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风水轮流转_钻石风云谢秋歧郑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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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风水轮流转

  两方汇合已经是清晨。

  侯赛因的安全屋在港口的繁华区,复式小公寓做的是中式装修,八宝桌子、秋水纱帐、花梨色仿古四扇屏风一应俱全,窗边插一瓶白芦花,落了絮子像飘过一场雪。

  郑克进了房间见谢秋歧倚在贵妃椅上小憩,他放轻步伐,只想亲亲谢秋歧的脸颊,谢秋歧已经醒了,抬起脸来和他交换一个睡气惺忪的吻。

  “我吵醒你了?”郑克把他抱到怀里。

  谢秋歧摇头,一边享受爱人按摩太阳穴:“没有,本来想等你,不知道怎么就睡了。”

  郑克搂着他,谢秋歧胖了点。在美国这一年半,锻炼饮食的跟进让谢秋歧身体结实了不少,从前搂起来只有一把骨头,说实在话那手感并不好,如今这个体型郑克才最喜欢。

  “我陪你再睡一会儿。”郑克和他挤在一条贵妃椅上。

  谢秋歧吻着他胡渣遍布的下巴:“怎么样?顺不顺利?”

  郑克回吻:“挺好,卡明做事情很利索,我们没花太多时间就出来了。那帮海盗恐怕是第一次被人打劫,再加上他们没什么好的装备。东南亚这帮子人的战斗力也就和非洲差不多吧。”

  他们睡了大概半个小时,刑知非来敲门叫人。

  侯赛因醒了。谢秋歧和郑克下楼看人,侯赛因显得很紧张。

  “我跟他都说了,”卡明说:“他的船和兄弟都在我们手里。”

  谢秋歧挑了张椅子坐下来,他撑着下巴随意地笑:“两年了,风水轮流转,侯赛因,你也没想到吧?老实说,我自己都没有想到我能走到这一步。”

  幸好侯赛因不至于连卡明是谁都不知道:“墨西哥湾……是你?真的是你?”

  “是我。”谢秋歧点头。

  侯赛因很难接受现实:“你怎么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谢秋歧反问。

  侯赛因闭了闭眼:“你想怎么样?”

  谢秋歧也不废话了:“我要封锁郑士华的进货渠道,从这一刻开始,从南海进入澳门的那两条航道归我管,你叫你的人全部撤离,卡明会全面接手。这是其一。”

  其一就几乎要了侯赛因的命:“航道的真正归属权在郑士华那里,郑氏收购了船运公司,虽然实际控制人是我,但合同和所有法律文件都在他那里。”

  “这个你就不用管了,我自然还要找他算账的。”谢秋歧淡淡地把手机递给他:“现在,打电话给你的手下,就当着我们的面,叫人撤。别想耍花招,我这个人不喜欢搞屠杀,但我这位从墨西哥湾来的海盗朋友就说不好了。”

  安德鲁照着他报的电话号码拨出去,将电话放在他的耳边。侯赛因用简短的语言叫下属弃船离开。收线后,他的脸色颓败,两只眼里都只有绝望。

  “其二,”谢秋歧比出第二只手指:“我要郑士华的客源。”

  侯赛因瞠目结舌:“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只负责运输,把货从非洲运回来,我又不和他的客源打交道。你要去找郑士华,他才知道他自己的客源。”

  谢秋歧勾唇:“是吗?你真的不和他们打交道?”

  “我只是个海盗啊。”

  “我不需要你把他的客源拉过来,我只要你把他的客源带到我这里来。”

  “他们会怀疑的,这些人和郑士华的关系很好。”

  “所以我就更需要他们了。”谢秋歧歪着头玩着鬓边的发根:“郑氏这两年的财报表不是很好看了,我猜郑士华也并没有放太多的心思在公司上吧?为什么呢?一来,他在公司还没有扎稳。弑兄篡权不难,但是公司里这么多郑董一手带起来的元老,郑士华总不能把这些老家伙都杀了,光是和旧臣内斗就耗了他不少精力吧?二来,他的心思放到别的地方去了……”

  在侯赛因越发惨白的脸色下,谢秋歧露出顽皮的表情:“既然郑士华这么关心我,我自当泉涌相报。他瞒着集团公司,私下贩卖人口不算,甚至开黑矿走私非法钻石,这些‘血腥钻石’正规客户不敢要,他就把它们卖给黑社会,换取军火、现金、不动产,再通过门店洗干净把钱转出来。他不会亲自去做这些交易,以免被人抓到把柄,所以只能你替他去交货。对吧?你告诉我,和他做这些生意的都是谁?”

