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2 章 第三十六章(下)_乡村教师马大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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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2 章 第三十六章(下)

  尽管白天还很热,晚上的时候天气已经转凉了,尤其是下过雨之后,屋里阴冷阴冷的

  家里虽然大锅连着炕,但要是煮饭的时间短的话也不怎么“当事儿”,要塞里把松树毛子或别的什么东西烧一烧。

  王树把一把松树毛子和已经洗不干净的一大块床单塞进了炕洞里,除此之外还有屋里的垃圾之类的,总在炕上睡的王德发就算是在夏天也睡不了凉炕。

  王德发把最后一口粥喝了下去,舔了舔碗,“这点儿吃的够干啥的!还不够塞牙缝的!”尽管抱怨连连,他却不敢扔碗,上次他扔碗的代价是整整一天没吃没喝,王树那个倒霉孩子说了,再有下回就三天不给他吃喝,他相信王树干得出来。

  王树把火点着了,炕洞子门一关,把碗收了回去,“下回拉屎要是再不吱声儿,我就把你拉出去的东西从你嘴里塞回去。”

  “我不是控制不住吗?医生说了……”

  王树瞪了他一眼,没感觉也不至于一点都“不知道”,拉完了马上洗“戒子”还能洗出来,要是干巴在上面了,有一两回就洗不出来了,连床单也不能要了。

  他就是故意祸害人。

  到外屋地洗了洗手,他从锅里捞出来一穗苞米,苞米是他在地里掰的,是谁家的不知道,反正是离得近的,现在村里人也不管他掰苞米、摘菜这类的事,在他们朴素的观念里虽然他们父子是外姓人,也总不能看着他们父子俩个饿死。

  还有一些人会送些咸菜、蒸多了的苞面面饼、长了虫子的陈粮之类的给他们,就连王德发用的戒子,也是别人给的,也有人出主意垫一层稻草,下面铺上草木灰,拉尿了直接铲到园子里还能当肥料使,王树想要是戒子都祸害完了,就这么干。

  就着咸菜条儿吃了两穗苞米,他往里屋瞅了一眼,王德发已经睡着了,他这人别的“好处”没有,就是心大,瘫了也不耽误他睡觉。

  村里人家家都吃陈粮,有虫子嘛,不算事儿,铺在帘子上晒一晒虫子就爬出来了。

  王树把帘子拿回屋,把虫子爬干净的陈粮倒进了米缸里,把米缸盖严。

  家里老鼠不少,米缸不盖严不行。

  刚盖严米缸,他就看见缸后面一只挺大的老鼠嗖地一下跑过去了。

  得找人要只猫,有猫了耗子就不出来了。

  “嗷!”里屋王德发喊了一声,他飞快地跑进屋,只见他惊醒了,拼命晃悠着能动的两只手!“耗子咬我!”

  王树从地上拿起扫把上了炕掀开被子打,里面竟然有两只耗子!有一只已经把王德发的脚咬出血了!另一只咬到了他有知觉的上半身,这才被发现。

  见到了人两只耗子跑了,他拿着扫把追,打死了一只,另一只钻进了洞不见了。

  这是他在家,他要是不在有呢?

  他赶紧检查王德发的身体,还好,只是脚受伤了,但老人都说老鼠嘴毒得狠,被咬了一口截肢的都有,唉,能咋办?忍着吧。

  “哎啊疼死了!哎呀不活了啊!活着还有啥意思啊!虫磕鼠咬的!把我当死人了。”王德发哭嚎了起来。

  王树看见他受伤本来是心疼又难过,见他嚎起来了又觉得烦,“你没事儿动唤动唤,耗子也不至于咬你。”

  “我咋动啊!咋动啊?高小云你个败家……”他又开始骂了起来。

  因为怕没人伺候,他不敢骂王树了,高小云,杨家,朱家,他挨个骂。

  王树实在在屋里呆不下去了,一转身出去了,从锅里又捞了一个苞米,蹲在院子里啃。

  “王树!王树!”朱二狗一边喊着王树的名字一边往王树家里跑,身上的书包随着他的跑动直厥哒。

  王树看见了他眼皮抬了抬,“嘎哈?”

  朱二狗从包里掏出来一只鸡腿,“我妈昨天坐席给我拿回来的,你吃。”

  “我不吃。”王树向后退了退,“苞米挺好吃的。”

  “你吃啊。”他蹲了下来,把鸡腿往他手里塞,“我坐席去了,吃过了!过两天还有席呢,宏习叔考上大学了,你也去呗!不随礼也没人撵你。”

  王树接过了鸡腿,两三口就吃了个干干净净,索罗起了骨头,去是没人撵他,但他讨厌那些人看他的眼神。

  “尚老师通知我们,说以下雨为号令,哪天晚上下雨了,早晨就带我们上山采蘑菇勤工俭学去,多捡几次一个学期的本和笔钱就出来了呢,到时候你也去呗?”

  王树心里有些意动,想起刚才的老鼠又放弃了,“我得在家看着我爸。”他把老鼠的事跟朱二狗说了。

  “那么吓人?”朱二狗吓出一身汗来,“我姑家的猫下崽子了,赶明个儿你抓来一只吧,有猫就没耗子。”

  “猫多大了?”

