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三年以前
避无可避。避得了别人避不开余年，避得了余年避不开自己。也罢，反正不会再见。所幸不会再见。愿不得见，终不得见。
那天晚上，苏默忽然想起，她与余年、韩飞的过去，那些美好的、荒诞的、可笑的过去。
第一次见面，是在三年前的九月一号，苏默十七，韩飞十七，余年十八。
开学那天，一中校园足可以说是人山人海。全县的“精英”都集中于此，尤以县城人数居多。县城的学生大多都是通校生，轻装上阵，乡下的则都是大包小包的，一目了然。
那时候的苏默，外表和现在别无二致。人不高，偏瘦，皮肤白皙，齐肩的发。说不上漂亮，但是很清爽、很干净。眼睛倒是十分出彩，很有神，透着一股子活泼灵动。因为是来自小城镇的缘故，尚有些拘谨和羞涩。
“爸，你先去寝室收拾，我去报到。好了我再来寝室找你。”苏默小跑着冲出寝室楼，然而...她忘记了自己是一个路痴的事实。
五分钟之后，面对各种通幽的曲径，苏默决定腆着脸皮，在路上抓壮丁。
然而十分钟之后，她仍然待在原地。原因无二——没好意思开口。每次看到人都是紧张了半天，等待人家走了再安慰自己，下一个就问，就这样错过了一个又一个。
作孽啊，苏默如是想。
正在苏默自暴自弃的时候。两个拿着通知书的男生从旁边经过。苏默没来得及看清他们的长相，第一反应：跟！
苏默一边跟，一边腹诽：现在的男生，一个个都这么高，还这么瘦，走得还这么快！
约莫过了五分钟，高一年级所在的的笃学楼便出现在眼前了。
苏默被分在八班，在二楼。
那两个男生似乎也是二楼的。苏默一路尾随，直到——她撞上了其中一个男生。
“对不起！你没事吧？”苏默有些不好意思。
“没关系。你也是八班的吗？”被撞的男生看上去非常阳光，眉宇间带着笑意，两个深深的酒窝，一笑就很明显。
“嗯。你也是八班的吧！”苏默鼓起勇气，尝试着主动接下话题。
“那我们以后就是同班同学了！我是韩非子，他叫...鲶鱼！你呢？”
“韩非子？鲶鱼？！”苏默差点笑出声来。那她应该叫什么？苏妲己？
那位号称“鲶鱼”的男生啪一下打上“韩非子”的头，“你再乱讲”，继而转过身对着苏默说到，“他叫韩飞，韩非子的韩，飞翔的飞。我是余年，余下的余，年月的年”。
韩飞是英气型的，朝气蓬勃，男孩儿气十足。而余年则是眉目俊雅，气质温和，比起同年纪的男生，更多了几分沉稳。这二人各有千秋，但都同样的出众。
作为一个有正常审美目光的少女，苏默一时间竟红了脸，略囧道：“我叫...苏默。苏醒的苏，沉默的默。”
记忆中，那便是苏默与余年、韩飞的第一次相遇，无关风月。
之后，就是交通知书、缴款单，拿饭卡，领新书之类的琐事。
一个班足有五十人，教室虽大也只能双人双座。
苏默的同桌叫林妙珍，上海人，两人恰好还是同寝室的，于是迅速成为了闺蜜。更巧的是余年坐在苏默后面，韩飞则是他的同桌。发书的时候，韩飞还朝苏默吐了吐舌头，倒是把苏、林二人都逗笑了。相比之下，余年就安静多了，苏默也没敢和他搭话。然而苏默很快就明白了，人不可貌相啊！当然，这句话也同样适用于苏默本人。
很快就是晚饭时间，苏默和妙珍一起去了食堂。到了寝室，免不了一番自我介绍。除却林妙珍，其余四人都是“乡下人”。这其中，又属王宁宁和苏默最合得来。其他人，都是和平相处，并无深交。当然，这又是后话。
高中的第一天，就这样过去。总的来说，不错。
之后的日子，果不其然，名不虚传，累得跟狗一样。
每天九节课的炮轰，加之如山的作业。县一中又是出了名的压力大——全县精英都在这儿杵着，年年都能出几个北大清华，压力能不大吗。