  侯赛因毛骨悚然,他不知道谢秋歧竟然知道的这么详细。

  郑士华这几年过得好不好,外人可能看不出来,但是侯赛因是知道的。郑克没死,郑士华就睡不好觉,长期的失眠导致他脾气越发不好。更糟糕的是,公司内部的斗争远比郑士华想象得更加残酷。郑士华不得不展示了一些铁腕手段,虽然对于建立威信有所帮助,但是人面和心不和仍然不少。最夸张的时候,郑士华开个会,有副总迟到二十分钟以上。

  郑董带出来的这些老狐狸,一个个忠心耿耿、天日昭昭,又刁钻又狡猾,郑士华就是再精明,整天呆在狐狸窝里也累。侯赛因私下里甚至听到一些声音,说有高管背着郑士华在找郑克,二少爷到底才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所谓“伤心病重,客居海外”的鬼话,也就骗骗下面的中层基层。但侯赛因不敢去郑士华跟前说,想必郑士华自己听到的也不少。

  唯一能让郑士华觉得欣慰的,就是地下生意做得顺利。流水源源不断地进来,很快他的私人账户累积了大量的财富。虽然名声不太好听,但是外头传他害了自己亲生哥哥和侄子的谣言早就甚嚣尘上,他的名声早就不好了,他也无畏再差一点。

  高管们忌惮他涉黑,不敢太挑衅他,毕竟谁也不知道这疯子什么时候发病起来,找人抄家伙来家里灭门就不好了。这是一个恶性循环,身边人越是害怕暴力,郑士华就更依附暴力来镇压人心。暴力催生的权力就像山下滚落的雪球,越滚越大,但所有人都知道,雪球会有停下来的那一天的,那一天,也就是它崩的时候。

  侯赛因自认,郑士华做得还算隐蔽,很多事情甚至侯赛因自己都不知道,却没想到谢秋歧远在美国竟然能知道的这么清楚。他还想说什么,这时郑克拿着手机进来了——

  “秋歧,应该是郑士华的电话。”郑克说。

  谢秋歧估计郑士华也该打电话了,货没有按时运到澳门,郑士华肯定给侯赛因打电话。他把手机接过来,开了公放,郑士华的声音一下子所有人都能听到——

  “库曼,你在什么地方?为什么我的人说货还没到?就算你要参加侄子的毕业典礼,也得分个轻重吧?‘小算盘’白白在港口等了三个小时!你让我现在该怎么和人家解释?”

  郑克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本来在场的都屏息凝神,他这一笑显得声音格外大。

  郑士华立刻意识到不对:“库曼?你在哪里?”

  谢秋歧眼神示意郑克收敛一下,这才开口:“郑士华,别来无恙了。”

  电话那头一愣,半天没反应过来:“谢秋歧?”

  “烦您老人家惦记。”谢秋歧笑笑。

  郑士华立刻明白了情况,他很冷静:“你要什么?”

  “放心,我要的我自己会拿到手,我只是来打个招呼。”谢秋歧仿佛只是在开玩笑:“要不要打个赌?这次是你赢,还是我赢?”

  郑士华一哂:“好啊,那就来赌一场吧。鹿死谁手还没定呢。”

  “库曼?侯赛因在我手里,船和货也在我这里。明天中午十二点前,你开新闻发布会,宣布辞职引退,然后去警察局自首,告诉警察你杀了郑克一家,我就放人放货。”

  “不可能。”

  “那你自己看着办咯。”

  不等那边再说话,谢秋歧把电话挂了。

  他转头问侯赛因:“‘小算盘’是谁?”