  “有一个多月了,我姑说了得让母猫带到三个月才能学会捉耗子,他们家的母猫可厉害了,一个晚上能抓七八只耗子呢。”

  “那得等多长时间啊。”

  “要不你整点儿耗子药吧!我家就有,好使着呢。”

  “行,你给我拿点儿来。”

  三天回门,礼物是有定数的,要买一捆粉条、一捆葱,余下的自己预备,要成双成对的四盒礼或六盒礼,真有钱八盒礼也成,朱逸群拎了两瓶罐头、两盒槽子糕、两瓶二锅头,每一样都用红纸蒙上用红绳绑紧,再加上那两样礼,在哪里都是很本面的了。

  朱逸群穿着一身撕了红领标的军装,拎着四盒重的礼跟粉条、葱走在前面,大丽把结婚那天的一身红衣裳穿上了,头发简单的盘了起来,拎着两样轻的走在后面。

  马宏波在村路上张望,看见两人出了门就立刻喊了起来,“妈!我姐回来了!我姐回来了!”他使劲儿地跳着,双手用力的挥舞,活像只大螃蟹。

  朱逸群走到他跟前踢了他一脚,“喊啥啊!”

  “姐夫!”马宏波笑呵地说道,“姐!”

  马占山和葛凤芝从屋里出来了,两人脸上都带着笑,看见朱逸群和大丽本本面面的,拎来的礼也好看,笑意更深了。

  “快!快进屋!”葛凤芝乐呵地说道,“宏习!宏生!玉珍!出来!”

  不用她叫,宏习就领着弟妹出来了,他现在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脸上的笑止都止不住,睡觉都经常笑出声儿。

  “妹夫!”

  “姐夫!”叫完人之后,玉珍蹦蹦跳跳地到了大丽跟前,“姐!昨天我都看着你了,你咋不回来啊?”

  “你虎啊!你姐不能回来,三天以后才能随便走动!”葛凤芝使劲儿摸了一把小女儿的头发。ぷ

  他们进了屋,屋里柜上已经摆好了冲好的茶、盘子上是花生、瓜子和糖块儿。

  大丽看着高兴,忽然又有点鼻子酸,打她嫁出去,回娘家就是姑奶奶,是“客”了。

  马占山盘腿坐到炕上,从烟笸箩里拿出一根卷好的烟给朱逸群,“来尝尝这个烟。”

  朱逸群也偶尔来一根,没啥瘾,但是烟叶子他是真抽不惯,“爸,这玩意儿太呛,我抽不惯。”

  “你等着啊。”马占山从柜里拿出一条烟,是一条玉溪烟,“这是我给宏习去取通知书的时候吴书记碰上我给我的。”

  算是变相的“道歉”吧,毕竟是吴书记媳妇儿的侄儿先私奔结婚的。

  当然了,要不是马占山是“山大王”,家里的儿子又一个比一个有出息,吴书记也不至于送他烟。

  朱逸群把烟拿了出来瞅了瞅,“爸,这烟是好烟,自己家抽白瞎了,以后留着办事儿使,我没烟瘾,抽了一根就不是一整条了,白瞎了。”

  “也对。”马占山又把烟收起来了。

  他俩唠着嗑,葛凤芝借着让大丽帮厨的借口,把她叫到了外屋地。

  “他对你好不好?”葛凤芝握着姑娘的手问。

  “好。”大丽低着头说。

  “我给你的压兜钱你先别让他知道,男人啊刚结婚没有不对媳妇儿好的,过一年半载你生孩子了,才能看出是人是鬼。”

  大丽低着头没敢说自己第二天就把实底交出来了。“他把家底儿都跟我说了。”

  “他啊?家底挺厚吧?”朱逸群家底厚村里人都看出来了,别的不说就说他卖得那些猪就指定没少挣。

  别家一年能挣一千块钱就使挺大劲,他啊,才半年就至少挣了两千多,这还不算请他帮厨的钱呢,没有一张大团结现在能指使得动谁?他一个月出去几回就赶上城里一个人工资了。

  “还行。”

  “我跟你说,女人得守住钱匣子,老爷们手里就不能有钱!钱多了就开始使花花心眼儿了,别的不说,大林子原来过日子就没成算,精米细面敢吃,油茶面也舍得炒……”原来往自己家送油茶面啊,驴打滚啊,她觉得挺好的,可要是联想到自己的姑爷这么使劲儿花钱,她就受不了了,“他还没事儿买豆腐吃!多贵啊!”

  “嗯,我以后多劝劝他。”

  “也不能总苛待他,给他整点儿小灶。”

  “他说了,家里就两人,以后有孩子也就三个人,不整小灶。”

  平时吃稀的,男人捞干的还得有点儿下酒的,女人喝米汤,饭菜都紧着孩子吃,忙的时候男人吃干的还得整点儿带油星的,女人喝稀的,捞干的给孩子。

  这才是村里人吃饭的常态,马家葛凤芝地位高,也不过是跟孩子们吃一样的而已,真是饭不够了,她一样吃几口就不吃了,只不过马占山有能耐,饭极少有不够的时候。

  朱逸群坚决说不吃小灶的时候大丽吓了一跳。

  “现在你俩新婚,以后再看吧。”葛凤芝不认为朱逸群会坚持下去,男人干活多累啊。

  作者有话要说:闲人有记忆以来家里就是精米细面了,但是小时候去农村亲戚家里还是大碴子,就算是吃大米饭也是怪味儿的。感谢在2021042621:35:242021042721:25:5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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