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好邻居就是要友爱_古代美食连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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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好邻居就是要友爱

  程远走后,程宇最后两串糖葫芦是以十八文的售价卖掉的。

  不是他想便宜卖,是买的人非要讲价。

  程宇后面才知道,程远那混蛋并不是光给那一个量大的顾客优惠,其他问价的人他都松过口!他叫二十别人还十五,他让步十八,别人再给十六,你来我往地,醉香楼附近的客人都知道这糖葫芦可以讲价了!

  而且那蠢货即便让价,也没卖掉几根,更巧合的是那个买了很多串糖葫芦的客人,正是醉香楼的老板!醉香楼本身就是个很有名气的酒楼,这糖葫芦被他买去,想必不出两口就被他能品出门道来。

  程宇得知这些消息时血都差点气吐出来,他知道自己这糖葫芦的生意恐怕没几天好做了。

  家里的山楂已经用完了,程宇按着之前卖山楂的小贩给的地址,去到一个叫做冬柏村的地方收山楂,然而等他跋涉到处,找到小贩的时候,得到的却是山楂已经被人收完了的坏消息。

  除了醉香楼的人他想不到还有谁会特意抢在他前面跑来这里收山楂。

  程宇赶了大半天的路乘兴而来却败兴而归,怀里揣着小贩退回来的定金气得两眼发红。

  更悲惨的是回去的路上突然下起了大雨,雨雾迷蒙里他深一脚浅一脚往城里走,天色擦黑时才勉强上了官道。

  春雷巨响,两旁树林被白光照得雪亮,片刻后又恢复黑影重重。

  路上前不见来人后不见去者,程宇满头满脸都被雨水打湿,他打了个寒颤,壮着胆子拼命赶路。

  雨天路滑又担心身上带的铜钱丢失,他这一路走得艰辛无比,心里把程远骂了一百遍,要不是他太蠢直接把山楂卖给了醉香楼的老板,自己这一趟也不至于被截胡!

  但再气也于事无补,与其吊着糖葫芦这棵树不撒手,还不如另觅良方,重起炉灶,他就不信自己一个天外来客还能被断了活路。

  回到城里时天已经黑透,程宇差点就没赶上关城门。

  好在蓑衣巷就在城边,他身上最后一根干燥的毛也已经湿透了,此时破罐子破摔,不慌不忙。

  路过巷子口时,他忽然听到有人在哭,断断续续有气无力地,还挺瘆人。

  程宇脚步一顿,瞥见个人影缩在巷子里一户人家的院墙外,他心里咯噔一下,冷不丁还有点心虚,以为自己碰到脏东西了,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不是。

  是之前在河边见到的傻孩子。

  他在那孩子面前弯下腰,还没说话呢先把人吓得抱头直哆嗦,呜咽不止。

  “别怕别怕,我不是坏人,”程宇轻声安抚他,用自己同样冻得冰冷的手摸了摸他的脑袋,那孩子先是一僵,而后抓救命稻草似地拽住了程宇的手。

  “阿娘,阿娘。”

  程宇听清楚他口齿不清的低喃后,认命地啧了一声。

  院门被砰砰敲响,早已坐立不安的赵慧娘哗地站起来,“肯定是阿与回来了!”

  程良一把拉住她,“我去开门,你别去淋雨!”说完一头扎进雨里,打开院门一看站在外面的果然是程宇。

  程良夫妇两没想到去收红果的儿子会空手而归,一身泥水还带回来个半大孩子,夫妇俩没工夫多问,先忙活着烧热水给两人擦洗。

  那傻孩子拽着程宇的手不肯放,程宇既要给自己洗还要给他洗,一通折腾下来差点没累趴在地。

  好在这傻孩子虽然脑子不灵光,倒是没有什么脾气,让坐就坐让吃就吃,还算好招待。

  趁着吃东西的功夫,程宇把前因后果跟爹娘说了,经过这一场大雨的灌溉,他已经火气尽消,淡定无波了,不就是个糖葫芦吗,让他学去,就当是日行一善了!

