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夜行军_重生之白给by毛肚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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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夜行军

  第八十章夜行军

  “各位都是在我赫连府上的亲兵,亲卫,此次出征枞坂,后方须得靠各位镇守。”

  男人站在训练场的高台上,话语声中气十足。下面是身着甲胄,在绵绵细雨中站得笔直的军士们,宗锦也在队列中,他没有所属的队列,便和景昭站在一起,躲在江意的身后。

  出征前,君主总会说些话来鼓舞士气,无论是对要跟着他去征战的人,还是对后方把守者。这事儿过去尉迟岚也没少做,只是场面不会像眼前这般庄重。他偷偷抬起去看赫连恒,看一阵又会将目光挪开,隐隐总忐忑会和男人四目相接。

  赫连恒穿上了那套宗锦很熟悉的战甲——他二人曾经交手,赫连恒穿得也是这身——身上的甲片细密坚硬,头盔上红色的缨子垂着,替代了平时散在肩头的长发。

  有人带头开腔:“主上,我等也想冲锋陷阵!这后方镇守不缺我们几个……”

  “是啊主上!打仗怎么能不叫上我们……”

  “早就想收拾乐正那帮小东西了!”

  赫连恒微微笑着,那股自信毫不掩饰:“尉迟岚已死,眼下能与我赫连抗衡者唯有皇甫;皇甫此人,诡计多端,计谋下作,我赫连虽势强,但不得不慎重。”

  他的那种自信,是和宗锦截然不同的。带着些收敛,却又没在刻意的隐瞒;赫连恒太适合站在高处,就连俯视众人的神态都如此衬他。宗锦看得心头发紧,强迫自己挪开眼,故意盯着训练场旁边的围栏。那上头插着四棱旗,像响应赫连恒的话般随风飘着。

  “等收拾了枞坂,还怕没有诸位冲锋陷阵的时候么?”赫连恒道,“我不在这段时日,务必守好四城。此次未随我出征的,和此次同去枞坂的……”

  男人朝旁边伸出手,有下仆在旁抱着小酒坛,见状立刻将坛子递过去。

  “赫连恒敬诸位!”

  他语罢,提起酒坛,豪气万千地仰头饮下。

  透明的酒倒得太急太快,从男人唇角漫出来,沾湿他的衣襟。但他并不在意,继续喝着,训练场四周和高台上立着的一盆盆火,照亮赫连恒下咽时起伏收紧的喉结。宗锦扫过一眼,想骂句装模作样,却又骂不下嘴——眼前的赫连恒,可比任何时候都要男人。

  没有那身麻烦的礼仪,丢掉了谦和文雅。

  身着战袍,红缨飘动,仰头饮酒……接着,男人的嘴终于离开酒坛,他将坛子倒置晾在众人眼前,再狠狠一摔。

  “哗啦——”

  酒坛碎裂,随即赫连恒有力的声音回荡在了训练场上方:“赫连必胜!”

  “赫连!赫连!赫连!赫连!……”

  ——

  对于此次出征枞坂的计划,宗锦一概不知,他甚至连赫连恒打算带多少人去都不清楚。从轲州出发的军士不过八千人,北堂列,还有另外两个宗锦并未见过的男人,三人各统辖两千人,江意却只管手下一百二人,余者尽数归赫连恒亲率。人早已经在轲州郊外集结,趁着夜雨时汇合出发向枞坂禁军,竟也称得上悄无声息——至少轲州的百姓对此都浑然不觉。

  除了江意带着的人,所有人都身着战甲。

  宗锦便在江意的队列中,往前望看不见领军的赫连恒,往后看也似没有尽头。八千人的长队,算上辎重,能拉扯出老长的队列。一跟人汇合,宗锦便松了口气,至少抵达枞坂之前,他是不必再担心和赫连恒相处了。

  在马上如此想着的他,情不自禁低头看了眼腰间挂着的玉佩。

  他到底为何会如此心慌意乱,如此想逃避赫连恒呢。宗锦从白日想到黑夜,仍没有想通。

  大部队行军不比之前那些数十人出境的时候,列队算不上太整齐,速度也慢,尽可能的让队首与队尾保持在能飞快通知到的距离,避免遇袭时无法迅速做出对应。这种速度对于在马背上长大的尉迟岚而言,就跟散步没什么区别;宗锦垂着头自顾自想着,在队列中安静得仿佛换了个人。

  时间在行军中飞速流逝,他们已从山林间走到了轲州的边境小城附近。赫连恒仍然没有停下来休整的意思,整个队伍有条不紊地继续走;这意图非常明显,宗锦一想便知,男人是打算夜晚行军,白日休整,最大限度地让敌人晚些察觉到兵临城下。

  只是枞坂这么多年,能在赫连的包围下依然存在,到底是有些地利人和在其中的。

  首先是枞坂整个地方乃盆地,四周高山峻岭绵延不绝,轻骑想入侵都很难办;更莫说那些攻城的辎重和重骑了。接着是地势,枞坂境内多树木,乐正家的兵马自然对林间路熟悉,单单是从这点上就已经胜过了赫连许多。最后是枞坂的特色——狼骑队。

