完这句,俯过身去给风堂系,后者忍不住一红脸想推他,封路凛又附到他耳边:“这就算,你原谅我了?”

  “谁他妈原谅你了……相信你不代表原谅你,”风堂恶狠狠地,“我特好哄是吧?特好骗是吧?房子可以租、车可以租,但我不能。”

  “我知道,”封路凛咳嗽一声,打燃发动机,“这个事,我慢慢跟你解释。”

  风堂不干了:“今天说清楚。”

  封路凛忽然岔开话题:“你是不是特别喜欢高的地方?”

  秘密基地选在高空,在一起那天的地方也在高楼之上,像风堂这么注重仪式感的人,封路凛觉得一定有原因。

  “被你发现了啊……我都怀疑这是种病,”风堂说,“一到高空我就兴奋,很多事情都变得冲动。该说的、不该说的,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忽然就宣泄出来。”

  “你站那么高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

  封路凛这一句,说得风堂瞬间清醒,脖颈被窗外夜风吹得发凉。

  下一秒,他感觉车速慢下来。封路凛打了应急灯,把车辆靠边停了。

  “想过。”风堂艰难地开口。

  何止想过?冲动是因为他,不要命是因为他。在那种兴奋上脑的时刻,他连命都不属于自己了还管什么取舍。

  “我知道,我做错了。”

  这句说完,封路凛坐直了些,“但如果今天我没抓住你,你明白是什么后果?你如果掉下去,生不如死的不止你的家人,还有我!”

  因为训练,他的指腹变得粗砺,甚至大小带了血口。

  但明明就是这么粗糙的皮肤,在抹上风堂眼上的疤痕时,他都能感觉到伤口愈合的痒、痛,以及蛰伏在夜晚的难耐非常。

  “一直以来,我都牢牢地,把握着我们之间的节奏——有时候我甚至会很想看你为我哭一次。”

  封路凛寒声道,“但今天你站得那么高,我才知道我根本抓不住你。”

  风堂开口道:“你爸是局长,我明白。他调你过来,也有保密成分吧?”

  封路凛回答着:“有。”

  “所以,你瞒着我,也是因为有些身份不能随意泄露,是吗?”风堂说,“这个措辞还合适吗?”

  封路凛说:“我实训的这段时间,已经争取了能够正式成为人民`警察的机会。从今往后,我就是我,我堂堂正正,我的身份靠我自己的能力得来。我家里,以此为交换条件……”

  “两年前,到底怎么回事?”

  风堂突然出声,“你告诉我。”

  车内亮着的灯慢慢熄灭,周遭一切都沉浸在了黑暗里。

  风堂打开扶手箱,掏一包烟出来抽上,将窗户摁下一半,让夜风迎面呼啸。

  良久,封路凛才开口,声音还是哑着:“是意外。”

  这三个字,是风堂纠缠几年的答案。

  如今如此轻飘的三个字砸进他的耳朵,完完全全变得模糊不定起来,他双眼发红,今天被岑七刺激到的阵痛感像还没有过去。

  紧抓着座椅靠背,风堂艰难开口:“我不信怎么就那么巧?恰好就在去接受调查的路上,恰好就在那条竣工不久的跨江大桥——”

  “你的烟,”封路凛眼神定定地瞧他:“烧到手了。”

  风堂置若罔闻,继续发问:“两年前我本来有机会问个清楚,你为什么要拦我?!你三个字就能证明吗?你是他儿子,你当然……”

  只这一瞬,封路凛几乎暴起,摁住风堂的肩膀,夺过那只洒了一地烟灰的烟头。

  那烟头的火光在车内的暗色里显得格外惹眼——

  直到它熄灭在封路凛的锁骨上。

  “你疯了?!你他妈跟我玩儿自残?”

  风堂眼睁睁看着那烟头被封路凛亲手摁灭在身上,一声怒喝未止,从副驾驶上跪起来要去抓人过来看,封路凛咬着牙往后躲,也到了临界点:“痛吗?你心痛吗?训练这半个月我手脱臼了,身上流血了,但我不觉得痛,根本比不上看你眼睛的伤痛。我他妈拼死拼活换一个机会告诉你真相,你怀疑我包庇?”

