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老朱
木生风的阵地从后山的木屋搬到了前山的试心堂，却还是住在老朱的房间里。
在木生风看来，李胜算不得坏人，心思恰如他的年纪一样单纯。每次修炼的时候，李胜会把他抱到屋外，让他晒晒太阳。
几天下来，木生风也看得清楚，和李胜相熟的有四五人，以其中一个叫余河的稍长者为尊。
入门试过了也仅算大曲山的外门弟子，这些人连入门试都还没过，修为也自低的可怜，都在宇木境一二重境界。
当然，数十人之中还是有几株良木，但那和木生风又有什么关系呢？
这天，木生风又和之前一样坐在屋外的椅子上，倒没盖被子，却是李胜把自己的绒袍给了他。
李胜等人则不远处的空地上修炼着一本名叫《元磁诀》的基础功法。从他们的口中，木生风大概得知，没有人来教授这些年轻人，他们只能凭借自己的天赋来参悟这本功法，随后在每三个月一次的入门试中使出来，功成则入，败者再来。
《元磁诀》既以此名，便是参悟颲鹰冻原上特有的地磁元力，使宇木境修士也能凌空而行，而这是其他地方的低阶修士难以想象的。
木生风这样想着，一个宇木境七重的中年人已经站到他身前数步。中年人穿着大曲山的门人服侍，胸前印了一只展翅腾飞的颲鹰。
中年人没有和木生风说话，而是命令不远处的年轻人聚集过来。
看众人到齐，试心堂的刘管事才开口道，“日前，有人告诉我，试心堂内有人深夜不睡，聚赌酣酒。现在，自己站出来的罪减一等，再等我点名，那就没得轻饶！”
木生风无声地看着这一幕的发生。
在他眼中：李胜已经胆怯，想要站出，却被余河凌厉的眼神吓住，不敢再动分毫。其余几人也莫不如是。
刘管事见没人主动认错，气得胡子抖动，又指着身后的木生风喝道，“还有，现今试心堂共五十七人，姓名、籍贯皆登策存留，什么时候住进了外面的人，还接连几日！”
却是早就发现了木生风，只是今日才骤然发作。
李胜本就因某事颇为害怕，刘管事又问木生风是何人，他更不敢动了。
倒是余河有担当些，出列拱手道，“禀告管事，朱哥说这人是他的小弟，朱哥不在，便让我几人帮忙照看一二。”
“朱洪？”刘管事听到有老朱参与，面色稍霁，“既然是朱洪的话，我就先放过一回。但是余河，你和李胜、李田、张笋、范何晏五人聚赌一事又怎么解释？”
原来刘管事早就知道了是余河一伙人在聚赌。
余河却不承认，“禀告管事，余河每日天黑之后都在屋内参悟功法，从不知什么聚赌之事。”
刘管事失望地摇头，点了另外一人，“孙丰，你来说说吧。”
外号孙猴子的孙丰与余河一行人本就不对付，并且聚赌一事也是他告发的，落井下石之时更不含糊。
当即也出列道，“好教管事知晓，我与余河宿舍相邻，每日戌时都能听见数人在隔壁聚赌说笑。”
余河怒极，转身指着孙丰道，“孙猴子你莫要血口喷人！我等...我等只是...反正从未有过聚赌之事。”说罢又转向刘管事，四指朝天道，“余河愿以家族荣耀起誓，绝无聚赌一事。”
孙丰犹然不怕，笑呵呵道，“那余河你们晚上又聚在一起干嘛？难道是相互教授功法？这可是明令禁止的。”
余河不敢转身对峙，冷汗流下，只对前面的刘管事道，“管事英明，绝无此事！”
刘管事有些郁闷，相互教授功法虽然面上禁止，但下面人还是会三五成群地一起研习，这是挡不住的。但孙丰直接提了出来，他必须有个表示。
刘管事默然一阵，才开口道，“余河，入门试既考心性也明天赋，让你们各自修炼《元磁诀》便是为了知晓各自的天赋资质。你需诚实相告，到底有无此事？”
余河还在犹豫之时，门外却先有一个声音传来。
只听其道，“刘叔，这互授功法是老朱我组织的，你也知道老朱笨得很，就只能走些旁门左道嘛，不然下个月的入门试铁定没戏的。”
恰是外号老朱的朱洪。
刘管事也不想理这种糊涂账，见又有朱洪顶事，摆手道，“好了，此事到此为止，一干情况我会上报洪领事，由他裁决。”
一时，余河等人欢喜，孙丰却恼怒不已。
却是这洪领事对老朱一向喜爱有加，定然无事。
