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三十四章_兄友弟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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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今天忙吗,我请客,出来喝点儿?

  回了宿舍,江箫放下书包打开空调,翻开手机看到的,就是袁铭发的这条。

  —行,哪儿?

  露个面的事儿,欠的人情不能不还,何况又不是他花钱,江箫回的挺利落。

  —老地方见吧,我今天不值班,九点就能下班。

  江箫看了眼现在的时间,七点四十。

  —行,我过去的时候给你打电话。

  —嗯。

  两三句聊完,江箫进书包掏出自己喝空了的塑料杯放桌上,然后倒出自己的作业笔记和真题,站床边上挨个翻一遍。

  大学不比高中,学习的时间太松散,江箫习惯每天大致遛一眼上课讲的内容和自己做过的题,每天加深一遍印象,再在每周末晚上细致总结一遍,这样不至于在临考试前乱了阵脚。

  他没幺鸡那种过目不忘的超强大脑,不能像老二那样,可以抽出全部时间来全身心投入学习,也做不到老三那么随心随性,有一身好本事还只把对自己要求停留在及格线上,他的时间太少,即便值班也能当自习来上,那他也有处理不完的杂事和做不完的题。

  江箫始终觉得,有些人活着就是受罪的,他就是那有些人之中的一个。

  m大奖学金不好拿,一年一次的东西,偶尔学校给点补助,也不够他用。家里的钱他妈在管,发零花钱也是他妈发,他不会收他妈给的钱,他爸一银行小主管,不算年终奖,一月也就五千多点儿,比他在这边做半个月家教的工资还要少。

  当初他亲妈离开家,就是受不了这每月快要入不敷出的生活,他都这个年纪了,再对他爸开口要钱,张不开嘴。

  首都消费水平高,工资水平也高,他寒暑假不回家,做家教的同时,还能仗着脸长得好去做个模特串个礼仪,一个月所有的工资加起来,也能攒个不少钱,两个多月,他就能拿下一年多的学费和生活费。

  他是手里头有钱了活得潇洒,但他爸那句话说的不对。

  他不是手里头有钱了才不回家,他是不回家,才能在这边靠自己一个人过的好。

  他爸人老实了这么多年,安分守己的,没想着跳槽也摸不着什么升职加薪的机会,他没必要去跟他解释这些刺激他。他说了之后,除了会让那个已经背了几十万房贷的男人感到自己的人生更加失败外,也没什么别的意义。

  江箫中午没睡觉,翻完了笔记的最后一页,眼睛酸胀的厉害,他抬手搓了把脸,粗糙的掌心跟磨砂纸似的,划拉的脸也跟块儿硬石头一样。

  江箫疲惫的仰身靠在自己被子上,闭了闭眼,刚打算挪上床歇歇的腿,就碰到了另外几本还没翻的题,放松下来的神经被刺激了一下,他又立刻坐起身来,拿着一小摞资料,扯过凳子坐在桌前,掀开听力测试题,拿手机插上耳机,准备先练篇听力醒醒神。

  手机嗡嗡了两声,是马青青发来的:

  —陈涵说你把手上的胶布拆了,我说让你拆了吗?

  江箫瞥了眼自己被劈成“深v”形的黑紫色的指甲盖儿,听着门后咔嚓的拧门声,突然有点烦躁。

  该着急的,慢悠悠的都快半个小时了才晃荡上来,不该着急的倒开始找事儿了。

  他摘下耳机,回:

  —没事,你甭管了。

  —如果你不戳成那样,我也没打算管。

  江箫没再回,退出聊天框。他天生手劲儿就大,这能赖谁?

  身后,沈轻推门进来,江箫戴耳机的手一顿,偏了下头。

  “碘伏和紫药水,”沈轻走过来,拎着一兜药放他书面上:“棉签棉垫和医用胶布在最底下,自己上药。”

  江箫愕然的看着桌上的东西,有点没反应过来。

  刚挨了他批,正和他冷战的人,跑去医院给他买药?

  “你……”江箫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看向沈轻,沈轻摘了帽子,把杯子放桌上,然后转过身开始脱衣服。

  “你骑车去东区医院买的?”江箫问了句。毕竟还不到半个小时,来回骑车再加上排队买药,沈轻貌似是为了追求速度,又把外套给穿上了,这么快,也只能是骑车去最近的医院了。

  刚被指责过话多的人,脸上表情漠然,没有丝毫要再搭理他一句的意思。

  见人不理,江箫习惯性皱起眉头,沉肃着一张脸开始挑刺儿:“你买这么多干什么,当水喝么?”

