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你知不知道糖葫芦
当晚程良回家得知程宇从染坊辞工后，脸上露出久久不散的自责，那是一个父亲对儿子的愧疚。
尽管程宇安慰他辞工是出于自愿，可程良还是觉得儿子受欺负了，“曹老板也太欺负人了，给他干活伤了手不闻不问就算了，竟然还以此为由扣工钱，真是为富不仁！”
“没事了，伤得也不重，皮外伤而已，养两天就好了，你们别担心，”程宇说着活动了几下手臂，向父母证明自己所言非虚，“这件事到此为止，那些不值一提的人就别放在心上了，我这两天再出去找找看有没有别的活儿，只要肯出力不愁找不到事做。”
说什么再找工不过是宽慰两老的心，程宇已经有打算了，他其实更想自己搞事业，不过启动资金这一块是个问题，他得好好合计合计，正好这几天得了空，好好研究研究。
第二天不用早起上工，程宇难得睡了个晚觉，起来时已经日上三竿，接连的雨天过后，天空终于露出几分阳关明媚的意思。
院子里传来叽叽喳喳的声音，程宇出门一看，只见他娘正给一群小鸡仔喂菜叶。
“娘，哪来这些鸡崽儿？”程宇看着笼子里毛绒绒叫喳喳的小东西，心情也不由自主跟着变得轻快起来。
赵慧娘咳了两声，笑道，“我跟李大娘买的，虽然养起来是麻烦了一点，但也不耗什么东西，反正我整日闲着无事，有空了就到城外打点草回来喂。”
程宇听得眉头轻皱，对她的打算并不赞成，别到时候为了养几个鸡反而把自己的身体累坏了，那才叫得不偿失。心里虽然有异议但他并没有当着他娘的面说出来，一个长期抱病在家的人不能做工养家却依然要为生计犯愁，如果再没有点打发时间的事情做，那生活还有什么盼头。
这时院门嘎吱一声，大伯娘跟一个妇人说着话从外面进来了，两人手上各挎着一个大篮子，里面塞满了花花绿绿的碎布头，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搞来的。
见程宇母子二人站在西厢这边的院子，那妇人颔首笑着打招呼，“程二娘子也在家呢，最近身体还好吧？”
“有劳高大姐关心，我没什么大碍，”赵慧娘轻言细语地回应道。
“那就好，你也真是好福气，虽然体质稍弱，但你家程二都舍不得你出门干活，不像我们整日累得手脚粗糙，回家还要照顾一家子老小，说起来程二娘子你家只得了程与一个孩子，未免有点人丁单薄了，听我一句劝，趁还年轻多生几个，老了才不为身后事发愁，说来说去还是你家程二太宠爱你了，”高大姐看似热心但说出来的话却叫赵慧娘十分难堪，愣愣地不知怎么回答。
如果让她自己选择，她倒是宁愿出去干活养家，而不是这样虚弱无能地待在家里，一面担忧丈夫和儿子在外上工的安危，一面还得在这种看不到头的虚耗里默默煎熬。至于孩子，她养一个程与都堪称捉襟见肘，哪里还有能力再生。
大伯母吴巧淑以刚好大家都能听得到的声音插话道，“是啊，咱们可没有那个好福气。”
赵慧娘嘴笨，程宇却不肯让人这样欺负，不冷不热笑道，“两位伯母谬赞了，虽然我也觉得我娘有福气，不过比起那些大户人家的夫人小姐们来还差得多，人家那才是真正的有福气，不仅养尊处优，修养也是一等一的好，即便吃好喝好高人一等也看拎得清自己的分量，而不会自以为是趾高气扬，更不会当着别人的面还嚼舌根，管得比土地公还宽！”
大伯母和那妇人琢磨了两下才反应过来这小混蛋在含沙射影地讽刺她们，从来只有她们嘲笑别人的，哪里轮得到这么个小兔崽子大放厥词，两人一咬牙一瞪眼当即脸色一变就想发作，却听门外传来一道温婉的声音：“程与公子在家吗？”
程宇听出来是闻紫鹃的声音，连忙出声招呼，“在的在的！”
那边大伯家的程远听到动静从屋子里探出头来，见果然是隔壁家的姑娘，故意高声打趣程宇，“哟，程与果然长能耐了，这都送上门来了！”
“你闭嘴！”程宇冷冷地吼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生怕没人知道你长嘴了是吧？”
程远没想到这小子最近胆子很大，竟然敢跟自己呛声了，恼火地嚷嚷道，“许久没有挨揍，你小子欠收拾了是不是！”
“就凭你这癞□□跳远瞎蹦跶的样子，还不知道谁收拾谁呢？不过对了，你还有个大哥，打不过可以去搬救兵，羡慕你！”程宇假惺惺地拍手演戏。
“你！”程远听他把自己比作癞□□，脸都气红了，捏紧了拳头想反驳但无奈脑子里除了恼怒什么都不剩，只能做出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
赵慧娘拉住程宇，怕他真跟程远结仇，“阿与，少说两句。”
程宇深吸一口气，懒得跟他扯，走到院门口跟闻紫鹃说话，“闻姑娘，你找我有事吗？是不是你大哥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
他故意提起她大哥就是不希望其他人把不好的心思往她身上安，舆论之害不能小觑。
不料他却还真猜对了，闻紫鹃点头笑着递过来一篮子红艳艳的果子，“这是我大哥吩咐我送过来的，说是感谢你之前帮我们解围，另外请你有空了去他那里坐坐，当面致谢。”