  不过程宇表态,“从今以后,程远别想再在我这里占一分便宜人情。”

  沉默片刻,他爹还是不禁劝他,“不看僧面看佛面,你大伯也帮了咱们不少,能带还是带一把,毕竟都是咱们程家人。”

  程宇神色淡淡,“爹,我不是不带他,不过一切得按规矩来,违反了我的规矩,就得付出代价。”

  “你这孩子,说什么胡话,”程良摇摇头,显然没把他的话当真。

  程宇知道他老实过头,现在也不跟他说太多。他爹对大伯言听计从,从前都是被人帮扶,现在好不容易有了能回馈的机会,当然不会让兄弟失望,男人的面子问题嘛,他能理解,也不会怪他。

  赵慧娘见他安然无恙地回来,一颗心已经放回了肚子里,此刻正怜爱地打量着屋子里第四个人,“这是谁家的孩子,长得倒是乖巧。”

  “不知道谁家的,我前几天在河边撞见他被一群小孩儿欺负,还以为就住在这附近就没去管,没想到刚才又看到他在巷子里淋雨,觉得怪可怜的就先带回来了,”程宇将剩下的馍馍让给明显没吃饱的傻孩子,擦擦嘴说,“我明天带他出去问问,看能不能找到来历。”

  累了一天,又遭遇事业滑铁卢,程宇倍感疲惫,吃完饭就上床休息了,那傻孩子跟着他亦步亦趋,就像雏鸟认母鸟似的一刻不放,程宇把靠墙的位置让给他,免得他晚上摔下来。

  不一会儿,黑暗里就传来一高一低两道鼾声。

  翌日上午,程宇领着那傻乎乎的少年将蓑衣巷周围的人家问了个遍,得到的答复都是不认识他,程宇看着蹲在地上发呆的少年,有些头疼,考虑了半天还是决定好人做到底,先让他在自己家住下,以后在从长计议。

  程宇一个走神回头就见那傻孩子正蹲在泥坑边玩水,原本干干净净的衣袖脏得像两块破布。

  他大步倒回去,无奈地将人拽起来,“你干什么呢!洗衣服很累的知不知道?”

  “洗,手,”傻孩子呆呆地看着他,赵慧娘早上刚给他梳整齐的头发已经乱成了鸡窝。

  要不是看他长得还挺可爱的,程宇真的会打他两下让他长记性,“水那么脏洗个屁的手。”

  傻孩子扁扁嘴,伸手想拽他衣服,“阿娘,阿娘。”

  程宇一把按住他的脏手,纠正道,“叫错了,叫大哥!”

  “......”傻孩子无动于衷。

  “不叫是吧,那我走了,”程宇扭头就要走,却被那双脏手拽住,听他勉强叫了声哥哥。

  “从今天起,你就暂时跟我姓了,名字就叫程安,安稳的安。”

  程安就这样第二次回到了程家,赵慧娘听说儿子要收留他,虽然面露为难但还是同意了,毕竟是个大活人,总不能真的赶出去。午后程远过来找程宇,张口就问,“今天没做糖葫芦?”

  程宇白他一眼,“做你......做个屁,生意都被你搅黄了,还好意思问。”

  程远眼珠一瞪,蠢样毕现,“什么被我搅黄,你是不是想反悔,不想让我跟着你卖糖葫芦?!”

  “你这个蠢货,你还以为自己挣那两个铜板就了不起了?卖糖葫芦的时候想必脑子没带出门,拖你的福,醉香楼把所有红果都收了,不出两天糖葫芦就会在醉香楼出售了,你还想卖?做梦去吧!”程宇冷笑阵阵,把程远怼得面红耳赤。

  “你小子不就卖几个糖葫芦吗,有什么可神气的,”程远哼着鼻子甩手走了。

  程宇挑眉一笑,低声道,“有你个蠢货来求我的时候。”

  卖糖葫芦的生意才做了几天,就这么不咸不淡地停摆了。

  没过两天,醉香楼就开始卖起了糖葫芦,不过据程宇所知卖得并不好,一来是比他卖得贵,二十五文一串,二来是味道不对。

  程宇懒得花那个冤枉钱去买醉香楼的糖葫芦来试,但稍微一想就知道应该是糖没熬好,这个关键够他们摸索几天了。

  这天程宇跟程安在院子里择野菜,忽然听到有车轱辘声停在隔壁,他心头一跳霍地站起来,扔下野菜往门外走。

  程安吓了一跳,一用力捏得满手绿汁。

  一辆小马车停在闻家门口,闻红珠听到声音从兴高采烈地拉开门跑出来,“婶娘,大哥回来了!”

  她身后的妇人赶紧走到马车前,长舒一口气,“可算回来了。”

  先下车的是闻紫鹃,身上背着个小包袱,下车后略显疲惫地转身往车里伸手,“大哥,我扶你下车?”