  沈轻没理他。

  他沉默的解下腰带,沉默的脱下外套,面色平静的站在床前,然后抡着皮带和衣服,挥臂一把狠狠抽在江箫的床头上。

  砰啪一声!

  整个床身被抽得呻|吟一声,上下连体的大床摇来晃去,像是骨架即将散裂,余震声听得人头皮发麻。

  江箫很识相的闭了嘴,看沈轻的眼神有点异样。

  沈轻冷着脸,扔了外套又扯下半袖,露着精壮劲瘦的上半身。

  挨了一下午的晒,沈轻白里透红的肌理上淋漓着热汗,汗水沿着胸腹间的沟壑蜿蜒流下,因着刚才那一下,大臂上的肌肉已经鼓起,小臂暴起的青筋几乎要挣脱出皮肉,平时穿衣清瘦单薄的少年,脱了衣服发起飙来,猛得叫人心脏扑通直跳,连鼻血都在鼻腔里暗流涌动。

  沈轻走过来蹲地下扯盆。

  扑面而来一阵热香,江箫连忙转回头,两手有些失措的戴上耳机,然后盯着书上不知道写了什么的一堆乱七八糟题目,咽了咽口水。

  沈轻经过,瞥了一眼江箫的红耳根,扯盆时又蹲着往前靠了靠,将自己的上半身挤在某人的腿边。

  小腿被人的裸|身蹭了一下,隔着裤子都觉得烫,江箫没敢往底下看,眼睛盯死了题,一手拖着书,一手拖着凳子,挪屁股往老二床位那边去了去。

  沈轻垂着头,嘴角扬起一抹冷嘲的笑。

  “那个药,”江箫余光瞥到沈轻背对着他一动不动,低头说了句:“谢了。

  沈轻没理他,放衣服端盆推门出去。

  他想听的又不是谢谢。

  进去水房,沈轻看到里面有三四个撸着袖子挽着裤腿的男生在擦身子,不知道是不是都被江箫给唬住了,他最近在六楼都没看着光膀子的男生在冲澡,那几个人也瞧见了他,不约而同回头瞥了眼这个水房出现的异类。

  沈轻掀眼皮看他们一眼。

  几个偷看的人被逮个正着,立刻又尴尬的扭回头去。

  无关紧要的人。

  沈轻站在他们的背对面,低头放水洗衣服。

  刚才拿药上来的时候,他在二楼拐角碰上邢禄他们结伴去洗澡,最近扛大旗的一帮人都聊熟了,周承傲也跟了他们一起,但同为六楼的人,周承傲挺义气的要大伙儿等沈轻一起下来,邢禄这回难得有眼色的打着哈哈把人直接拉走,一帮人临走前客套着说去澡堂帮沈轻占地儿,让他待会儿过去找他们,他也没回。

  脸生的人跟他没关系,脸熟的人,他也没觉得他们可以熟到互相看着对方身体一起洗澡的地步。之前江箫说那就是比家伙的地方,但他对别人的家伙并不感兴趣。

  男人到了一定的年纪,有些方面会被自然唤醒,沈轻活得比水还淡,碰自己都没碰过几次,他对那种事并不上瘾,所以,不是随便一个人就能让他轻易觉醒,也不是随便一个人,就能让他跟条发了情的野狗一样往上凑。

  他有时候也闹不明白自己究竟在想什么,从来这儿的第一天,第一次和那个人躺在一张床上睡觉的那晚,他就好像已经忘记了自己来这儿的初衷,边幻想着自己哥边干那种事儿的人,还说什么想要兄友弟恭的狗屁纯兄弟情,他连自己都不信。

  但他不是个喜欢追根溯源的人,想不明白的事他不会再去动脑子找罪受,男人女人他不在乎,世俗眼光全都无所谓,他只对那一个人感兴趣。人这种生物很复杂,只谈爱恨都太过单一,江箫敢一而再再而三的亲完了他就跑,还敢推开他,他忍得好,不代表他没脾气。