苏默的偏科表现的十分明显。每天的政治、历史课都听的如痴如醉，物理、化学则是如闻天书、不知所云，门门都在及格边缘。
林妙珍深表同感。
韩飞则正好相反，文科一般，却是理科老师眼中的宠儿。
至于余年——别说了，都是泪啊。三人都无数次的想要掐死他，第一次月考就是年级前三。八百多号人啊！分分钟逆天的节奏。
所以教室里每天都上演着这样的一幕——林妙珍扑腾着翅膀：“死鲶鱼！你这个贱人！！把脑浆给我！”韩飞一边拼命的摇着余年的手臂，一边对天呼喊：“为什么上天给了我比你英俊的容颜，却赐予了你无上的智商！”至于苏默，她的任务是——偷作业。然而余年的手总是能及时逃脱韩飞的钳制，护住自己的作业本。那被称之为——罪恶之手。
四人处的相当不错。林妙珍虽然家境优异，却丝毫没有大小姐脾气，在她身上，丝毫找不到上海姑娘的“作”，相当爽朗大气的一个人。韩飞的性格与外貌极其相合，阳光、热情，有些乍乍呼呼的，但人长得帅，篮球打得好，有很多女生追。余年呢，相貌没得说，性格安静，不太爱说话，给人的感觉也是冷淡疏离的，但是深交之后，三人吐槽：这就是个腹黑男啊啊啊啊！至于苏默，表面文静，实则闷骚。“和你不熟以为你是自闭症，熟了才发现你得的是神经病”。完全客观，苏默悲痛的承认。
林妙珍和苏默同班同桌同寝还同爱好，迅速发展出了炙热的革命感情。韩飞和余年貌似早就认识的样子。四人性格迥异却是格外相投，感情很好。
什么？感情好还需要证明？！那……他们时常......互嘲、掐架，这应该算是吧。
例如某日，化学课。
“化学白痴”苏默与林妙珍破罐子破摔，相视一笑，“海阔凭鱼跃，桌宽任我眠！”然后一起......扑到了桌上。反正睡一觉和听一节课天书的效果是一样的。女人，就是要对自己好一点！
余年冷笑一声，韩飞？自动脑补中。画面如下——一颗炮弹从天而降。苏默挥舞着手臂：快趴下！林妙珍迈着小短腿：卧倒！卧倒！然后砰的一声，两人一起被炸晕在......桌上。
然后扛着枪的大兵出现了。他朝两人一阵疯狂扫射，于是，她们......醒了。
实际情况是，化学老师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勒令后桌把她们弄醒。余年比较温柔，踢了踢苏默的凳子，而韩飞，一拳砸在了林妙珍背上，导致某人在睡梦中发出一声惨叫。简直是声遏行云。
全班哄笑出声。
化学老师趁机打击报复，有请林同学上来为大家书写方程式。而我们的林同学磨蹭来磨蹭去，恨不得讲台如同喜马拉雅一般高。但在化学老师的眼神逼迫下，她还是迫不得已的“爬”上了讲台。然后拿起粉笔，然后望着黑板......发呆。
两分钟后，化学老师先败下阵来，“你可以邀请一位同学帮助你。”“苏默！”脱口而出啊。
于是画面重复了一遍，苏默再现了艰难的“讲台之旅”。黑板仍然是一片空白。
“有没有同学自告奋勇啊？......没有啊！那你们俩再推荐一位！”
“韩飞！”两人异口同声。
什么？为什么不推荐余年？开玩笑，我们可不想被打击报复。
于是自称“化学神童”的韩某人得意洋洋的走上了讲台。
那小步子迈的犹如自己是阿姆斯特朗，然而你的一小步，在人类的历史上连一个脚印也没留下。余年如是说。
韩飞轻轻松松的攻克了集苏默、林妙珍两人的智慧仍然解决不了的难题，一脸欠揍。
所以，他就真的被揍了。
韩飞嗷嗷惨叫：“贱婢！朕要把你们打入冷宫！！余公公！快来护驾！”
