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八十章 审讯室相会
鄙人姓周，不知道先生贵姓？”周局长微笑着热情的后，掏出了口袋里的烟向我敬散了起来，赫然与我抽的是同一个牌子。
“免贵，姓陈。”微笑着示意着手里刚抽了一口的烟，我拒绝着他的好意，却忍不住在心理暗暗骂了一句“蛀虫。”这牌子，一包烟差不多就是两百块钱。我实在不相信眼前的这个局长能拿着他的那点帐面工资抽得这么心安理得。
“我们早就有接到市公安局的来电，吩咐我们要小心处理，所以我也吩咐了暂时把人单独关押，并没有开始审讯。”周局长带点讨好的向我开着口，显然对我这个让他摸不清来历的霸道人物不敢怠慢。
刚才我的目中无人，结合起他接到的市级直属领导的电话指示，绝对让他心里对我的来历打起了鼓。
“周局长，你安排一下，我想单独和当事人见个面。”我不客气的带上了命令的口吻，随即假装着带上了些无奈：“我晚上还想去一趟公安厅，时间很急。”
“好的，好的。”周局长双眼一亮，连忙应承着，亲自往外迈起了脚步。原先几个开会的人在我站起身子的时候都连忙陪笑着站了起来，微笑着带点恭敬的目送着我向房间外走去。
“陈先生，您跟我来。”周局长在前面陪笑着，亲自带着我穿过了走廊的，进入了一个稍微宽敞的办公点。
“局长。”
“周局”
“陈先生，您要见的人就在里面。”周局长带着我走到了一个密封的房间，房间门口地审讯室的牌子让我心里暗暗一叹。
“周局长，谢谢你了。”我微笑着向着周局长伸出了手握了握。看着旁边的一名警员在周局长地示意下打开了审讯室的房间门。
表哥正耷拉着脑袋坐在了一个椅子上，身后还站了一名警员，只是看表哥的样子。失神得连看见我后都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谁让你们上手铐的？”周局长顺着我的目光，看向了表哥手腕上的手铐，冲着表哥身后的警员呵斥了起来。那名警员反应不慢，连忙掏出了钥匙，解开了手铐。
“陈先生，您请。”周局长示意那名解开了手铐的警员出去，随即微笑着对我点了点头，带着小心退了出去，并且亲自关上了房间门。
我坐到了表哥的对面，默默地看着把头埋在手掌里的表哥。不出声的丢过去了烟盒和打火机。
表哥愣了愣，随即哆嗦着手拿起了烟，笨拙的猛抽着，却咳嗽了起来，剧烈的咳嗽里似乎还带出了眼里地泪水。
“林雪打电话告诉我的。”我叹了口气。把头看向了一边的墙角，不忍心看表哥地这种落魄。
“她人呢？”表哥咳嗽声慢慢停了下来，支着手臂问着我。
“我有什么能帮你？”我把头掉向了表哥。忍住了砸他一拳的冲动，眼下这个时候，他首先不是向我求救，却是问起了林雪？这种迟钝。
“帮不了我，谁也帮不了我。”表哥摇晃着头，语气里已经带上了哭腔。
“十二条人命，十二条人命，还有四个急救的。”表哥不知道是伤心还是后悔，只知道摇着头啜泣。
“耗子，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那批药品会有问题，我真的不知道。”
我看着表哥失态的神情，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闷声的抽起了烟。狭小的密封的审讯室里很快就是烟雾缭绕，空气相当难受。但比较起来。我更觉得自己的心里有一种难言地苦楚，早知今日，你何必当初？
“谁给你的药？”我终于问了出来，眼下或许只能想办法找出提供给他药品的人，或许可以在这里稍微做点文章。
“我不知道，不知道。”表哥痛苦地摇了摇头：“我不认识。”
“不认识你会。”我忍了忍，终于停住了已经带上了些咆哮的斥责，眼下这时候，再发什么火也都无济于事。
“他只说是从别地医院偷出来的。”表哥哭丧着脸，死命的啜泣起来：“他说是从别的医院偷出来的。”
“那点药你赚了多少，10万，20万50？”我有点心痛的看着啜泣的表哥：“你自己说值得吗？”
