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回归_重生之白给by毛肚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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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回归

  第一百零四章回归

  用刀在墙上凿出来的,自然看不出笔迹。

  宗锦皱着眉,指腹细细摸过那些笔画纹路,只能依稀辨明对方手里的刀不错,痕迹圆润,两头尖利,摸不出什么粗糙的凹陷。这定然是依仗着刀本身的坚硬与锋利才能刻出来的,若只凭借着留字之人的力气,自当会有些因蛮力而破损的小块。

  鱼。烟。读。加。

  “离开赫连”,又是何意?

  既是提及赫连,想必是知道他是赫连家的人;可又没有杀了他,反而救他……这倒叫宗锦有些看不懂了。

  他细细思忖片刻,再往后退了几步,细看这字迹还有没有什么奇怪之处。

  宗锦抬起手,与肩膀齐平左右比了比。

  那字迹约莫在他鼻梁高,且一笔一划都很稳当,并不飘忽——可见这位置,该是在那人锁骨到胸口左右。

  他个子比寻常男子要矮,因而在这个身长范畴内的男人就如过江之鲫,到处都是。比如江意,比如赫连恒,都差不多这么高。看样子从字迹中是无法推断出什么了,宗锦也不再深究。眼下他更在意的事,是赫连恒如何了,江意有没有将他平安带回去,又是否寻到了大夫,替他好生医治。

  想到男人,那些丛林狼撕咬出来的狰狞伤口便在他脑中闪现。

  宗锦不由自主地咬了咬牙,这笔账他记下了。

  他忍着痛稍稍活动片刻关节,也不再想着看看外头的情形如何——既然有人救他,还替他包扎,那自然也不会将他置于危险之地——他转头回去稻草堆上抓起他的兵器,快步踏出了洞穴。

  果然,与他所预料地相差无几,外面天色渐沉,四处却郁郁葱葱,没有丝毫被火折磨过的痕迹。宗锦仔细辨认着方向,时刻低着头查看前路有无人迹。无论是敌是友,他须得避开人方为上策。

  经过那一觉的休整,他精神好了许多;伤该痛还是痛,但不至于影响到他的动作。

  远处红日渐沉,林子里道路泥泞,也不知那场暴雨究竟下了多久。宗锦混乱地思考着这些琐碎事,时不时便因记起赫连恒在电光下被群狼啃咬的惨状。每当想起,他便怨憎难平,恨不得立刻杀进乐正家,让他满门跪下谢罪。

  他穿着单薄的黑衣在林中跋涉,腰间红玉跟随他的动作时不时地摇晃。

  到天色完全黑下来之时,宗锦总算见着了岷止城的城门。

  大老远他便瞧见城楼上插成排的四棱旗,在阴冷的风里飘摇。曾几何时他视这四棱旗为祸害,而今时再见四棱,他竟忍不住勾起嘴角。

  他倏地加快了脚步,也不管背后的伤口是否受得住。

  疼痛一波波地涌上来,像远海的浪,不觉间他背后有了些湿意。那自然不是汗,而是伤口开裂后渗出来的血。但这并不妨碍宗锦一再加快,到他能看见完整城门时,他几乎快要跑起来。

  “……罗子!……”他才看清楚城楼下镇守着的男人,便忍不住开口叫道,“罗将军!”

  对方正在听下属的回报,听见宗锦声音的瞬间,先来的并非罗子之的回应,而是十几支纷至沓来的箭矢。那些箭射在他脚边,准得叫人胆寒;宗锦反应快极了,接连着后撤七八步,却仍被一支箭擦过了脸颊。

  比起他背后的伤口,这真的算不了什么,只不过轻微地痛了痛。

  血顺着他的脸颊滑下来,宗锦无心去管,扯着嘶哑的嗓子再喊道:“我是宗锦!!”

  “……宗锦?”罗子之抬起手,立即组织了弓手的下一轮戒备。

  宗锦这才气喘吁吁地走出来:“……是我。”

  早有平安归来的兵士,将昨晚那两千人的具体情况说与了将领们听——兵士们也许并未察觉,可在那种情况下,最后一个离开的宗锦到今晨仍没有回来,似乎就意味着他的死。

  罗子之面露惊喜,迎上去道:“你竟无恙……”

  “说来话长。”宗锦一把抓住他的手臂,不知是借力支撑,还是因着急,“不管那些,赫连恒如何?”

  “主上他……”

  “你别跟我欲言又止,赫连恒死没死?”

  罗子之皱起眉,眼色沉了下去:“……尚在救治。”

  “在哪儿?”

  “在岷止城的驿站里。”

  “带我去!”

  “……好。”

  知道宗锦有伤在身,罗子之还想唤了马车过来供他乘坐;可宗锦一刻都等不了,抢了城下兵士的马便上去:“带路!”