后果是，又多了一个揍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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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苏默忽然想起，她与余年、韩飞的过去，那些美好的、荒诞的、可笑的过去。
第一次见面，是在三年前的九月一号，苏默十七，韩飞十七，余年十八。
开学那天，一中校园足可以说是人山人海。全县的“精英”都集中于此，尤以县城人数居多。县城的学生大多都是通校生，轻装上阵，乡下的则都是大包小包的，一目了然。
那时候的苏默，外表和现在别无二致。人不高，偏瘦，皮肤白皙，齐肩的发。说不上漂亮，但是很清爽、很干净。眼睛倒是十分出彩，很有神，透着一股子活泼灵动。因为是来自小城镇的缘故，尚有些拘谨和羞涩。
“爸，你先去寝室收拾，我去报到。好了我再来寝室找你。”苏默小跑着冲出寝室楼，然而...她忘记了自己是一个路痴的事实。
五分钟之后，面对各种通幽的曲径，苏默决定腆着脸皮，在路上抓壮丁。
然而十分钟之后，她仍然待在原地。原因无二——没好意思开口。每次看到人都是紧张了半天，等待人家走了再安慰自己，下一个就问，就这样错过了一个又一个。
作孽啊，苏默如是想。
正在苏默自暴自弃的时候。两个拿着通知书的男生从旁边经过。苏默没来得及看清他们的长相，第一反应：跟！
苏默一边跟，一边腹诽：现在的男生，一个个都这么高，还这么瘦，走得还这么快！
约莫过了五分钟，高一年级所在的的笃学楼便出现在眼前了。
苏默被分在八班，在二楼。
那两个男生似乎也是二楼的。苏默一路尾随，直到——她撞上了其中一个男生。
“对不起！你没事吧？”苏默有些不好意思。
“没关系。你也是八班的吗？”被撞的男生看上去非常阳光，眉宇间带着笑意，两个深深的酒窝，一笑就很明显。
“嗯。你也是八班的吧！”苏默鼓起勇气，尝试着主动接下话题。
“那我们以后就是同班同学了！我是韩非子，他叫...鲶鱼！你呢？”
“韩非子？鲶鱼？！”苏默差点笑出声来。那她应该叫什么？苏妲己？
那位号称“鲶鱼”的男生啪一下打上“韩非子”的头，“你再乱讲”，继而转过身对着苏默说到，“他叫韩飞，韩非子的韩，飞翔的飞。我是余年，余下的余，年月的年”。
韩飞是英气型的，朝气蓬勃，男孩儿气十足。而余年则是眉目俊雅，气质温和，比起同年纪的男生，更多了几分沉稳。这二人各有千秋，但都同样的出众。
作为一个有正常审美目光的少女，苏默一时间竟红了脸，略囧道：“我叫...苏默。苏醒的苏，沉默的默。”
记忆中，那便是苏默与余年、韩飞的第一次相遇，无关风月。
之后，就是交通知书、缴款单，拿饭卡，领新书之类的琐事。
一个班足有五十人，教室虽大也只能双人双座。
苏默的同桌叫林妙珍，上海人，两人恰好还是同寝室的，于是迅速成为了闺蜜。更巧的是余年坐在苏默后面，韩飞则是他的同桌。发书的时候，韩飞还朝苏默吐了吐舌头，倒是把苏、林二人都逗笑了。相比之下，余年就安静多了，苏默也没敢和他搭话。然而苏默很快就明白了，人不可貌相啊！当然，这句话也同样适用于苏默本人。
很快就是晚饭时间，苏默和妙珍一起去了食堂。到了寝室，免不了一番自我介绍。除却林妙珍，其余四人都是“乡下人”。这其中，又属王宁宁和苏默最合得来。其他人，都是和平相处，并无深交。当然，这又是后话。
高中的第一天，就这样过去。总的来说，不错。
之后的日子，果不其然，名不虚传，累得跟狗一样。
每天九节课的炮轰，加之如山的作业。县一中又是出了名的压力大——全县精英都在这儿杵着，年年都能出几个北大清华，压力能不大吗。
苏默的偏科表现的十分明显。每天的政治、历史课都听的如痴如醉，物理、化学则是如闻天书、不知所云，门门都在及格边缘。
