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假公济私
魏光一个只会提笔作画的文人，哪里受得了被人这样狠踹，瞬间连滚带爬狼狈倒地。
出了这样的意外，堂下宾客集体哗然，有人赶紧站起来阻止，“有话好说，切莫动粗！”
也有的觉得沧生这样做不仅无错，反而还很解恨，“抄袭者确实可恶，依我看那一脚还踹得轻了！”
众人的私议声好比火鞭刀绳，狠狠抽打在魏光被沧生一脚踹裂的自尊心上，他捂着胸口从地上爬起来，随手抓过一旁桌上的酒壶，凶狠地朝着了禅掷了过去，嘴里还怒骂道，“你毁我名声，我今天跟你拼了！”
“好家伙，有点胆量，你今天要是不拼我还瞧不起你！”沧生挽着袖子上前，半点惧色都不见，相反倒是一脸兴致勃勃的样子。
魏冲斗牛，作势就要冲上去，不过却被人从后面一把拽住了，“魏先生，冷静，不要再自取其辱了。”
他扭头一看，发现拽住自己的人竟然是高广，被自己曾经的追捧者当面说出自取其辱四个字，魏光非但没有被劝阻到，反而更加恼羞成怒，挣出手来反手就往高广脸上砸去。
高广没想到他竟然会把气撒在自己头上，压根来不及躲闪，顿时被他一拳打得眼冒金星，连着倒退了好几步。
这下他可捅了篓子了，在场有几个宾客跟高广是亲朋，见他竟然敢不识好歹动手打人，一股脑冲上来将魏光按住，愤怒地将人拖了出去，即便如此魏光仍然不肯服软认错，走出老远还在骂骂咧咧，先前跟他一同前来赴宴的人见状只觉颜面尽失，连求情的话都不敢说了。
“高兄，没伤到眼睛吧？”闻人越向高广询问伤势。
高广咬着牙放开捂在脸上的手，问他，“我没破相吧？”
“完好无损，”闻人越见他还有心情关心相貌，知道他没什么大碍。
“没破相就好，否则我让他姓魏的吃不了兜着走，”高广冷哼道，魏光那一拳算是彻底把他最后一点粉丝滤镜打掉了，不仅如此甚至让他成功粉转了黑。
“真是出人意料，想不到春山竟然教出这种弟子来，亏我之前还重金求过他的画，现在想想真是自己眼瞎！”
“什么样的师傅，自然就教出什么样的徒弟，春山几十年前就已心术不正，徒弟会这样也不足为奇。”
闻人越听着旁人的议论心绪万千，时至今日，他才知自己当初被诬陷竟是半点不冤枉，掉进泥坑染了一身泥，要怪只能怪自己不长眼。
害群之马已经被清理掉，很快宴席便恢复了正常，席间了禅将剩余五幅画都收了起来，没有在追问对应的作者是谁，关于画作的好坏也不当众评说，算是了结了今天这场闹剧。
这时闻人越反应过来，原来了禅一开场打着要收徒的幌子，只是为了引蛇出洞，而不是自己想的那样考虑不周，否则对方大可不必替剩下的几位作者考虑，当场将画还给他们就是。
他正这么想着，突然听到了禅说，“方才的五幅画中，有一幅山行者我十分喜欢，还请作者散席后请留步。”
闻人越面露诧异，他是当真没想到自己那副画竟然能入了禅的法眼。
半个月后，景官城。
程宇下定决心等闻人越从青州回来就试着向他表露心意，左等右等，小半个月过去却迟迟不见闻人越回来。
就在他望眼欲穿之时，高广回来了。
不过跟他同去的闻人越却没有回来，得知这个消息，同样失望的还有余婉。
如今在米粉店，除了老实干活的许浩然以外，其他人几乎都看出了余婉对闻人越有意，尤其闻二婶还处处待她亲厚，俨然已经把她看做准侄媳对待，所以大家甚至偶尔还会拿她来调笑几句。
闻人越去了青州，余婉虽然心中惦记，不过碍于情面并不好向闻家人打听消息。
但她不打听，闻二婶却三五不时会主动跟她唠叨，抱怨闻人越一去就没了消息云云，说话的态度很明显是对自己人才有的。
这种情况下，余婉的失望之情来得比程宇的光明正大，起码她没有遮掩的顾忌。
“这是闻远山托我给你们带的信，具体情况他应该在信里交代过了，我就不必多说了，”高广是昨天回来的，休整了一夜现在仍然有些疲惫，懒洋洋地扇着扇子说。
“闻大哥当真还在青州？”程宇不死心地继续追问。
“他还在青州办事，短期内恐怕是没空回来的，你都问了三遍了，耳背是不是？”高广没好气地说。
程宇憋闷地说，“闻大哥走之前可没有说过有什么要紧事要办，你老实说他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他的语气有些冲，甚至对高广有了些敌意，似乎在怀疑高广是故意骗他出去坑他的。