  “你们继续镇守,一只苍蝇都不准放进来,”罗子之交代了句,即刻也上马,“驾!随我来!”

  比起之前宗锦潜入时所看到的模样,岷止城此刻宛若一座空城。家家户户门窗紧闭,道旁商铺无人驻足,城中安安静静,能够看到的活人竟只有赫连家的兵士。想必那些平民都因战事突至,逃的逃,躲的躲。很难说他们不可怜,可天下不一统,战事便是随时随地会到来的灾厄。没过多久,二人便驭马到了岷止城内的驿站前。

  马还未完全停下,宗锦已经仓皇跳了下去,险些崴着脚。

  他都不等罗子之替他带路,自己便冲了进去。

  “赫连恒!!!赫连恒!!!”

  就像是来寻仇似的,宗锦怒吼着男人的名字,直接往院子里冲,即便他压根不知道赫连恒身在何处。但没关系,江意就站在某间屋子外。他一眼看见江意的身影,旁边不明所以要上前来拦他的兵士被他不留情面地推开;他就那么冲过江意身边,抬腿踹开了房门。

  “赫连恒!!!”

  然而屋子里,遍地的伤兵,还有两个大夫哆哆嗦嗦地在替他们包扎上药。

  宗锦愣了愣,再退出屋子,将还没从诧异中回过神的江意揪住:“赫连恒在哪里!”

  “你竟回来了……”江意不可置信道,“我还以为……”

  “我不管你以为什么,你只告诉我,赫连恒在何处?!”

  江意眸中神色复杂,抿着嘴似有许多话说,最后却只憋出来一句:“你且随我来。”

  他急切地随着江意走往院落最深处,某间屋子前站着十二名兵士,手持兵器地守在外面。见到江意的脸,他们便会意地撤开几步,还替江意推开了门。见此情状,宗锦抢过江意一步踏进了屋内。

  有个面生的人在旁边洗着毛巾,问了句:“这是……”

  宗锦像听不见似的,焦躁地甩开幔帐,往卧榻处靠近。

  ——男人就躺在卧榻上,脸色苍白如纸,肩上露出厚实的纱布,上头还渗着血迹。

  “赫连恒……”

  宗锦的声音压了下来,江意紧随他身后进来,朝那照顾之人轻声招呼了句“你先出去”。对方点头,即刻将毛巾晾起来,静悄悄地退出了房内。

  “主上尚未苏醒,”江意低声说着,语气里的担忧与愤怒难以遮掩,“大夫说,若是今夜还不醒,恐怕就……”

  “就什么?”

  “就醒不过来了。”

  闻言,宗锦竟平静了。他平静得口吻都有些客气,让人听着毛骨悚然:“放屁,哪个庸医说的,你让他过来,我把他脑袋割下来再问一遍。”

  “……”

  宗锦深深吸气,又说:“你出去。”

  “怎么?”

  “我和他单独待一会儿。”

  “可是主上他……”

  “你怕我杀了他么?”宗锦说着,忽地将腰间丛火与裤腿里藏着的乌金匕首都拿了出来,一并塞进江意手里,“你放心,我只是想单独和他待会儿。”

  “……好。”

  房门再开再关,往后便是令人难捱的寂静。宗锦只听得见自己的呼吸声,好似榻上睡的已经是个死人。他放轻了步子,一步一步挪至榻沿,站在那儿看了半晌后才慢慢坐下。

  赫连恒生得俊朗,就连睡着时也叫人觉得赏心悦目。

  可他为什么从没觉得赫连恒好看过,以往他看着这张脸就来气,现在再看着却只剩下叫人掐住了咽喉般的难受。赫连恒若是死了,他一定会气得将赫连家的祖坟全掀了。他这么想着,突然难以自持地朝赫连恒伸出手。他瞧见自己指尖的泥污,手便僵了僵;但很快他又继续往前,只由着自己的性子来。

  他此刻突然想摸摸赫连恒的脸。

  也只有趁着四下无人,男人不省人事时,他才拉得下脸去触碰。

  男人的脸很热,该是浑身都很热。而宗锦的指尖冰冷,触上去时竟有瞬间仿若灼伤的轻微刺痛。

  他的指背顺着男人的脸颊往轻轻碰了碰,往后像是有些依恋般再摸过他的眉骨。往下看的话,便能看见赫连恒修长的脖颈,以及旁边的纱布。渗出的血迹鲜艳刺眼,宗锦却好似能透过纱布,直接看见他被撕咬到露出白骨的伤。

  若换了常人,可能那时便已经断气了。

  赫连恒并非常人,他知道。

  所以宗锦不觉得他会死在乐正这点阴谋诡计之下。他只是深深吸气,再重重呼出,收回触碰赫连恒的那只手,最终憋出一句轻飘飘的、玩笑似的话语。

  “别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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