  沈轻洗完了衣服又去洗了澡,江箫一直在宿舍坐着看书,等沈轻的那一身竹叶清香扑进来的时候,江箫还在认真严肃的审着测试卷的第一页的第一题。

  耳机里的英文,没那会儿沈轻抡皮带抽出的动静儿脆响,他听不懂。

  手底下的题目,没沈轻腹前流汗透红的腹肌块排列整齐,他看不明白。

  熟悉的气息在他身侧停住,江箫凝视着第一题的扩散的眼瞳焦距才慢慢收回,余光瞥到坐在他床上玩手机的沈轻。

  那人潮湿的短发还滴着水,刚洗完澡的脸是薄红的,水滴沿侧脸流下脖子,在突起的锁骨沟凝成豆大的水珠,掉落进宽松的衣领里面。

  江箫忽然移开视线,肩膀不自然的动了动。

  沈轻低着的头,在人刚一转过去,偏过瞥了他一眼。

  今晚不在状态,题是做不动了,江箫收拾了桌上的一摊放桌角堆好,拿过药自己上着。

  挫伤用碘伏效果要好点,沈轻大概是看见了他豁口缝里那些没洗干净的紫药水,就两样都买了。马青青有医药箱,紫药水是她给的调的,江箫觉得,他指头长到这个程度已经用不着再上药,随便缠上两圈胶布不被感染就行,但沈轻既然给他买来了,人还在这儿一动不动的守着,他要不用的话,有点说不过去。

  “我一会儿出门,”江箫低头在指头上垫上棉垫缠着胶布,心情不错的问着:“有想要的东西没?”

  沈轻没理他,低头回复着消息。

  大概是见他既被外联部的部长主动送奶茶,又被体育部的部长搂在怀里,林柒带着她的三个小姐妹集体加他微信,好友申请通过的消息,清一色是“今天不好意思,我们几个闹着玩的”,沈轻挑了个顺眼的毛绒狗的头像加了,回了个“没事”。

  —今天那个学长是外院的江箫吧?

  林柒打听了句。

  “沈轻,”没得到回应的人直接踹他一脚,语气警告:“我在跟你说话。”

  —不是。

  挨踹的人回。

  —不是吗,我姐妹给我看过他照片啊。

  “沈轻,你是聋了吗!”见人若无其事的还搁那儿装,江箫火气立刻窜上来,三两下收拾完药瓶扔桌上,直接站在了沈轻面前。

  林柒给沈轻发了张江箫走在路上时,被别人偷拍的照片,装逼犯的侧脸很清晰,硬颚如刀削,神情冷肃,旁边站着一头杂毛看不清脸的幺鸡。

  两秒之内,沈轻按了图片保存清空消息记录,抬眼看向来人。

  来人……嗯……来人的差点没怼到他脸上去的裤|裆。

  沈轻不躲不避,摁灭了手机,仰头看着自己只要一坐下,身形就变得格外高大的某人。

  “怎么?”江箫黑着脸俯视着他:“又哑巴了?”

  “我要的,”沈轻淡淡的问着:“你给么?”

  江箫蹙了蹙眉:“你想要什么?”

  “你不说给,”沈轻说:“我跟你说了有用吗?”

  “操,你是又有毛病了是吧?”江箫一见沈轻这样,心里就开始没底,他不耐烦的踹他一脚:“你他妈想要什么倒是先说啊!”

  “别踹我。”沈轻看着他。

  “就这个?”江箫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我在警告你,”沈轻一脸看智障的表情:“傻逼。”

  江箫“哦”了一声,被自己傻到了,一个没绷住,低头闷笑出声。

  沈轻漠漠的盯着眼前,等人笑完。

  “你要没什么想要的,”江箫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然后看他:“我先走了。”

  “干什么去?”不是说今晚什么事儿都没有吗。

  “跟朋友喝酒去。”江箫揣回手机,转身往外走。

  “你不戒酒了么?”沈轻皱眉。

  “戒个屁!”

  “跟谁喝?”

  “袁铭。”江箫拧门出去。

  “玫瑰。”沈轻突然说。

  江箫脚步一顿,回头愣了愣,不知道是真没听清还是被吓了一跳。

  “我要玫瑰,”沈轻淡淡的瞧着他,说:“你送我。”

  江箫蹙起眉头,一句“你他妈有病吧,俩大男的送个屁的玫瑰”就要脱口而出,可眼神一对上沈轻这张脸,又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把这话给强咽了下去。

  该是不在乎的东西太多,以至于这人一开口说想要点什么的时候,就格外让人难以拒绝。

  “行。”江箫也不知道自己心里在想什么,莫名其妙就点了头,问:“还要别的吗?”