刘管事又让老朱跟他走，先把买来的东西交接了，试心堂又恢复了往常的模样。
“李胜，过来帮我挪下椅子。”木生风开口道。
李胜答应一声，快步过来。
“老朱和刘管事是有什么关系吗？我看提到老朱，刘管事都不生气了。”木生风问起。
“哪有什么关系啊，”逃过一劫的李胜声音有些轻快，“是朱哥人好心善。不说我们这些人，便是刘管事、洪领事，朱哥都帮过忙的。整个小曲山啊，就孙猴子讨厌朱哥，朱哥也不甚喜欢他的。”却是最后也要刺上孙丰一句。
木生风默然。
耀眼的阳光洒下，让他觉得不太真实。
木生风曾经得到一个感悟：唯心怀良善者取其速死。
在修者的世界，你来我往的尔虞我诈是常态，夺物取财的无端行径是正当，杀身灭性的修行方法是妙诀。
人性的自私在修者的身上被无限制扩大，直到任意人对每一人都充斥怀疑。
而使这些修者能够凌云直上的，正是良善之辈的累累白骨。
善良在修者眼中，应该是被剔除的部分。
正是这样的怀疑让木生风感到不安和疲惫，让他不想再和这个世界有任何牵连，即便仍活着，也不想再和更多的人产生瓜葛。
这是一个拥有善意的少年，所以少年痛苦。
“大道之行，天下为公。”
“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使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矜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
“大道既隐，天下为家。”
“人独亲其亲，独子其子，使老无所终，壮无所用，幼无所长，鳏寡孤独困穷者，皆不足。”
画颜的话在木生风脑中回荡。
今天下为家，大道已覆，上古何寻？
木生风开始观察起老朱来。
在身子还不能动的时候，木生风只能每天听老朱给他说事。大抵有三：一修炼，二打猎，三帮忙。
修炼一事，之前每天都是老朱自己琢磨。但自从上次帮余河顶事之后，余河也会悄悄地叫上老朱一起参悟，但是老朱确实太笨，即便有人讲解也所得甚少。最后还是主动退出，选择自己独自参悟。
在这件事上，木生风明白了，应该对同样心怀善意的人投之以桃报之以李，不可以怨报德。
打猎一事，既是老朱的吃饭本事也算不良嗜好。他每次出去打猎都会外出数天，然后在某个凌晨时分背上一两头猎物悄然回来。按老朱的话，他的射艺特别好，往往一射一中，但他从来不射幼兽和怀孕的母兽，故此所耗时间虽多，但却乐在其中。
在这件事上，木生风明白了，耗索外物以强自身乃天之道，人皆循之。但亦如老朱射猎，当有所射，有所不射，不可索求无度。
帮忙一事则是发生在老朱身上最多的事。有人让老朱下山的时候顺便带些物件；有人让老朱打猎的时候帮忙打只大虫，想做张毯子；有人让老朱去山涧下帮忙捡掉落的钱袋...
种种小事，不一而足。有些人会给报酬，有些人仅以两句感谢结束，老朱却来者不拒。
老朱虽然也会偶有抱怨，但给木生风说得时候却尤为自豪，感叹自己每日一善的目标又达成了。
在这些事上，让木生风明白了，人之所以行善，非是贪求财物；当是心怀正义，反施外物。
木生风想了很多，自己枯竭的心也有了些微起色。
或许老天让他不死，便是为了让他认识老朱，知道世间亦有良善之辈，非是一昧的厮杀夺生之事。
纵使凡世丧德，亦当无忘本心。
“朱哥，将《元磁诀》给我看看。”木生风此时已经能动了，但却仍懒散地靠在床上。
手拿《元磁诀》正冥思苦想的老朱想也不想地摇头，“老弟又不参加入门试，不是试心堂的弟子，看不得这门功法的。”
木生风吐槽不已，一门初级功法除了你们这些弟子珍视，旁人何会去窥探。又是说道，“那我就参加一下入门试，朱哥借我看看。”
老朱再次摇头，“不是老朱我说你，老弟跟脚不明，试心堂怎么会要你？”
之后无论木生风如何哄骗，老朱反正是不答应。
老朱想了一阵，还是参悟不透。却是又说着要去打猎，大大条条地拿弓走了，翻开的《元磁诀》就躺在桌上。
木生风当即拿起这门功法，轻吟道，“元者，初也。磁者，引也...”
