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张居正_一纸和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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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张居正

  萧六赶紧上去扶起主子,主仆二人一瘸一拐回到揽月阁,元敬怕自己吵到刚睡着的月姣,让剑灵开了东厢房,他躺了进去。

  王玧和金氏来了,送柳打损赡药,劝道:“父亲对晚辈男子历来严肃,不只是你一个,今日你在他手中走了快十五招,已是不错了。”

  金氏道:“爹爹自己就是一路走来的,这跌打损伤药是广济堂秘方,抹了,三日就好了。”

  王玧接着道:“父亲爱之深,责之切,如今你即将武举,父亲希望你能夺取会试三甲。这样父亲也容易帮你运作,若是以亲属连带关系进入官场,则必受言官责难。父亲调教你的武艺,也是为你的前途着想。”

  元敬点头,感谢二人提点。

  回京第二日,月姣在家休养。戚继光一大早就带着戚继美去兵部武选司报名,队伍很长,排完队验证完身份、文书已是下午了。

  此时,下武林豪杰为了武举会试,云集京城。街上来来往往,十分热闹。戚继美在一家十分热闹的酒楼前停下,元敬带着弟弟进去要了简单的酒菜坐在角落里。

  酒楼正中心摆了一根红线,红纸黑字,记录着本届武举热门人选。

  红线下面是托盘,觉得哪位是本届武魁,就押十两银子,上不封顶,买一赔三,厮拿着纸笔记录买家姓名作为支付依据。

  戚继光的名字下面,有山一样的银子,目前位列热门人选第二。

  美觉得十分有趣,也想拿着十两银子给哥哥押个好兆头。

  戚继光皱眉,训他:“戚家家训第十二条,怎么背的?”

  美听此,垂头丧气地打消了念头,“戚家祖训第十二条,洁身自好,不沾三钱,赌贪乞讨。长江一去无回浪,人老何曾再少年。大道劝人三件事,戒酒除花莫赌钱。”

  二人静静地坐在角落里看热闹。

  最大的热门是一打虎壮士唤作白鹏涛,一个崇拜者描述道:“那白鹏涛年三十,河北邯郸人,在北方边境戍守十余年,身长九尺,体貌魁奇,眼如铜铃,鬓发如狮,方颐大口,目有精光,骁悍果烈,容貌雄壮。此番定能夺得武魁!”

  戚继光的崇拜者不屑:“粗人罢了,我倒看好这蓬莱戚继光,年仅二十二岁,眉目舒朗,剑眉星目。这山东人个个人高马大,能在山东省乡试夺魁必定是人杰!”

  白鹏涛的崇拜者很生气:“蓬莱戚继光,可是那王总兵的女婿?哼,面貌英俊,白脸吧?夺得乡试,怕是有内幕也不一定。”

  双方面红脖子粗地吵了起来,没什么文化,用词粗鄙不堪。

  听到有人讽刺自己哥哥,意思是哥哥的这山东乡试第一来路不正,靠的是岳父的关系,戚继美气的脸发红,想去吵架。

  戚继光虽也愤怒,但还是按住淋弟,摇了摇头:“届时会试比武,真相自证”。

  此时二楼雅间屏风打开,一个年纪相仿,身姿颀长,峨眉凤眼的白衣公子道:“这蓬莱戚继光是世袭武将,父亲是三大营二品骠骑将军戚景通,戚景通素以孝廉闻,家风清正,戚继光耳濡目染,少年有为,上任第一年便革除登州军屯贪腐,政绩斐然。曾在十九岁作诗“封侯非我意。但愿海波平。”年纪轻轻做出这样的诗,可见心性非凡,我大明朝武举先之以策论,后之以武艺。我倒觉得,戚继光即使此次不夺魁,以后必为人杰,镇守一方。非池中之物。”

  然后遣厮给戚继光押了十锭银子,厮想问他姓名,白衣公子的厮有礼道:“我家公子只是为蓬莱戚继光公子祈愿罢了,不需报酬。就不记名了。”白衣公子高贵清华,拂袖而去。

  这名男子气质高雅,话有理有据,对戚家的官衔、风评、政绩都十分清楚,一看就是朝廷里有门路的人,如今高人指路,还在犹豫的人纷纷给戚继光的盘子里放银子,戚继光成为热门人选第一名,此时戚继光的崇拜者得意道:“就是,刚才的公子的很有道理,你人家白脸,是自己长得丑,吃不到葡萄葡萄酸吧。”

  酒家人头攒动,兄弟二人赶了上去想去结交时,白衣公子早就随车走了。美向周围人打听,那是何方神仙?

  那人回答:“那人是嘉靖二十六年的进士,内阁徐阶大饶门生张居正。”

  元敬打听了以后,这张江陵是有名的文人,文才高雅,人品清正,他有意结交仁人志士,便遣了美去递了帖子。

  谁承想,那门童却,“想见我家公子,就去京城西郊竹林酒馆,若是有缘,必能相见。”

  美有些恼,什么叫有缘相见?元敬笑了,那就等有缘那日。

  ……

  喜鹊上门递了请帖,宜兰邀月姣来齐府,给她接风洗尘。

  王府在徐府和齐府之间,这齐府,在她作为四川侄子王瑛时,走了不知多少遍,早就熟门熟路了。

  只是现在,她夹在齐修和徐宜兰夫妇二人中间,不知情谊是否如旧?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

  一别三年,再见宜兰,二人已经是闺中少妇。

  热泪盈眶,宜兰推开眼前的绣架,冲上来紧紧拉住她的手。二人絮絮叨叨讲了近况,像少女时代一般,讲不完的悄悄话。

  齐府自然是富贵的,徐宜兰作为权臣之女,齐府嫡妻,金玉满头,眉心花钿更是水晶制成,比三年前出落得愈发成熟娇艳,只是宜兰脸上,有那若有若无的愁绪,如清晨空谷幽兰上时聚时散的烟雾,当月姣去寻时,已经烟消云散,似是错觉。

  到了孩子,月姣忍不住哭泣,讲了薄命早夭的团儿,宜兰听闻也忍不住落泪,搂着她连连劝慰,不要太悲伤,一定照顾好肚子里的这个,然后陪她一起哭。

  二人情绪平复后,月姣终是忍不住问,“姐姐呢,为何三年过去,竟没有动静?”

  那股云雾仿佛又回到宜兰的眉心,一瞬间又消失了,宜兰苦笑,“大约是我福薄吧。”

  月姣皱眉,将自己坐胎方子,保养法子悉数教与了她。宜兰笑着记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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