  “没了。”

  要出去玩的又不只有他一个。

  江箫前脚刚走,沈轻后脚就跟邢禄他们出了另一边的校门。

  扛旗大队这六个人,身高全都差不多,沈轻太冷,邢禄半骚,胡皓阳光帅小伙,周承傲顶着挺糙的一张帅脸,挺兴奋的四下瞧着,冰粉儿和绿豆汤跟着班长出来混吃蹭饭,很有职业道德的围在胡皓旁边,一个柔声细语的跟女朋友煲着电话粥,另一个全神贯注的低头打游戏,一群人走在路上,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模样。

  一群男生集体过大街不招人稀罕,一群风格各异的帅哥集体出门炸街,这就没法不引人注目了。

  从出宿舍到校门口这一路,扛旗大队被大着胆子的路人们正面直拍的次数就不下二十回,偷拍的照片无法计入数量,出行六人组以飙高的回头率迅速窜上他们学校表白墙的热榜首一,领队的邢禄同志,表示对自己英明神武的装逼方案感到十分满意。

  更满意的是,他今晚还拒绝了沈轻,也算是为之前那几次扳回一局。

  沈轻要偷懒骑车出去转,邢禄给出一句十分具有说服性的理由:

  给点面子,算我求你。

  沈轻点点头。

  但不骑车走不了太远,几个人溜达也就是在学校附近逛逛。校门口临街大道上,昼夜出没的各类豪车乱花人眼,路怒人摁喇叭的声音此起彼伏,呛鼻的尾气卷着后车轮经过时扬起的飞尘,行人道上路人行色匆匆,红绿灯口处总人抢先一步,暗沉的夜幕笼罩着霓虹灯璀璨的大都市,灯光远多于星星。

  喧闹处太嘈杂,寂静处太寂寞,出校后的世界貌似并没有多么新奇,六个人出来了比学校更大外面,一瞬间倒觉得还没在学校里热闹。

  路边又一辆奔驰飞来,冰粉儿煲完了电话粥,顺手拽了一把光顾着低头打游戏走在最外边的绿豆汤。

  “谢了。”绿豆汤打游戏疲了,关了手机,伸着懒腰朝人打了个哈欠。

  “嗯,”冰粉儿笑着点头:“牙膏味儿不错。”

  “纳爱斯伢牙乐儿童营养牙膏。”绿豆汤笑咧出一嘴白牙。

  冰粉儿嘿嘿笑了几声。

  “童心未泯啊兄弟!”周承傲回了下头,笑着搭了句话。

  “嗐,”绿豆汤挥挥手:“临上大学前收拾东西太匆忙,随手抓了几条我妹的牙膏,等用完了再买新的。”

  “你小妹原来上幼儿园啊?”胡皓回头问了句。

  “高三。”绿豆汤手指掐了个三。

  “嗬!”周承傲笑着仰头吆喝一声。

  “啊这……”胡皓抓了抓头。

  “诶,”邢禄笑了声,胳膊肘杵了下他,低头问:“一会儿除了凉皮儿,还想吃点什么?”

  “都行,我不挑食,”胡皓一把揽过他的肩,朝他笑:“你说吃什么就吃什么。”

  揣着兜走在邢禄旁边的沈轻,面无表情的给那俩腾开位置,和周承傲站到了一起。

  “你是想去看那家理发店吧?”周承傲见人过来,随口问着:“你也想染头?”

  “不染。”沈轻说。

  “纹身?”周承傲挑眉。

  “不纹。”

  “那你……”周承傲有点疑惑,毕竟沈轻不像是那种喜欢参加集体活动的人。

  沈轻看他一眼,说:“蹭饭。”

  “我不信。”周承傲摇头笑,他说:“你肯定是想干点什么。”