最终木生风还是将《元磁诀》学了个通，其实只用了一个时辰的时间。他触类旁通，还把之前画颜教他有关地磁元力的功法都尽力修炼，大有收获。
当老朱回来的时候，书还原样躺在原位。
之后，木生风想了个简单的办法把自己的领悟传给了老朱。
他的身子已经好了，也该走了。
“老弟不多待几天？老朱我明天就要参加最后一次入门试了。”老朱想到自己的入门试便有些担心，容颜也有些惨淡。
木生风比老朱更相信他，也不想再说什么鼓气的话，直接道，“家中还有事，确是该走的时候了。朱哥助我良多，无以为报，但有一藏于小曲山上，待朱哥到百华境时再来此山，那物自会寻你。”
却是木生风感念朱洪让其枯竭悲心有了回转之势，又想着朱洪善射，毅然将身上最为宝贵的雷夔银弓送给了他。
老朱没有怀疑木生风是否欺骗他，只是问道，“那老朱要是一辈子都到不了百华境怎么办？”
木生风笑笑不答，飞身落在剑上，却是已经能够熟练使用地磁元力。
“朱哥记住，小弟叫木生风，来日再会！”
老朱就这样看着木生风越来越远，手不住地挥动，直到离人消失在雪山后面才回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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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下来，木生风也看得清楚，和李胜相熟的有四五人，以其中一个叫余河的稍长者为尊。
入门试过了也仅算大曲山的外门弟子，这些人连入门试都还没过，修为也自低的可怜，都在宇木境一二重境界。
当然，数十人之中还是有几株良木，但那和木生风又有什么关系呢？
这天，木生风又和之前一样坐在屋外的椅子上，倒没盖被子，却是李胜把自己的绒袍给了他。
李胜等人则不远处的空地上修炼着一本名叫《元磁诀》的基础功法。从他们的口中，木生风大概得知，没有人来教授这些年轻人，他们只能凭借自己的天赋来参悟这本功法，随后在每三个月一次的入门试中使出来，功成则入，败者再来。
《元磁诀》既以此名，便是参悟颲鹰冻原上特有的地磁元力，使宇木境修士也能凌空而行，而这是其他地方的低阶修士难以想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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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众人到齐，试心堂的刘管事才开口道，“日前，有人告诉我，试心堂内有人深夜不睡，聚赌酣酒。现在，自己站出来的罪减一等，再等我点名，那就没得轻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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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管事见没人主动认错，气得胡子抖动，又指着身后的木生风喝道，“还有，现今试心堂共五十七人，姓名、籍贯皆登策存留，什么时候住进了外面的人，还接连几日！”
却是早就发现了木生风，只是今日才骤然发作。
李胜本就因某事颇为害怕，刘管事又问木生风是何人，他更不敢动了。
倒是余河有担当些，出列拱手道，“禀告管事，朱哥说这人是他的小弟，朱哥不在，便让我几人帮忙照看一二。”
“朱洪？”刘管事听到有老朱参与，面色稍霁，“既然是朱洪的话，我就先放过一回。但是余河，你和李胜、李田、张笋、范何晏五人聚赌一事又怎么解释？”
原来刘管事早就知道了是余河一伙人在聚赌。
余河却不承认，“禀告管事，余河每日天黑之后都在屋内参悟功法，从不知什么聚赌之事。”
刘管事失望地摇头，点了另外一人，“孙丰，你来说说吧。”
外号孙猴子的孙丰与余河一行人本就不对付，并且聚赌一事也是他告发的，落井下石之时更不含糊。
当即也出列道，“好教管事知晓，我与余河宿舍相邻，每日戌时都能听见数人在隔壁聚赌说笑。”
余河怒极，转身指着孙丰道，“孙猴子你莫要血口喷人！我等...我等只是...反正从未有过聚赌之事。”说罢又转向刘管事，四指朝天道，“余河愿以家族荣耀起誓，绝无聚赌一事。”
孙丰犹然不怕，笑呵呵道，“那余河你们晚上又聚在一起干嘛？难道是相互教授功法？这可是明令禁止的。”
余河不敢转身对峙，冷汗流下，只对前面的刘管事道，“管事英明，绝无此事！”
刘管事有些郁闷，相互教授功法虽然面上禁止，但下面人还是会三五成群地一起研习，这是挡不住的。但孙丰直接提了出来，他必须有个表示。
刘管事默然一阵，才开口道，“余河，入门试既考心性也明天赋，让你们各自修炼《元磁诀》便是为了知晓各自的天赋资质。你需诚实相告，到底有无此事？”
余河还在犹豫之时，门外却先有一个声音传来。
只听其道，“刘叔，这互授功法是老朱我组织的，你也知道老朱笨得很，就只能走些旁门左道嘛，不然下个月的入门试铁定没戏的。”
恰是外号老朱的朱洪。
刘管事也不想理这种糊涂账，见又有朱洪顶事，摆手道，“好了，此事到此为止，一干情况我会上报洪领事，由他裁决。”
一时，余河等人欢喜，孙丰却恼怒不已。
却是这洪领事对老朱一向喜爱有加，定然无事。
刘管事又让老朱跟他走，先把买来的东西交接了，试心堂又恢复了往常的模样。
“李胜，过来帮我挪下椅子。”木生风开口道。
李胜答应一声，快步过来。
“老朱和刘管事是有什么关系吗？我看提到老朱，刘管事都不生气了。”木生风问起。