表哥对我的话恍如未闻，只是扬起了满是泪痕的泪，抽着烟却又咳嗽了起来。
我沉默了下来，心里的怒气和悲哀混杂着，我发现我真的是无话可说。表哥似乎眼里也看不不见了我，烟雾缭绕下，他只是呆呆的抽着烟，眼神空洞——整个人好象倒而又苍老。
“林雪呢？她在哪里？”表哥抽完一根烟后，又接着点上了一根。
“她在上班。”我终于不忍心告诉他，林雪就在这楼下的车里，只是不想见他。
“我给你请了最好的律师，你好好配合律师，争取减轻一些刑罚。”我叹了口气，也再次拿了一根烟点了起来：“至于向你提供药物的，我会想办法拜托公安系统的朋友，对他进行全力的通缉，早点把他抓获归案。”
“没用的，没用的。”表哥摇了摇头，喃喃自语着，一脸的死灰。
“家里知不知道？”我终于还是叹了口气，试探着表哥的意思。
“耗子，千万不要告诉家里，求求你。”表哥一下子慌了起来，伸手似乎就想握住我的手。
“迟早瞒不过去的。”我闪开了手，在他失落的表情里把烟放进了嘴里。烟雾下，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脸色表情，但我知道自己的心情很恶劣。
“耗子，林雪有没有告诉你，我还。”表哥似乎有了些羞愧。低下头，似乎不敢启齿。
“我都知道了，只是不想问你为什么？”我看了表哥一眼。觉得有些气闷。
“我需要钱。”表哥失魂落魄的从喉咙里吐了几个字：“林雪地母亲说，如果要跟林雪结婚，我必须在通化县先买下房子。”
“钱，钱，钱。”我终于忍不住了心里突
火，一巴掌拍到了桌子上：“你知不知道，你就买了还会要你买小车。你就是买下了小车，她们也会要求你先要盖别墅，你懂吗？懂不懂？”
带着咆哮的怒吼似乎让我心里地压抑全部都宣泄了出去。我微微的喘着气。看着似乎在我咆哮下完全愣了神的表哥。咆哮后原本已经平静下来的心里又多了些复杂，我干脆无言的闪开了头。
“不会的，不会的。”表哥似乎是从我话里感觉到了些什么，他的神情里居然似乎有了些惊恐的表情。
我张了张嘴，终于不忍心再对他进行什么打击。
“耗子。你骗我，林雪是爱我的。你是想把林雪从我身边夺过去，是不是？”表哥好象突然醒悟了似地。看着我的眼神里好象也有了些愤怒。
“我早就该看出来了，林雪就是从见了你以后，才对我冷淡下来的。”表哥好象很愤怒的看着我，手指也指向了我的脸：“都是你在从中搞鬼地，是不是？”
我难以置信的看着表哥，突然忍不住觉得了几分好笑。表哥现在这个样子，就象是十几年前，幼儿园时候跟小朋友抢糖果失败后的神情。
“你就是这样看我地？”我慢慢的摇了摇头，苦笑了起来：“我如果真的是你说的那样，你自己说。我还会在这个时候坐到这里吗？我会为了你去请律师，去找关系？为了你，放下我最迫切想要处理的事情？”
“耗子。你以为我还要感激你？”表哥似乎在冷笑：“你别当我是傻子，我早就察觉了你跟林雪的不对。你借我钱。也只是在林雪面前炫耀你的富有，你开着车来我家，也是在我面前炫耀你的成功。林雪连吃碗饭，都说你家的米更香，你还要跟我说什么？”
“我觉得自己没有必要再跟你解释什么，或许我来错了。”我苦涩的笑着站了起来，向外走去。这个时候，我觉得自己根本没有必要再留下来，我甚至觉得嗓子眼似乎都有了几分干燥。热脸贴冷屁股，我觉得自己好象有些傻劲。
“耗子。”表哥地声音颤抖了起来，随即传来了慌乱的桌椅挪动的声音。
“耗子，你救救我。”表哥颤抖地声音响了起来，一双眼神里全是可怜的慌张。
我冷冷地看着表哥，终于伸回了自己已经搭上了门把的手。
“耗子，求求你救救我。”我神情上的松动显然落到了表哥的眼里，他居然冲着我跪了下来。
“看在我们这些年的情分，我会尽力。”我叹了口气，闪开了头：“林雪其实就在下面车里，如果你想见她，我可以喊她上来。”
“她，她。”表哥有些惊喜的声音在我身后响了起来，但我已经没有理会的心情。
我拧开了门，十三号独自的站在门边，周围的警员在我开门后，把目光都看了过来。周局长更是从一张桌子前站起了身子，向我迎了过来。