  “不是这样的!”风堂吼完眼一热,伸手要去抓封路凛的肩膀看伤情,却被按住动弹不得,他已经乱了,“我爸这么好的人,怎么就是意外了……”

  “意外每天都有,只是跟你距离或远或近。”

  封路凛大半个身子靠在驾驶座上,他烫伤的地方颤抖得疼,说话声音更是断断续续,“我在马路上的职责,有一部分,就是为了让这种意外再离你远一些……”

  风堂的手被封路凛抓着,他的指端摸上那处还在发烫的伤处,抖得厉害。

  “糖糖,”封路凛疲惫地开口:“你为我哭一次。”

  他前半句“糖糖”一出,话音还未落,风堂就哭了。

  不可控地哭了。

  操……风堂暗骂一句,咬住嘴唇别过脸,想努力把眼泪憋回去。

  他知道男儿有泪不轻弹,但真正到伤心处,面对着封路凛,他根本忍不住。脆弱、伤心、委屈,全部暴露了出来。

  丢人。

  但是在封路凛面前他都不能“丢人”,那还有哪里可以?

  车内灯光太暗,封路凛只看到他眼下明晃晃的泪。

  不多,但就偏偏那么热,全砸在封路凛掌心里,一合拢就接得住。

  封路凛一闭眼,继续说:“你还有什么不开心的,你打我,往死里打,打够了就好好说,不要不相信我。”

  “打你就完事儿吗!你往身上烫烟头是什么意思?只有你会自残吗?”

  风堂越说越生气,抓起烟盒还要点一根,封路凛伸手去抢。

  在争抢中,风堂直接夺过打火机要点,封路凛卯足了劲儿把他的手臂强制摁住,打火机直落入后座软垫里。

  风堂眼里还有雾未散尽,呛着声骂:“你眼上有疤我也有,你脖颈上有疤我也要有,一对一扯平,以后谁也别他妈怨恨谁!”

  说完他呜咽一声,下一句“操”之类的话被封路凛的气息尽数堵进喉间。

  急促、温热,甚至携带烟头的灼热。

  这个吻来势汹汹越亲越勇,风堂被封路凛咬得舌头狠缩一下,手腕也给压得生疼。封路凛现在像狼狗发疯,唇舌顶得风堂没忍住“嗯”一声,双双粗重喘气,眼神失焦,一头栽进了对方从不外现的狼狈之中。

  夜风好像将车外的树木吹得乱七八糟,风堂的怒气也好像被封路凛吻得七零八落……他从未像现在这般,渴望被碾碎,被抛高,再重重跌落。

  那晚上,风堂又顺着封路凛的下颚吻到脖颈,舌尖舔舐上新烫的那一块疤,气得浑身打颤。在封路凛面前,他总是很容易情绪就受牵动,一切冷静自持都是空谈,根本控制不住。

  风堂自虐般地,含住封路凛那处伤,轻轻咬一下,听封路凛粗声痛呼起来,自己也快把掌心掐出血。

  “欠虐是吧?想挨打是吧?行,今天哥哥我咬不死你……”

  风堂又一口咬到封路凛脖颈上去,也不敢用重力,嘴上一空闲,还是骂:“早就瞄上我了你跟我装?还一个月能赚一百万,你嘴巴挺能说?”

  “还成……”封路凛被咬得一疼,倒吸气,“现在不也月薪三千么,还得养你。”

  风堂说:“不需要你养。你先把自己照顾好,少生点病少受点伤,医药费节省下来比什么都强。”

  “你主内我主外,”封路凛笑了,“再过段时间能买房了。”

  风堂气劲儿过了,整个上半身快挂在封路凛身上,说:“谁要跟你买房。”

  “主’内’啊,”封路凛侧过脸咬他,“明白么。”

  “我困了,”风堂像是预见到下一秒即将发生的事情,面红耳赤,连忙道:“开车!去药房买烫伤药。你这疤什么时候好了什么时候再那什么我。”

  封路凛故意问他:“哪什么?”

  “操`我啊,”知道封路凛故意逗他,风堂也不怕,懒懒地答:“干`我,上`我,进入`我……怎么说都行。你爱听哪个?”

  封路凛:“……”

  他忽然意识到,在风堂面前,自己的自控力也大不如前了。

  封路凛忽然叫他:“风堂。”

  风堂答:“怎么了?”

  “以后,无条件信任我。”

  封路凛略显紧张,“我保证,再也没有隐瞒你、欺骗你的事。”

  风堂听他又开始“自首”了,心中隐隐作痛,问他:“你拿什么保证?”