  “如果我说了,有什么好处?”侯赛因开始谈条件。

  谢秋歧也不客气:“你杀了郑家全家,能活到现在都是我和郑克手下留情。按着咱们中国人以牙还牙的老规矩,我也应该杀了你全家才是。如果你说出来,我就放过你的家人。”

  侯赛因嚷嚷起来:“是郑士华主使!我只是那把刀,刀能算有罪吗?”

  “刀?你他妈有脸说自己只是把刀?三条人命换了你手上两条航道和数之不尽的财富,你算什么刀?哪门子的刀杀了人之后还能享受荣华富贵?”谢秋歧骂道。

  侯赛因给他堵得不知道怎么接话。

  谢秋歧强硬地扳过他的脸,阴鸷而冷酷地说:“你现在只有配合的份,侯赛因,说错了一个字,我把你心肝宝贝的小侄子打成筛子,你信不信?说!小算盘是谁?”

  “何连珠,大家习惯叫她‘小算盘’,赌城老板,妈妈靠开地下钱庄、放高利贷发家的,在黑道上吃得很开,如今脚跨两道,生意做得红火。何连珠很喜欢钻石,郑士华卖给她非法钻石,她给郑士华送黑钱,替郑士华贿赂达官贵人。别小瞧这个女人,华盛顿大学战略公共关和国际政治双学位,在联合国外交部干过的那种。”侯赛因垂头丧气地说。

  提到这个女人,他都不得不佩服,这是他这辈子见过最能耐的女人。

  谢秋歧皱眉:“姓何?她和赌王有关系吗?”

  侯赛因摇头:“那就不知道了,她藏得很深。生意之外的事情很少人知道。”

  “她和郑士华除了做生意,还有其他关系吗?”

  “没有。郑士华私底下不喜欢太精明的女人,他怕她会算计他,他们只是生意合作伙伴。”

  “你能联系到她吗?”

  “我可以联系她,但是郑士华既然知道你来了,肯定也会和小算盘报信,我再联系她的话,她可能会有所警惕,不会出来的。”

  “她是做生意的,和谁做生意都是做,郑士华并不是她唯一的选择。如果有人能给她更好的条件,她当然要重新考虑商业合作伙伴。你只管去联系她,大大方方和她说,不用藏着掖着。”

  侯赛因只能硬着头皮去打电话联系人。安德鲁负责看守。

  郑克把谢秋歧拉到角落里单独说话——

  “这个‘小算盘’我认识。”

  谢秋歧挑眉:“什么意思?”

  郑克说:“看来侯赛因只知道一部分。我高中的时候参加过联合国的青年论坛,和何连珠有过一面之缘。就因为我们都是澳门的,她主动给了我电话号码和邮箱,每年圣诞、新年我们还会互寄卡片。当时,她在外交部干得风风火火,要参政去当议员的,被母亲以病重骗回家照料家庭,说她一个女孩子总是在外面混,对父母不孝。她没能成功走上从政的路,心里一直有遗憾,我看她不见得多喜欢帮她母亲做事。”

  “从政?”谢秋歧暗暗吃惊。

  “权力欲很强,是个想当总统的女人。”

  “一面之缘她就对你说这么多私密的事情?”

  “哎,我当时才16岁,高中生,又和她没什么关系。一个陌生孩子,她才敢放心多说两句。要不然,在郑士华和侯赛因面前,她肯定是不会说的。”

  谢秋歧明白了,拍拍他的肩膀:“有难处就是好事,没有难处我们才难办。”

  郑克说:“早知道郑士华联系的是她,就不用还留着侯赛因这个麻烦了。我可以联系她把她叫出来,她应该会给我这个面子的。不过,能不能说服她放弃郑士华,我们还要讨论一下。”

  “你的意思是,侯赛因不用留了?”

  “他已经没有用了,不是吗?”

  谢秋歧笑笑:“不,他还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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