林妙珍深表同感。
韩飞则正好相反，文科一般，却是理科老师眼中的宠儿。
至于余年——别说了，都是泪啊。三人都无数次的想要掐死他，第一次月考就是年级前三。八百多号人啊！分分钟逆天的节奏。
所以教室里每天都上演着这样的一幕——林妙珍扑腾着翅膀：“死鲶鱼！你这个贱人！！把脑浆给我！”韩飞一边拼命的摇着余年的手臂，一边对天呼喊：“为什么上天给了我比你英俊的容颜，却赐予了你无上的智商！”至于苏默，她的任务是——偷作业。然而余年的手总是能及时逃脱韩飞的钳制，护住自己的作业本。那被称之为——罪恶之手。
四人处的相当不错。林妙珍虽然家境优异，却丝毫没有大小姐脾气，在她身上，丝毫找不到上海姑娘的“作”，相当爽朗大气的一个人。韩飞的性格与外貌极其相合，阳光、热情，有些乍乍呼呼的，但人长得帅，篮球打得好，有很多女生追。余年呢，相貌没得说，性格安静，不太爱说话，给人的感觉也是冷淡疏离的，但是深交之后，三人吐槽：这就是个腹黑男啊啊啊啊！至于苏默，表面文静，实则闷骚。“和你不熟以为你是自闭症，熟了才发现你得的是神经病”。完全客观，苏默悲痛的承认。
林妙珍和苏默同班同桌同寝还同爱好，迅速发展出了炙热的革命感情。韩飞和余年貌似早就认识的样子。四人性格迥异却是格外相投，感情很好。
什么？感情好还需要证明？！那……他们时常......互嘲、掐架，这应该算是吧。
例如某日，化学课。
“化学白痴”苏默与林妙珍破罐子破摔，相视一笑，“海阔凭鱼跃，桌宽任我眠！”然后一起......扑到了桌上。反正睡一觉和听一节课天书的效果是一样的。女人，就是要对自己好一点！
余年冷笑一声，韩飞？自动脑补中。画面如下——一颗炮弹从天而降。苏默挥舞着手臂：快趴下！林妙珍迈着小短腿：卧倒！卧倒！然后砰的一声，两人一起被炸晕在......桌上。
然后扛着枪的大兵出现了。他朝两人一阵疯狂扫射，于是，她们......醒了。
实际情况是，化学老师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勒令后桌把她们弄醒。余年比较温柔，踢了踢苏默的凳子，而韩飞，一拳砸在了林妙珍背上，导致某人在睡梦中发出一声惨叫。简直是声遏行云。
全班哄笑出声。
化学老师趁机打击报复，有请林同学上来为大家书写方程式。而我们的林同学磨蹭来磨蹭去，恨不得讲台如同喜马拉雅一般高。但在化学老师的眼神逼迫下，她还是迫不得已的“爬”上了讲台。然后拿起粉笔，然后望着黑板......发呆。
两分钟后，化学老师先败下阵来，“你可以邀请一位同学帮助你。”“苏默！”脱口而出啊。
于是画面重复了一遍，苏默再现了艰难的“讲台之旅”。黑板仍然是一片空白。
“有没有同学自告奋勇啊？......没有啊！那你们俩再推荐一位！”
“韩飞！”两人异口同声。
什么？为什么不推荐余年？开玩笑，我们可不想被打击报复。
于是自称“化学神童”的韩某人得意洋洋的走上了讲台。
那小步子迈的犹如自己是阿姆斯特朗，然而你的一小步，在人类的历史上连一个脚印也没留下。余年如是说。
韩飞轻轻松松的攻克了集苏默、林妙珍两人的智慧仍然解决不了的难题，一脸欠揍。
所以，他就真的被揍了。
韩飞嗷嗷惨叫：“贱婢！朕要把你们打入冷宫！！余公公！快来护驾！”
后果是，又多了一个揍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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