  “我拿我的所有,”封路凛回答道:“我会以对这身警服的敬畏,爱你、敬你。”

  就这么一下,风堂又想起那夜在城市中心广场上,对着自己敬礼的男人。

  风堂喉头发紧,睁大了眼看他,缓缓补充道:“还有你的勇敢、坚韧、公正……”

  封路凛说:“推开一切来讲,公正我做不到。”

  风堂一愣,正想学一下封路凛那天敬礼的动作,听到这一句傻了。封路凛伸手,把他抬至耳畔的手牵下来拉到唇边,低头印下一吻。

  “我永远偏爱你。”

  风堂听完,差点儿没一巴掌掐住封路凛的脸,咬牙切齿地回应道:“赖我账上……算你好命。”

  一整个白天都高度集中精力,封路凛和风堂都累了,两个人跑去开了个房间,一进门就往床上倒。封路凛去浴室冲了澡回来,发现风堂都躺在被褥上睡着了。

  他闭眼趴着,呼吸很浅,倒是睡得安稳。

  封路凛把他衣服全换下来,热毛巾换了十来趟,终于把人身上擦干净。酒店中央空调开得低,封路凛翻面儿又拿酒店的精油来给风堂抹了遍背脊,怕他第二天早上起来觉得干燥。

  最后睡下已过了凌晨,封路凛关了所有的灯,躺好,侧过身看风堂的背影,没忍住叹一口气。

  太累了。

  他正想往前挪一点去抱风堂,结果后者直接翻过身,迷迷糊糊地搂上自己脖颈,整个人以依赖的姿势黏在怀里。

  玫瑰精油的催眠效果起了作用,封路凛没一会儿就跟着睡着了。

  两个人白天见过了生死,夜里相拥睡在一起,好像彼此身上的温度都暖了几分。

  封路凛想起临走时交给过夏一跳的东西,那是他每次回家都要忍不住添几笔的纸张。不过现在没了风堂这一层“隐瞒”,他觉得肩上担负的责任都要轻松多了。

  他最怕的,已经过去。

  虽然才相处半年多,但封路凛已经知道他的风堂到底是什么甜味。

  风堂这人看着像自由自在,一生都为自己活着,可只有封路凛知道,风堂太会为身边人着想,也太在乎别人的感受。反而有些好事,很吝啬给自己。

  封路凛自己,反而更自私。

  他一直在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爱自己一定要爱的人,不顾任何阻挠。他的无私,不计较回报,都给风堂一个人了。

  相同的,风堂的无所顾忌,唯一的真正放纵……也就给了封路凛。

  天知道,他今天还真的以为风堂要跟他一刀两断,没想到这人坦诚成这样,一颦一笑全融化在爱里,丝毫不给自己留半点退路。

  这样的人,封路凛怎么舍得让他输。

  第二天一早,封路凛照旧上班,七点留了纸条就走,还去三楼餐厅端了早饭进来。

  风堂一醒就看到桌上放的酸奶培根、寿司面包,心里说不出的热乎。封路凛的纸条没有贴在床头柜、桌子甚至台灯这些老土的地方,而是直接放在他枕边,伸手一够就抓过来了。

  他几乎没怎么见过封路凛的字,现在一看,还是被震住了。

  封路凛笔锋苍劲、力透纸背,一排字旁边还画了俩小人,下面一个爱心,老规矩,实心的。开始打头就两个字儿:糖糖。

  我靠……

  原来他妈的是这个“糖”!是说封路凛怎么每次都喊得那么缠缠绵绵,搞事儿的时候还老喘着说“宝贝你好甜”……

  风堂晨起,双颊通红。

  甚至感觉自己的身体,表演了一点男性早起的必备节目。

  冷静,冷静!

  除了落款,纸条上的字足以上风堂幸福半个早晨。剩下半个早晨,全交代给无比好吃的早餐。他昨天就没吃饭,饿坏了。

  “宝贝记得吃早饭,我去上班了,伤口已处理,早安……后面这写的啥啊,一乱团,看不清楚。落款,你的交警哥哥……呕。”

  贺情看着纸条摇头,“我现在给你把它折成纸飞机,让你们的爱越飞越远消失不见!”

  他还没说完,风堂一把将纸条夺回去:“找死啊你。”

  从酒店出来就直奔贺情家,风堂也叫了兰洲、迟刃青,说要把昨天岑七的事情谈一下,再安排一下近期各自工作分工。

  逝者安息,一切都需要静候。

  兰洲和迟刃青住得远来得慢,等人期间,贺情又跟风堂聊上,你一句我一句瞎蹦跶完,贺情灌了一口可乐,指着客厅里悬挂的合照就说:“我男朋友稍微咳嗽一下,市里所有的车都要跟着漏一升汽油!”