高广用扇子敲了敲他的脑袋，没好气道，“你小子什么眼神，难不成还以为我把他吃了不成？”程宇一把抢过他的扇子，呼呼给朝着他猛扇，威胁地假笑道，“高公子，高少爷，你不卖关子会死吗，到底出了什么事，赶紧说行吗？”
闻二婶也在旁边一脸焦急，催促他，“高少爷，你就快说说阿越他出什么事了。”
“你们当真是关心则乱了，闻远山他好得很，非但没有惹事，还摊上好事了！”
“什么好事？”余婉插话问道。
“他啊被书画名家了禅大师看中，收为关门弟子了，了禅大师很看重他，将他留在了青州传授画技，恐怕三五个月之内是不会放他回来的。”
确实是好事一桩，得此答复的闻家人都放心了，闻二婶拉着紫鹃欣慰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说着她又对余婉安抚地笑了笑，“三五个月就三五个月吧，男儿志在四方，咱们该多多支持。”
余婉乖巧地点点头，眼中流露的仰慕之情更甚了。
程宇沉默地看着她们心照不宣的互动，心里堵得要命，关于闻人越拜师的细节和经过也懒得当着她们的面再问。
等高广走出米粉店后他才不动声色地追上去，假公济私地说，“豆油榨出来了，今天有空的话，可以跟我一同去厂里看看。”
高广摇着扇子本来是准备回家的，听了这话当即高兴地表示要去看看，“想不到你年纪不大，做事却当真靠谱，我原本没对你这什么油厂抱多大期望，现在看来是我见识浅薄了。”
程宇理所当然地瞟了他一眼，懒懒地道，“你才知道自己见识浅薄，看着吧，很快我就会让你知道，什么叫连锁产业。”
半个时辰后，两人来到了油厂，刚一走近院子，高广就听见几声连续不断富有节奏的撞击声。
砰！砰！闷闷的响声从紧闭的房屋里传出，似乎是有人用重锤一下下在敲打什么。
“这是什么声音？”高广奇怪道。
程宇带着他走到门边，透过门缝往里看，“这是榨油过程中至关重要的环节压榨。将制作好的油饼放入压榨槽内，通过悬挂在横梁上的石锤反复撞压，将豆油从油饼中挤压渗出。”
高广听着他的解说，目不转睛地望着屋内卖力干活的男人们，觉得自己真是大开眼界了。
程宇见他一脸惊叹，得意道，“光看是看不出这豆油的妙处的，走吧，我用这豆油做几道小菜给你尝尝，等你吃过就能明白我为何要费尽心思办这油厂了。”
植物油做的菜清爽不油腻，即便油放多了，也不会像动物油那样有黏腻感。
程宇给高广做了三道菜：干煸长豆、炸河虾和南瓜饼。这三道菜都是耗油极大的做法，做工麻烦了些可味道却是一级的棒，菜一上桌，香味就弥漫开来，压榨坊里的撞击声都变缓了。
许彦婓从里面探头出来，见程宇做了好吃的，高声道，“与哥，程枋哥他们让你留点菜晚上下酒。”
“知道了，一群酒鬼，”程宇顽笑道。
高广看着桌上的三道菜，指着旁边碗里特意盛出来的一碗豆油，问程宇，“这便是用豆子榨出来的油？当真能入口吗？”
“你尝尝就知道了，”程宇拿起筷子自己先吃了一筷干煸长豆，然后满足地想，放了辣椒的菜就是好吃。
高广被那菜香诱得吞了吞口水，也拿起筷子跟着吃起来，一炷香后，他被辣得猛喝水，但筷子却怎么都停不下来。
程宇问他，“味道怎么样，辣得过瘾吗？”
“过瘾，”高广又灌了一口水，忍着嘴唇发麻的痛苦总算放下了筷子。
“现在油已经榨出来了，接下来最重要的就是推广和销售，”程宇舔了舔嘴巴，掩饰着自己的心虚继续说，“为了打开市场，我决定过两天去青州一趟，带些样品出去找买家，青州比景官城繁华，比较有潜力。”
从得知闻人越还留在青州没回来的第一时间起，程宇就做了这个决定，他要去青州找闻人越，把开拓市场拿来当由头正好不过。
高广当然不可能知道他假公济私的算盘是如何打的，只是有些不解，“青州虽然比景官城大，但毕竟路途遥远，要开展生意，我认为还是从近处先着手比较好。”
“你有所不知，景官城这边的买家其实我已经有了人选，就是之前买了我蛋糕方子的周老板，他在景官城开的酒楼快要开业了，我表哥正巧在帮他做事，到时候我上门找他帮帮忙就能解决了。”程宇面不改色地应答道。
高广见他已经心有成竹，便也不再多做质疑，点头道，“既是如此，那你去就是了，闻远山不是也在青州吗，你过去了直接找他照应，我就不跟你一同去了。”
