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34章_偏偏难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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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第34章

  阮顷生病没回家,怕老爷子看到小题大做。

  在他眼里病无大小,尤其病在自己宝贝孙女身上,区区感冒在他看来都严重心疼得要死。

  阮顷也不想给老人平添烦恼,打了个电话,就说今晚有工作处理,直接回绿翠园住。

  甘渡倚着车门,看她脸不红心不跳地骗人,神情正经得让他没由来发笑。

  阮顷瞪他一眼:“笑屁。”

  他自顾自地坐去驾驶位,导航定位翠绿园。

  “干嘛呢,还想把我的车开你家去?”

  甘渡的科迈罗已经让祁测宜从高速路口开回公司,现在他们俩人只有一辆车。

  阮顷以为甘渡是想把自己送回家后,再开着她的车回自己家。

  “不,车放绿翠园。”

  “也行,到了绿翠园你打车回去,或者让你的小弟过来接你。”

  什么小弟?

  哦方天是吧。

  阮顷坐进车里,打了针后脑袋已经没有那么烫了,但还是浑身难受,只想找个舒服的地方躺着。

  她心安理得地放平座椅,准备小憩一会儿,突然想起身边这人也在发烧。

  于是悄悄偏了脑袋。

  目光被暗夜敛去了几分,而她又恰巧在他身后侧,一切小动作都无人注意。

  车内仅存的光线都在他身上,窗外纵横交错的光影也只扑着甘渡而来。

  陆离又斑驳的东西勾着他的侧脸,给他本柔和的线条,添了棱角。

  阮顷一直盯着他。

  就跟第一次发现他狠心一样,今夜她摸到了他多情下的棱角和匪气。

  明明从小一起长大,却突然要从别人口中得补全他的全貌。

  甘渡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一开始就对甘渡认知错误。

  同样生着病,他的衣服却穿在自己身上。

  被挽起的衬衣袖口,现在放了下来,又扣的严严实实,好似怕风钻进来一样。

  “伸手。”

  “干嘛。”甘渡正在专心开车,听到她说话,偏过来看她一眼。

  之后视线挪回正前方。

  阮顷没办法,调回座椅,朝他俯身过去,抓起他正放在方向盘上的右手,窝在自己手心里。

  甘渡怔愣。

  她没管甘渡诧异的眼神,低头认真地摸了摸。

  跟之前的发热不一样,现在掌心冰冷。

  还在发烧。

  也不知道这退烧针怎么就对甘渡不管用。

  “你是不是很冷。”

  甘渡本身想故作轻松地说没有,然后再骚里骚气地补一句调侃,最后完美跳过这个话题。

  但此刻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没装傻糊弄。

  看着阮顷说:“是,很冷。”

  甘渡一直把这次的行为解释为,转变角色的第一步。

  但在阮顷眼里,呦,烧傻逼了,都不逞强了。

  ……

  车进了绿翠园,阮顷怕他一个人在家不好好吃药,再跟上次一样昏死在床上,那就出大事了。

  于是下车后,问他要不要住翠绿园这里。

  甘渡往里瞧了一眼,想起那床喜被,装作为难得若有所思一番,迟疑开口:“住这里啊,就是……”

  话没说完,就被阮顷打断。

  “就是会耽误您带女人回家是吧,我明白。”她已经开了口,甘渡还在犹豫,忍不住冷嘲热讽:“爱住不住,死屋里得了。”

  “不是,我是……”

  阮顷说完自己过去开门,把他留在原地,还有那半截没有说完的话。

  好在甘渡快步跟上,才没有被关在门外。

  忙了一天,阮顷去泡了个热水澡,然后出来倒水吃药。

  闻到厨房里有粥香,药还没送到嘴里,就往厨房走。

  甘渡看到她手里的东西,皱着眉数落:“都多大了,不知道不能空腹吃药吗?”