  “我不知道。”沈轻回。

  他想好了一个图样,是条长着尖锐獠牙的黑狼,和他哥一样深邃的眼眸,长着怒乍发亮的硬质毛发,凶猛霸道,可以刺烙在左心口的位置,覆盖他大半个的胸膛。

  他如果纹一个这样的图案,以后江箫再看见他脱衣服,不仅会脸红,还会害怕。他喜欢看他哥被自己吓懵的样子,可爱得让他想亲他。

  但是人活着,总要面对一些很现实的问题——

  比如,他没钱。

  所以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干点什么。

  一帮子人按照原定计划去吃沙县小吃,六个大男人胃口大,邢禄把菜单上有的几乎全点了一个遍,九点多店铺里快没人了,老板临关门前还能接着个大单子,挺热情的给他们用三个小桌拼了个大桌,一帮子人占了小半间铺子,馄饨蒸饺小笼包汤菜粉面炖罐铺了一桌,跟过年似的。

  虾香味儿浓郁,馄饨汤热气腾腾的,每人跟前儿一碗汤罐儿,花旗参乌鸡汤,党参猪心汤,冬瓜炖排骨……清喉败火又养胃,不比口腔溃疡他们去吃火锅第二天再挨晒还想吐来的舒服?

  邢禄买完单后让他们先吃着,他和胡皓去附近小车摊上买凉皮儿和冰粉儿。

  “禄哥破费了啊!”冰粉儿和绿豆汤在人起身时,朝他客气的笑笑。

  “没事儿,”邢禄大方摆摆手:“大伙儿最近都辛苦了!想吃什么再点,管够!”

  “不用了不用了!”俩人连忙笑着摆手:“已经够多的了!”

  “咱这是沾了胡皓的光!”周承傲笑眼在俩人之间来回打量。

  “诶诶诶,”胡皓笑:“那可跟我没关系啊!”

  “欸,这个可以有!”周承傲笑,然后看向邢禄:“谢了,以后有用得着兄弟的地方,尽管开口。”

  “放心!我不跟你们客气!”邢禄笑,和胡皓转身出门。

  经过沈轻时,邢禄看他一眼。

  沈轻今晚扣着一顶鸭舌帽,黑色的帽檐遮住了脸,永远都这么一副清冷的样子,低头坐在避光的角落里吃饭。

  他就像是天生的冷漠,凡事毫不在意,再大的热闹都跟他没关系,也不会学着别人说几句走人情的场面话,倦懒散漫中又透着冷,自己不开口,也时刻拒绝着别人的靠近。

  这样的人,是走哪儿都要吃亏的人。

  “沈轻,”邢禄试图拯救一下自己的初恋,他走到他面前,问:“你不说点儿什么?”

  沈轻抬头瞧他一眼。

  邢禄看着他,眼底认真。

  “不用帮我带凉皮儿。”沈轻低头喝了口排骨汤。

  胡皓不明所以,旁边周承傲噗嗤一笑,正挑的虾饺直接被夹成两半掉进了碗里。

  邢禄木木道:“哦。”

  凉皮儿是完全按照胡皓傍晚那会儿说的买的,凉皮儿细丝儿,配料满满,胡皓回来后刚拆袋三两口就吃没了,邢禄给冰粉儿和绿豆汤都带了冰粉儿,请了半天客,连自己那俩客人叫什么都不知道,也不觉得尴尬,毕竟在饭桌上,一句“来来来,随便吃”,胜过任何更亲切的称呼。

  沈轻听见胡皓跟邢禄在桌底下小声介绍,说冰粉儿叫孙栖,绿豆汤叫刘光,邢禄说,可我只想认识他们班长。

  周承傲在边上被肉麻的抓耳挠腮,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沈轻也受不了,甜言蜜语的小情话他听着浑身不舒服,他自己吃完了,就单另坐去对面桌上,要了一杯水,边翻手机边等着他们。

  幺鸡已经回了宿舍,发消息问他和江箫都哪儿去了,沈轻说了都在外面。

  —你俩在一起?

  —没。

  —你们什么时候回来!我有重要的事要告诉你们!

  —追刘可欣?

  —不全是。

  —什么意思?

  —唉,我惹祸了,等你们晚上回来我再跟你俩讲。

  一说惹祸了就要找江箫,沈轻觉得比起自己,幺鸡貌似更像他哥的弟弟。

  起码这人能进去江箫的朋友圈,而他直到现在,还在被人限制权限访问。

  每晚例行公事检查一遍自己确实还被人排除在外,沈轻关上手机,垂眼盯着杯子里平静无波的水面,心脏沉沉。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风无疾小天使的地雷

  感谢大家的评论和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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