程宇心中窃喜，面上却一本老成，“行，那你把闻大哥在青州的住址告诉我，我去了找他就行。”
我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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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望眼欲穿之时，高广回来了。
不过跟他同去的闻人越却没有回来，得知这个消息，同样失望的还有余婉。
如今在米粉店，除了老实干活的许浩然以外，其他人几乎都看出了余婉对闻人越有意，尤其闻二婶还处处待她亲厚，俨然已经把她看做准侄媳对待，所以大家甚至偶尔还会拿她来调笑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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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广听着他的解说，目不转睛地望着屋内卖力干活的男人们，觉得自己真是大开眼界了。
程宇见他一脸惊叹，得意道，“光看是看不出这豆油的妙处的，走吧，我用这豆油做几道小菜给你尝尝，等你吃过就能明白我为何要费尽心思办这油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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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宇给高广做了三道菜：干煸长豆、炸河虾和南瓜饼。这三道菜都是耗油极大的做法，做工麻烦了些可味道却是一级的棒，菜一上桌，香味就弥漫开来，压榨坊里的撞击声都变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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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一群酒鬼，”程宇顽笑道。
高广看着桌上的三道菜，指着旁边碗里特意盛出来的一碗豆油，问程宇，“这便是用豆子榨出来的油？当真能入口吗？”
“你尝尝就知道了，”程宇拿起筷子自己先吃了一筷干煸长豆，然后满足地想，放了辣椒的菜就是好吃。
高广被那菜香诱得吞了吞口水，也拿起筷子跟着吃起来，一炷香后，他被辣得猛喝水，但筷子却怎么都停不下来。
程宇问他，“味道怎么样，辣得过瘾吗？”
“过瘾，”高广又灌了一口水，忍着嘴唇发麻的痛苦总算放下了筷子。
“现在油已经榨出来了，接下来最重要的就是推广和销售，”程宇舔了舔嘴巴，掩饰着自己的心虚继续说，“为了打开市场，我决定过两天去青州一趟，带些样品出去找买家，青州比景官城繁华，比较有潜力。”
从得知闻人越还留在青州没回来的第一时间起，程宇就做了这个决定，他要去青州找闻人越，把开拓市场拿来当由头正好不过。
高广当然不可能知道他假公济私的算盘是如何打的，只是有些不解，“青州虽然比景官城大，但毕竟路途遥远，要开展生意，我认为还是从近处先着手比较好。”
“你有所不知，景官城这边的买家其实我已经有了人选，就是之前买了我蛋糕方子的周老板，他在景官城开的酒楼快要开业了，我表哥正巧在帮他做事，到时候我上门找他帮帮忙就能解决了。”程宇面不改色地应答道。
高广见他已经心有成竹，便也不再多做质疑，点头道，“既是如此，那你去就是了，闻远山不是也在青州吗，你过去了直接找他照应，我就不跟你一同去了。”
程宇心中窃喜，面上却一本老成，“行，那你把闻大哥在青州的住址告诉我，我去了找他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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