  拿走她手里的药,给她盛了碗粥。

  阮顷端着粥坐到餐桌旁,勺子在里面搅了几下散热气,看见他收拾灶台的背影失神,无意地舀了一口送到嘴里,烫得整个口腔疼痛。

  应该起了泡,不然舌头怎么放哪里都疼。

  她没叫出声,就是眼睛浮起氤氲水雾,然后抬手戳了戳腮帮子。

  突然阴阳怪气地开口:“哥哥,姐姐以后知道我吃过你煮的粥不会生气吧。”

  “吃饱喝足就人来疯是吧。”

  甘渡没回头,就知道她又在没事找事。

  她低头,用勺子戳着粥。

  “可你总要结婚,不是谁都跟我一样,把婚姻当儿戏,会不在意你混夜场。”

  阮顷也不知道怎么突然情绪低落下来,说一些有的没的话,可能因为生病,又是这多年来甘渡头一次在她身边照顾,心里难免柔软感伤。

  她以为甘渡没把这些话当回事,谁知道他突然转过来身,还一副愠怒的模样,眉头下垂,逼问她:“你为什么不在意?”

  啊???

  啊???

  重点是这个吗???

  怎么还怪起我来了……

  “我该在意吗?”

  甘渡把她问心虚了,感觉自己是那个整天混夜场的人。

  “该不该你心里没数吗?”

  我有数……吗?

  甘渡彻底把阮顷眼里那团雾气逼了进去,并且化成迷茫。

  她盯着甘渡的表情,看着他的脸色,试探着问:“……有数?”

  甘渡欣慰地点头。

  到最后阮顷都不知道自己心里该有点什么数。

  只是感觉甘渡好像会很在意自己关于他去夜场的态度,于是甘渡坐过来喝粥,她装作无意地说了句。

  “以后别混夜场。”

  甘渡抬头,眼里闪过一丝诧异,呆呆地看着她。

  阮顷皱眉。

  “别和女的乱搞。”

  诧异消失,怎么还有……兴奋????

  阮顷再皱眉。

  算了,他根本就没正常过。

  俩人吃饱喝足,一起喝了药,甘渡房间的被单依旧没有人换洗。

  他站在阮顷门口,贪婪地盯着她的床,话里话外却都是换被单:“那个床我睡不了,给我找个新被单,我等下换上。”

  阮顷正在玩手机,准备随口应付说柜子里有新的,让他自己拿。

  但转念想到那床喜被,从床上跳下来挡在柜子前说没有新的。

  甘渡见她反应这么大,抬手抵着唇,嘴角绽开笑意。

  之后装作为难又龟毛,说非要新的不可,如果没有新的,睡别的房间也是可以的。

  阮顷偏头看了他一眼:“哪里还有能住的房间?”

  本身就没几间房,现在能住的只有两个屋子,俩人一人一个。

  甘渡指了指阮顷的床,提醒她:“睡这里也是可以的。”

  这他妈岂止是可以,简直不要太可以!

  “不行,你不能和我睡。”

  甘渡:?

  “被我爷爷知道你占我便宜,会扒了你的皮。”阮顷恐吓他。

  甘渡:“……?”我怎么开始听不懂了。

  “我是想说,我们两个换房间。”甘渡憋着笑,明明是在挖坑给她,但还是忍不住想笑,嘴角若有若无地露出笑意,给阮顷的脸上又添了几分窘迫。

  “哦。”她低头应了声,但又突然反应过来:“那也不行,凭什么我睡脏的,你睡干净的,这是我的房子。”

  甘渡耸了下肩膀,又绕回最初的问题:“那你给我找床新的被单。”

  阮顷找不来,也不能让一个病人睡沙发,最后妥协,让他和自己睡一起。

  关灯前,阮顷跟他约法三章。

  “不可以占我便宜。”

  甘渡双手交叠枕在脑袋下,明明听懂了她的话,却故意逗她,懒洋洋地笑着狡辩:“把手搭在你身上,不算占便宜吧。”

  “算。”

  “可是白天也搭了。”

  “你白天就在占老娘便宜!”