  “我,”风堂哽住,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击,“我前男友动一动脑筋,市里红绿灯还来回闪呢跟跑马灯似的……”

  “我们一晚,”贺情神神秘秘地,比了个“ok”手势,“三小时。”

  风堂立刻打断他:“别说了。”

  屁股痛啊。

  “行了行了,”贺情打断他,“怎么又前男友了?想清楚了?”

  “气话啊。分手?”掐起一张牌摔到毯布上,风堂吸一口椰汁,“他想得美。有这么简单吗?”

  贺情说,你这叫“惨酷”。

  天台上直面切肤之痛,还迎风招展,像面不倒的白旗。嘴上说着你傻逼你滚蛋,内心早就缴械投降了。

  “哎,我都要被宠废了……看,我给我大哥大买的礼物,还没问他喜欢不喜欢。”贺情说完,从兜里摸个钥匙出来放在沙发上。

  “没事儿买什么礼物?”风堂看一眼那车钥匙,差点笑死:“你买都买了,还偷偷问他喜欢不喜欢这个做什么?这么贵的东西,要是他不喜欢,你一口气提不上来——”

  “闭嘴,”贺情去抓他,“不许说了。”

  “你这是教我怎么宠男人,”风堂说,“我给封路凛买条小裤衩呗,大红色,保佑他平平安安,肯定特喜欢!”

  贺情哼哼唧唧地:“行啊,那到时候我发`车你发内`裤,看谁还敢说我晒……”

  “晒?”风堂捏他脸,“只有没有的人才会觉得是’晒’。谁吃个泡面要拍一张说自己没吃饱,我吃顿白松露拍一张说没吃饱,本质都是一样的。’炫富’这个词本来就不应该有,因为对于富人来说这只是日常。”

  “得了,我感觉你也快被宠废了,”贺情假装揶揄道,“别以为我那天没看到你俩眼神,哇,比电视剧还精彩。”

  风堂一瞪眼:“人身攻击啊你,等着收我律师函。”

  风堂其实也明白,一个人三观决定自己是个什么人,但爱的人决定自己会成为什么人。他和封路凛纠缠太多,已经影响渗透进生活,分不开的。

  “还喜欢的话,一定要抓一把。不然它就真的过去了。”贺情绕着指端的线,一用力,扯断了它,“被人惦记和惦记别人,总是前者比较好吧?”

  风堂摇摇头:“但我们明明是互相惦记啊。”

  周末来得很快。

  风堂虽然平时满嘴跑火车,但说话算数,掐着时间等柳历珠好不容易休了一天,买票就带着妈妈去剧院里坐着。

  他宁愿在剧院里待一整天,就算是趴到座位下藏着,也不想去马路上遇见封路凛站在那里。

  越看越心疼……人都要晒化了。

  剧院里鲜少有和他同年龄的人,他一个一米八几个子的青年难免招人眼球。多有些婆婆伯伯看他几眼,风堂也得笑着点头。

  今天演出唱《蝴蝶梦》,讲一个男人对自己的妻子展开试探,疑爱交加,又身不由己,时露破绽。

  台边的提词器上,字字猩红,再有名家开腔苍劲饱满,风堂一时间听入了戏,不自觉鼓鼓掌,转头看一眼柳历珠。

  散场后,有认识的阿姨来跟柳历珠讲话,看见风堂就夸:“柳姐,您这儿子太打眼了,我记得还没结婚吧?快二十五啦,得多操心……”

  柳历珠说:“多谢关心了,不过他自己的事儿他自己决定,我们长辈也不好安排什么。”

  说者有意,听者也有意。

  风堂握紧拳头。

  他知道,最开始他爸妈不管他的原因是因为觉得他还小,怎么样玩都可以,最终还是得找个大家闺秀结婚。可如今他都快二十五了,依旧只喜欢男人,柳历珠虽然平时不问,但风堂明白她心里一直惦记着这事。

  封路凛他是不可能放手。

  柳历珠这边,也得安稳下来。他还得选个万全之策。

  回车上一打燃火,风堂忽然想起刚才听的一段唱词:“一宵虽短胜一生,青山在,绿水流……”

  “让你我只记缘来,不记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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