“耗子。”表哥惊喜的声音顿时在我拧开门的瞬间化为了绝望。我回头望了望，看着依旧跪在地板上的表哥，心里闪过了一阵复杂的悲哀。
“十三，帮忙去把楼下的那位姑娘叫上来？”我没有理会微笑着走到身边，偷眼向审讯室打量的周局长。只努力的让自己脸上带了一个笑容，向十三号带上了些商量的开了口。
“我的任务是保护你的安全，不是跑腿。”十三号皱了皱眉毛：“你可以打电话让她上来，你有她的电话。”
“周局长，麻烦你派个人，把楼下的宝马车里的姑娘叫上来。”我苦笑了一下，十三号也不想想——林雪的那种胆气，没有人陪着，我怕她是根本就不敢独自走进公安局的大楼，而且只怕在大楼下就会被拦下来。县公安局在我和他眼里可以说什么都算不上，对如同半年前的我一样身份的林雪来说，不亚于象龙潭虎穴一般的恐怖。而且林雪只怕与半年前的我也比不上。
“好的，陈先生，我亲自去。”周局长显然是热情得过了头，满脸微笑着，居然当真亲自迈开了脚步。
我愣了愣，没有再去多理会，只是重新关上了门。姓周的没有走眼，但是跟我一样，热脸贴了冷屁股。他白忙乎，过了今天，我们不会再有接触。
“起来吧，你应该也不想林雪看到你这个样子。”我向依旧跪在地上的表哥开了口。心里的那种悲哀让我话语里也带上了冷意。
经历了老家办厂子的事情，我现在对那种占着些亲戚关系“不明事理”的托大的行为真的没有好感，不说表哥先前对我的置疑让我生气，就是他现在在我表示出离意和撒手不管的架势后的可怜，也已经让我忍不住了对他的看低。要强硬，你干脆强硬到底，没底气，就别蹬鼻子上脸，这是我现在心理上最深的认识。
沉默，我只是沉默着抽着烟，望着表哥局促不安的忐忑。不知道是不是心境上的变化，我甚至觉得表哥眼下的这种忐忑着迫切等待的神情，完全是“不知死活”四个字的最好诠释。
“咚咚咚。”
敲门声很快的响了起来，在我掉头看向门的时候，表哥的神情，已经惊惶得如同受了惊的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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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早就有接到市公安局的来电，吩咐我们要小心处理，所以我也吩咐了暂时把人单独关押，并没有开始审讯。”周局长带点讨好的向我开着口，显然对我这个让他摸不清来历的霸道人物不敢怠慢。
刚才我的目中无人，结合起他接到的市级直属领导的电话指示，绝对让他心里对我的来历打起了鼓。
“周局长，你安排一下，我想单独和当事人见个面。”我不客气的带上了命令的口吻，随即假装着带上了些无奈：“我晚上还想去一趟公安厅，时间很急。”
“好的，好的。”周局长双眼一亮，连忙应承着，亲自往外迈起了脚步。原先几个开会的人在我站起身子的时候都连忙陪笑着站了起来，微笑着带点恭敬的目送着我向房间外走去。
“陈先生，您跟我来。”周局长在前面陪笑着，亲自带着我穿过了走廊的，进入了一个稍微宽敞的办公点。
“局长。”
“周局”
“陈先生，您要见的人就在里面。”周局长带着我走到了一个密封的房间，房间门口地审讯室的牌子让我心里暗暗一叹。
“周局长，谢谢你了。”我微笑着向着周局长伸出了手握了握。看着旁边的一名警员在周局长地示意下打开了审讯室的房间门。
表哥正耷拉着脑袋坐在了一个椅子上，身后还站了一名警员，只是看表哥的样子。失神得连看见我后都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谁让你们上手铐的？”周局长顺着我的目光，看向了表哥手腕上的手铐，冲着表哥身后的警员呵斥了起来。那名警员反应不慢，连忙掏出了钥匙，解开了手铐。
“陈先生，您请。”周局长示意那名解开了手铐的警员出去，随即微笑着对我点了点头，带着小心退了出去，并且亲自关上了房间门。