  整个呈延国境内,只有枞坂有这样特殊的狼群,名唤丛林狼,不仅凶悍敏捷,还有三五配合,集体作战的智慧。丛林狼不如马匹高大,人骑在上头自然是做不到;但枞坂乐正氏,自古便有驯狼的本事,那些丛林狼被他们用软甲武装,还能听从他们简单的命令,实属厉害。

  宗锦过去不是在排兵布阵操练演武,就是在研究地图;枞坂的地形与特色他也记得不少——在高山峻岭外,只有一出是勉强能叫辎重通过的峡谷。赫连军此番,只能从那里进去。

  他正想着,队列前头有人忽然吹了声口哨。

  宗锦茫然抬头,还不知怎么了,就见身旁景昭一拽缰绳,带着马往旁撤开。

  他急匆匆问了句:“怎么了?”

  “是江副统领的哨声!”景昭迅速回答道,“要过去集合!”

  “……还有这种做法,”宗锦更茫然了,“眼下都还没出轲州,不至于要暗号吧……”

  “他说这样方便!”“不愧是玩鸟的……”

  话虽然这么说,但宗锦还是策马跟上了景昭的步伐。其他人也无任何反应,该往前继续往前,宗锦他们那百余人的位置一空出来,后续的队伍便立即补上了。挪出队伍宗锦才看见,眼前竟然是片空地,狭窄的山路忽地开阔起来,正适合休整。

  ——但,但再往前走,他们就得超过队首的赫连恒了。

  这思绪闪现不过一瞬,男人就像会读心似的出现在他余光中。

  宗锦没来得及朝男人处多看几眼,一把长刀便倏然出现,准确无误地拦在了宗锦的马前。他下意识地拽紧了缰绳,惊得马一下撩蹄,差点将他直接摔下去。然而在他身后的那些江意的麾下,竟可以全然无视他这里的动静,迅速绕过他,朝前与江意会和。

  好不容易稳下来的宗锦喘着粗气朝旁边吼道:“你他娘的想杀我吗?!”

  “江意率人斥候,”男人悠悠然收了刀,“你不必去。”

  “我要去,我也去当斥候。”

  “不许去。”赫连恒斜眼看他,面容平静,“违抗军令者斩。”

  平日里这话威胁不到宗锦,但今日有所不同,他还真不能任意妄为。不仅仅是因为他尊重战争,尊重赫连恒现在乃是他的君主;更因为宗锦无比清楚,赫连恒虽对那心上人情深几许,在大是大非却仍是心狠手辣的无情之人。

  若是心软,若是没有规矩,下场便如他当初,众叛亲离。

  就算是为了做给其他人看,为了稳定军心,赫连恒也会真的将他以军法处置。

  宗锦看他的眼,竟有些微不知所措。

  大部队仍然在前进,他像多出的一部分,游离在队伍之外,缓缓跟上。既然不能跟着江意去,那他便折返跟着北堂列算了。宗锦定了定神,正要掉头;赫连恒就像算准了他的心思似的,再度开口:“你便跟着我。”

  “我不想跟着你。”

  “事到如今,你要反悔了?”赫连恒问,“我知你才能,你不该是个马前卒;你当在我身边,替我出谋划策。”

  “……”

  ——赫连恒哪里需要他出谋划策。

  宗锦阴沉着脸,最终没再多言,只拽了拽缰绳,小心地插进队伍里,紧跟赫连恒身后。

  很快江意的斥候部队便走远了,再听不到马蹄声穿回来。宗锦低垂着头,在男人身后沉默地前行,随着时间的推移,胸闷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就好像有什么实物胀满了他的胸口,已经开始堵塞咽喉,连呼吸都需要费尽气力。

  那种不安,那种忐忑,让他情不自禁地咽了咽口水。

  ——等等,他这是……

  ——他这是在怕?

  笑话,尉迟岚以一敌百不曾害怕,三家联手兵临城下他不曾害怕,就是洛辰欢的刀尖扎穿他心口,他也没有半分害怕过。

  毫不夸张地说,尉迟岚不知害怕为何物。

  那现在这种感觉又是什么,他不知道;这种无知又在思绪万千中,变成搅动的漩涡,要将他拖进去。

  “宗锦。”

  突然,男人开口叫他。

  他惊慌地抬头,眼神四处乱瞥,所见之处全是幽深的树林:“啊?什么……怎么了?”

  “你不必如此。”

  “什……什么?”

  男人驭马前行的姿态说不出的洒脱:“那些话若是冒犯了,你便忘了;我也不会再提,你安心便是。”

  宗锦顿了顿,说:“……老子根本就没当回事。”

  “那就好。”

  “只是不想跟你说话罢了,”宗锦道,“老子一听见你的声音就讨厌,一看见你就上火;所以你别招惹我,也别管我,我自不会给你找麻烦。”

  赫连恒斜眼看看他,漠然一句:“你随意。”

  【作者有话说:更晚了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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