“哪有什么关系啊，”逃过一劫的李胜声音有些轻快，“是朱哥人好心善。不说我们这些人，便是刘管事、洪领事，朱哥都帮过忙的。整个小曲山啊，就孙猴子讨厌朱哥，朱哥也不甚喜欢他的。”却是最后也要刺上孙丰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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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生风曾经得到一个感悟：唯心怀良善者取其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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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性的自私在修者的身上被无限制扩大，直到任意人对每一人都充斥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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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这样的怀疑让木生风感到不安和疲惫，让他不想再和这个世界有任何牵连，即便仍活着，也不想再和更多的人产生瓜葛。
这是一个拥有善意的少年，所以少年痛苦。
“大道之行，天下为公。”
“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使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矜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
“大道既隐，天下为家。”
“人独亲其亲，独子其子，使老无所终，壮无所用，幼无所长，鳏寡孤独困穷者，皆不足。”
画颜的话在木生风脑中回荡。
今天下为家，大道已覆，上古何寻？
木生风开始观察起老朱来。
在身子还不能动的时候，木生风只能每天听老朱给他说事。大抵有三：一修炼，二打猎，三帮忙。
修炼一事，之前每天都是老朱自己琢磨。但自从上次帮余河顶事之后，余河也会悄悄地叫上老朱一起参悟，但是老朱确实太笨，即便有人讲解也所得甚少。最后还是主动退出，选择自己独自参悟。
在这件事上，木生风明白了，应该对同样心怀善意的人投之以桃报之以李，不可以怨报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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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件事上，木生风明白了，耗索外物以强自身乃天之道，人皆循之。但亦如老朱射猎，当有所射，有所不射，不可索求无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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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种小事，不一而足。有些人会给报酬，有些人仅以两句感谢结束，老朱却来者不拒。
老朱虽然也会偶有抱怨，但给木生风说得时候却尤为自豪，感叹自己每日一善的目标又达成了。
在这些事上，让木生风明白了，人之所以行善，非是贪求财物；当是心怀正义，反施外物。
木生风想了很多，自己枯竭的心也有了些微起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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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生风吐槽不已，一门初级功法除了你们这些弟子珍视，旁人何会去窥探。又是说道，“那我就参加一下入门试，朱哥借我看看。”
老朱再次摇头，“不是老朱我说你，老弟跟脚不明，试心堂怎么会要你？”
之后无论木生风如何哄骗，老朱反正是不答应。
老朱想了一阵，还是参悟不透。却是又说着要去打猎，大大条条地拿弓走了，翻开的《元磁诀》就躺在桌上。
木生风当即拿起这门功法，轻吟道，“元者，初也。磁者，引也...”
最终木生风还是将《元磁诀》学了个通，其实只用了一个时辰的时间。他触类旁通，还把之前画颜教他有关地磁元力的功法都尽力修炼，大有收获。
当老朱回来的时候，书还原样躺在原位。
之后，木生风想了个简单的办法把自己的领悟传给了老朱。
他的身子已经好了，也该走了。
“老弟不多待几天？老朱我明天就要参加最后一次入门试了。”老朱想到自己的入门试便有些担心，容颜也有些惨淡。
木生风比老朱更相信他，也不想再说什么鼓气的话，直接道，“家中还有事，确是该走的时候了。朱哥助我良多，无以为报，但有一藏于小曲山上，待朱哥到百华境时再来此山，那物自会寻你。”
却是木生风感念朱洪让其枯竭悲心有了回转之势，又想着朱洪善射，毅然将身上最为宝贵的雷夔银弓送给了他。
老朱没有怀疑木生风是否欺骗他，只是问道，“那老朱要是一辈子都到不了百华境怎么办？”
木生风笑笑不答，飞身落在剑上，却是已经能够熟练使用地磁元力。
“朱哥记住，小弟叫木生风，来日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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