我坐到了表哥的对面，默默地看着把头埋在手掌里的表哥。不出声的丢过去了烟盒和打火机。
表哥愣了愣，随即哆嗦着手拿起了烟，笨拙的猛抽着，却咳嗽了起来，剧烈的咳嗽里似乎还带出了眼里地泪水。
“林雪打电话告诉我的。”我叹了口气。把头看向了一边的墙角，不忍心看表哥地这种落魄。
“她人呢？”表哥咳嗽声慢慢停了下来，支着手臂问着我。
“我有什么能帮你？”我把头掉向了表哥。忍住了砸他一拳的冲动，眼下这个时候，他首先不是向我求救，却是问起了林雪？这种迟钝。
“帮不了我，谁也帮不了我。”表哥摇晃着头，语气里已经带上了哭腔。
“十二条人命，十二条人命，还有四个急救的。”表哥不知道是伤心还是后悔，只知道摇着头啜泣。
“耗子，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那批药品会有问题，我真的不知道。”
我看着表哥失态的神情，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闷声的抽起了烟。狭小的密封的审讯室里很快就是烟雾缭绕，空气相当难受。但比较起来。我更觉得自己的心里有一种难言地苦楚，早知今日，你何必当初？
“谁给你的药？”我终于问了出来，眼下或许只能想办法找出提供给他药品的人，或许可以在这里稍微做点文章。
“我不知道，不知道。”表哥痛苦地摇了摇头：“我不认识。”
“不认识你会。”我忍了忍，终于停住了已经带上了些咆哮的斥责，眼下这时候，再发什么火也都无济于事。
“他只说是从别地医院偷出来的。”表哥哭丧着脸，死命的啜泣起来：“他说是从别的医院偷出来的。”
“那点药你赚了多少，10万，20万50？”我有点心痛的看着啜泣的表哥：“你自己说值得吗？”
表哥对我的话恍如未闻，只是扬起了满是泪痕的泪，抽着烟却又咳嗽了起来。
我沉默了下来，心里的怒气和悲哀混杂着，我发现我真的是无话可说。表哥似乎眼里也看不不见了我，烟雾缭绕下，他只是呆呆的抽着烟，眼神空洞——整个人好象倒而又苍老。
“林雪呢？她在哪里？”表哥抽完一根烟后，又接着点上了一根。
“她在上班。”我终于不忍心告诉他，林雪就在这楼下的车里，只是不想见他。
“我给你请了最好的律师，你好好配合律师，争取减轻一些刑罚。”我叹了口气，也再次拿了一根烟点了起来：“至于向你提供药物的，我会想办法拜托公安系统的朋友，对他进行全力的通缉，早点把他抓获归案。”
“没用的，没用的。”表哥摇了摇头，喃喃自语着，一脸的死灰。
“家里知不知道？”我终于还是叹了口气，试探着表哥的意思。
“耗子，千万不要告诉家里，求求你。”表哥一下子慌了起来，伸手似乎就想握住我的手。
“迟早瞒不过去的。”我闪开了手，在他失落的表情里把烟放进了嘴里。烟雾下，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脸色表情，但我知道自己的心情很恶劣。
“耗子，林雪有没有告诉你，我还。”表哥似乎有了些羞愧。低下头，似乎不敢启齿。
“我都知道了，只是不想问你为什么？”我看了表哥一眼。觉得有些气闷。
“我需要钱。”表哥失魂落魄的从喉咙里吐了几个字：“林雪地母亲说，如果要跟林雪结婚，我必须在通化县先买下房子。”
“钱，钱，钱。”我终于忍不住了心里突
火，一巴掌拍到了桌子上：“你知不知道，你就买了还会要你买小车。你就是买下了小车，她们也会要求你先要盖别墅，你懂吗？懂不懂？”
带着咆哮的怒吼似乎让我心里地压抑全部都宣泄了出去。我微微的喘着气。看着似乎在我咆哮下完全愣了神的表哥。咆哮后原本已经平静下来的心里又多了些复杂，我干脆无言的闪开了头。
“不会的，不会的。”表哥似乎是从我话里感觉到了些什么，他的神情里居然似乎有了些惊恐的表情。
我张了张嘴，终于不忍心再对他进行什么打击。