  闻人越低沉温和的声音从车厢里传来,“不必,我自己来。”

  站在不远处的程宇听到这声音,心头一松笑意浮上脸颊,就像渡口久待忽见来船,满心都是不自知的欢喜。

  一只修长的手按住车厢门,紧接着闻人越从车里钻出落到了地上。

  他气色比之前好了一些,尽管还是有些病态藏不住,但好歹已经能下地了,一身玄衣长身玉立,果然是个气质出尘的翩翩公子。

  他下了车刚站定,就察觉到程宇,随即抬头冲他遥遥一笑,“阿与,几日未见,别来无恙。”

  程宇原本还有些胆怯的心情,随着他这一声招呼变得轻松,他抬腿走过去,“你可算回来了,让我等得好苦。”

  闻人越被他这怪异地充满埋怨的口气逗笑了,“看你这般志满意得,想必是那糖葫芦卖得不错。”

  才不是,就是看到你才高兴的。程宇心里叹气,脸上却半点也不露相,“挣是挣了,但也出了点别的问题,”他迫不及待想把其中经过跟闻人越分享,但又担心他身体撑不住,所以最后还是忍耐道,“路途劳顿,不然你先回去休息吧,我明天再去看你。”

  闻人越确实有些累了,闻言点点头,“好。”

  闻家其他人扶着他进去了,赶车的人也回去了,程宇还站在门口望着闻家院门出神。

  “大,哥,”程安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他身后,用那绿不拉几的手拽拽他的衣袖,“饿。”

  程宇回过神来,啧了一声,按着他的脑袋进门,“你这饭量比我还大,这是要把我吃穷的节奏啊。”

  兴许是之前饿狠了,又可能是正长身体,程安饭量很大,好几次饭桌上赵慧娘看着他欲言又止,那时程宇总会安慰他娘说,没关系,也没什么好东西,不就几个粗馍吗,让他吃。

  不过话说回来,程宇觉得是该再想办法挣钱了,他可不想就这么憋屈拮据地过一辈子,糖葫芦的小试牛刀让他心里生出了一系列规划,他想依仗自己前世对美食钻研的优势,在这陌生但又真实的世界开创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尽管目前看来有些捉襟见肘,不过只要小心筹措耐心等候,一定不会失望的。

  “饿,饿,”旁边的程安全然不了解他的雄心壮志,空空的肚腹里发出一声响亮的饥鸣。

  “回家回家。”

  次日中午,程宇端着一个大碗去了闻家,身后还跟着个傻孩子程安。

  碗上面用盘子盖着,但似乎有些烫手,导致他表情有些狰狞,闻紫鹃见到他时吓了一跳,“程小哥,你这是怎么了?”

  “我给你大哥做了点吃的,刚出锅的有点烫,”程宇咧嘴一笑,昨天晚上他琢磨着去看闻人越空手上门总差点意思,于是思来想去终于决定做点吃的带过去。

  闻紫鹃连忙扯了腰上的手帕替他垫上,“怎么不放个东西垫着。”

  “......忘记了,”程宇有些尴尬,他只顾着赶紧端过去给闻人越,没想到这一点,不仅如此,他还忘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上次答应给闻紫鹃补的糖葫芦并没有兑现,现在做吃的也忘了她的份。

  紫鹃却没有想这么多,领着他进了闻人越的屋子。

  院子里,慢一步的程安被刚从屋子里出来的闻红珠拦下,两个孩子年纪差不多,但一个穿着整齐打扮精致,另一个穿着的却是程宇的旧衣服,就是两个阶层的代表,互相格格不入。

  “你是谁?来我家干什么?”闻红珠高傲地盯着程安。

  程安慌张地想躲开她进屋去找程宇,几次往前却都被挡回来。

  “快说,不说不许进去!”

  “大哥,大哥,”程安脑子本来就糊涂,被她这么一吓,神魂无主顿时大哭起来。

  闻红珠十分嫌弃,“原来是个小傻子!”

  “谁是小傻子?”一个妇人从厢房里掀开门帘走出来。

  “隔壁的穷鬼,”闻红珠瞪他一眼跑到妇人身边,“婶娘,你吃了什么,我也要!”

  “哪有吃什么,”闻二婶心虚地用手抹了抹嘴,岔开话题,“你姨娘呢?”

  “在屋里绣花呢。”

  “又绣花,那母女俩都走了,她还装什么勤奋,”闻二婶唠唠叨叨地说着,抬腿往对面厢房走去,闻红珠也跟了上去。

  院子里剩程安一个人呆呆地站着,像根可笑的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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