  “那小时候呢,小时候也搭了,我还抱着你睡呢。”他油嘴滑舌。

  “你小时候还尿床,现在也尿啊。”

  ……

  这一局,阮顷赢。

  “不许梦游。”她预判了他的预判。

  就怕甘渡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然后用梦游当幌子,再荒唐的东西,他都能干的出来。

  甘渡点头应下。

  最后一条是,“你先睡,我再睡。”

  甘渡觉得她矫枉过正,笑得眯了眼,掩住了双目风情,嗓音顿时软掉,但还是顺从地应下。

  反正他的目的已经达成。

  阮顷见他闭了眼,起身关了大灯,只开了身侧的小夜灯。

  在幽暗的环境里,最大的声响是屋里家电运作的声音,之后是身侧人的呼吸。

  她怕自己先睡着,坐起来玩手机。

  直到身侧人呼吸平缓,睡姿老实,一动不动,她才关了小夜灯躺下。

  前两条规矩是针对甘渡,而最后一条是她说给自己的。

  她怕梦中呓语,怕夜里夏意浓不过晚风,无意吹起,就落了心事。

  甘渡在身旁,她难以入睡。

  仰睡变成侧睡,视线从天花板挪到他脸上。

  很烦。

  如果不是青梅竹马就好了。

  有些话就不至于死要面子,怕他笑话,难以开口。

  “甘渡。”

  她轻声喊,似在用气息唤他。

  没人理,她放心了。

  她去摸甘渡的手,发现依旧冰凉,然后去柜子里拿出来个小毯子,又给他盖了一层。

  她躺下接着试图入睡,一遍一遍催眠自己。

  直到有手搭在她身上,手掌碰着她的手腕,好似在牵着她的手。

  然后她睡着了。

  再之后,她感觉后背有火炉烫人,浑身燥热难忍,她迷迷糊糊睁开眼,开了夜灯。

  甘渡额头汗珠密布,她以为是自己给他盖的厚了,慌忙扯掉毯子。

  但症状仍未缓解,她听到他急促又隐忍地喊:“疼。”

  “怎么身子骨比我还差,发烧引起的疼痛都忍不了是吧。”

  她说着,伸手又去摸他的额头。

  就是还在烧。

  她拍了拍甘渡的脸,让他起来喝退烧药,但拍了好几下,叫不醒人。

  阮顷慌了神。

  她跪在他身边,声音急切,心提到嗓子眼:“哪种疼,哪里疼,是脑袋还是身上。”

  甘渡意识模糊,知道阮顷正在给他说话,但就是睁不开眼。

  脑袋不疼,其他地方都疼。

  就像坠入虚幻的噩梦,他知道只有现实的疼痛才能缓解,但是无法开口说话。

  阮顷还在问他,声线微颤:“哪里疼啊,你说话啊,别吓我。”

  他不应人,说不出来一句完整的话。

  阮顷跑下床把毛巾浸湿,之后又包了冰块,敷在他的额头。

  寒意刺着他的头骨,让他短暂清醒。

  但身上的神经疼痛仍未缓解。

  黎姿那里去不了,现在又不能起身自己伤害自己。

  他突然抬手,扣住阮顷的后脑,把她拉向自己。

  牙齿和唇相撞,阮顷吃痛地想要躲开,泪噗簌噗簌往下掉。

  不知道是因为担心害怕,还是因为疼痛。

  “唔——”

  她的手抵着甘渡胸口,但丝毫用不上力。

  舌头长驱直入,在一片软肉里摸索,直到勾到舌尖,勾到自己唇齿间,轻咬了一口。

  手摸着她的下巴,缓慢又有节奏地敲击着。

  似在安抚。

  阮顷哭得更甚。

  这次是因为疼痛。

  他松开她,额头相抵,声线暗哑,低沉着嗓音,呼吸急促,教她:“就这样,咬我。”

  “小阮,这样我才不会痛。”

  “咬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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