“耗子。你骗我，林雪是爱我的。你是想把林雪从我身边夺过去，是不是？”表哥好象突然醒悟了似地。看着我的眼神里好象也有了些愤怒。
“我早就该看出来了，林雪就是从见了你以后，才对我冷淡下来的。”表哥好象很愤怒的看着我，手指也指向了我的脸：“都是你在从中搞鬼地，是不是？”
我难以置信的看着表哥，突然忍不住觉得了几分好笑。表哥现在这个样子，就象是十几年前，幼儿园时候跟小朋友抢糖果失败后的神情。
“你就是这样看我地？”我慢慢的摇了摇头，苦笑了起来：“我如果真的是你说的那样，你自己说。我还会在这个时候坐到这里吗？我会为了你去请律师，去找关系？为了你，放下我最迫切想要处理的事情？”
“耗子。你以为我还要感激你？”表哥似乎在冷笑：“你别当我是傻子，我早就察觉了你跟林雪的不对。你借我钱。也只是在林雪面前炫耀你的富有，你开着车来我家，也是在我面前炫耀你的成功。林雪连吃碗饭，都说你家的米更香，你还要跟我说什么？”
“我觉得自己没有必要再跟你解释什么，或许我来错了。”我苦涩的笑着站了起来，向外走去。这个时候，我觉得自己根本没有必要再留下来，我甚至觉得嗓子眼似乎都有了几分干燥。热脸贴冷屁股，我觉得自己好象有些傻劲。
“耗子。”表哥地声音颤抖了起来，随即传来了慌乱的桌椅挪动的声音。
“耗子，你救救我。”表哥颤抖地声音响了起来，一双眼神里全是可怜的慌张。
我冷冷地看着表哥，终于伸回了自己已经搭上了门把的手。
“耗子，求求你救救我。”我神情上的松动显然落到了表哥的眼里，他居然冲着我跪了下来。
“看在我们这些年的情分，我会尽力。”我叹了口气，闪开了头：“林雪其实就在下面车里，如果你想见她，我可以喊她上来。”
“她，她。”表哥有些惊喜的声音在我身后响了起来，但我已经没有理会的心情。
我拧开了门，十三号独自的站在门边，周围的警员在我开门后，把目光都看了过来。周局长更是从一张桌子前站起了身子，向我迎了过来。
“耗子。”表哥惊喜的声音顿时在我拧开门的瞬间化为了绝望。我回头望了望，看着依旧跪在地板上的表哥，心里闪过了一阵复杂的悲哀。
“十三，帮忙去把楼下的那位姑娘叫上来？”我没有理会微笑着走到身边，偷眼向审讯室打量的周局长。只努力的让自己脸上带了一个笑容，向十三号带上了些商量的开了口。
“我的任务是保护你的安全，不是跑腿。”十三号皱了皱眉毛：“你可以打电话让她上来，你有她的电话。”
“周局长，麻烦你派个人，把楼下的宝马车里的姑娘叫上来。”我苦笑了一下，十三号也不想想——林雪的那种胆气，没有人陪着，我怕她是根本就不敢独自走进公安局的大楼，而且只怕在大楼下就会被拦下来。县公安局在我和他眼里可以说什么都算不上，对如同半年前的我一样身份的林雪来说，不亚于象龙潭虎穴一般的恐怖。而且林雪只怕与半年前的我也比不上。
“好的，陈先生，我亲自去。”周局长显然是热情得过了头，满脸微笑着，居然当真亲自迈开了脚步。
我愣了愣，没有再去多理会，只是重新关上了门。姓周的没有走眼，但是跟我一样，热脸贴了冷屁股。他白忙乎，过了今天，我们不会再有接触。
“起来吧，你应该也不想林雪看到你这个样子。”我向依旧跪在地上的表哥开了口。心里的那种悲哀让我话语里也带上了冷意。
经历了老家办厂子的事情，我现在对那种占着些亲戚关系“不明事理”的托大的行为真的没有好感，不说表哥先前对我的置疑让我生气，就是他现在在我表示出离意和撒手不管的架势后的可怜，也已经让我忍不住了对他的看低。要强硬，你干脆强硬到底，没底气，就别蹬鼻子上脸，这是我现在心理上最深的认识。
沉默，我只是沉默着抽着烟，望着表哥局促不安的忐忑。不知道是不是心境上的变化，我甚至觉得表哥眼下的这种忐忑着迫切等待的神情，完全是“不知死活”四个字的最好诠释。
“咚咚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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