程宇本想推辞不收，但考虑到跟她拉拉扯扯不雅观，就痛快地接过了篮子，“那就却之不恭了，请转告你大哥，我有空了去看他。”
闻紫鹃点点头回去了。
程宇当做没看到大伯母她们惊奇又羡慕的眼神，提着那一篮子果子揽着他娘回了屋。
院子里，大伯母瞪了自己儿子一眼，“连耍嘴都没人厉害，你丢不丢人！”
“你不也骂不过他，还说我，你还是他长辈呢！”程远不服气地辩解着气冲冲地回了屋里。
这边程宇看着篮子里的果子，有些惊讶，“这是山楂？现在是仲春季节哪来的山楂？”
赵慧娘多少知道一点他跟闻家的事，此时见到这篮果子也挺惊讶，“这红果秋天结得最好，冬天也有挂果的，但要存放这么久可不容易，当季贱卖，现在这个时节却卖得不便宜。”
继接二连三砸东西后，她又见识了闻家的出手大方，不由得暗暗猜测对方的来历。
程宇却没想那么多，他盯着这篮子山楂看了半天，突然转头问他娘见没见过糖葫芦。
赵慧娘不仅没见过，连听都没听过呢，对他的话是一问三不知。程宇想了想，干脆起身提着那一篮红果往闻家去了。
他娘没怎么出门可能见识有限，他得换个人问问。
敲开闻家的门，开门的还是闻紫鹃，程宇对此表示有点不解，“你们家怎么开门关门都是你，连送东西也是你？”
闻紫鹃笑笑，没回答他这个问题，“你是来看我大哥的？”
“不然呢？专程看你只怕不太好吧，”程宇打趣道，话音刚落就见厢房走出来一个妇人，是那天跟讨债的人抢女儿的那个，她身后跟着的少女就是那天挨抢的主人翁，长得倒是很好看，就是脸色冷冷清清，让人很难将她跟那天又哭又叫的狼狈样子联系一起。
“大娘，”闻紫鹃似乎挺怕妇人，脸上的笑瞬间收敛，老实问好。
程宇有点尴尬，不知道刚才的话有没有被她听到，闻紫鹃比较温和他一不小心就嘴贱了，“闻夫人好！我来看看闻公子。”
闻夫人淡淡地点点头，没说什么，带着冷清少女往另一个屋子去了。
闻紫鹃松了口气，先进屋跟她大哥说明情况后才出来领着程宇进去。
这是程宇第二次踏入这个房间，几天过去发生了巨大变化，原本空荡荡的屋子里现在多了几扇高大结实的书架，上面放满了书籍和卷轴。
他不由得有些吃惊，这么多书籍卷轴不像是拿来装饰的，要是这么多书都一一阅览过，那这位闻公子也真是了不得。
更让他惊讶的是，这屋子里不仅书画多，还有许多乐器，除了笛、萧、琴、胡，还有不少他眼熟但不能确定名字的乐器，
可惜这么多文化气息的充斥还是没能盖过屋子里浓厚的药味，他一边走神，一边被闻紫鹃带到了闻人越的床前。
闻人越靠在床头，面带笑意地看着他，声音低沉清晰很是动听，“程公子，请坐，闻某身体抱恙不能起身相迎还望见谅。”
他大概二十二三的年纪，眉目如画，气质沉稳，是程宇能想象的古代贵公子的模样。
“没关系，你保重身体要紧，”程宇听着他这把传说中的低音炮之声，再看到他俊美无俦的脸，不由自主有些脸红：他是个颜控狗，加上性取向为男，所以面对这种男神级别的长相，确实有些心驰神往。
闻紫鹃给程宇倒了一杯温茶后就出去了，程宇听到外面有人问她屋里的情况，不知怎么的想起了来时闻夫人的态度，总感觉闻家的气氛都有些怪怪的。
“前几日就想跟程公子道谢的，可惜你早出晚归一直没有机会，”闻人越看着他说，略带病态的脸色也不损他出众的容貌。
程宇友好地笑了笑，“我不是什么公子，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叫我阿与就行了。”
“好，”闻人越对他这样简单直接的少年挺有好感，从善如流道，“那我就叫你阿与。”
两人寒暄了几句，闻人越始终有礼有节认真应答，渐渐地程宇也不那么拘谨了。
“闻公子，冒昧问一句，你这房里的乐器你都会吗？”程宇好奇地问。
“说来惭愧，谈不上精通，只是略懂皮毛而已，”闻人越谦虚地说。
程宇由衷感叹，“这么多乐器都会已经很厉害了，你还有什么惭愧的，让我这种五音不全的凡人怎么活。”
“你若是感兴趣，我可以教你。”
“兴趣倒是有的，不过现在没时间，我得先挣钱养家，把温饱解决了才有心思风花雪月，”程宇叹气道。
“你倒是个有想法的，”闻人越笑了笑，兴许是累了，眉宇间透出一丝虚弱。
程宇怕打扰他休息，见状站起身来表示要回去了，“你先好好养病，我改天再来看你，对了差点忘了，我想问下，你知道糖葫芦吗？”
闻人越想了想，“糖葫芦？是一种吃食吗？”
程宇见他也不知道，心里有些小激动，解释道，“是用红果做的一种小吃，串在竹签上的，景官城没有吗？”
“恕我孤陋寡闻，并不曾得见，”闻人越说着忽然想到了自己让紫娟送过去的红果，于是试探地问他，“阿与是想自己做这‘糖葫芦’？”
程宇高兴地冲他比了个大拇指，“你也太聪明了，这样就给你猜到了。说出来有些对不起你，你不是送了我一篮红果嘛，说实话我舍不得自己吃，就琢磨着用来挣点钱。”
说到后面程宇自己都觉得尴尬，人家送你的感谢礼，你不吃就算了还想拿去卖，真的挺不要脸的。
闻人越自然也有点这种被辜负的想法，不过看着少年局促不安的样子，他又觉得自己太狭隘了，他能当面承认，就已经算得上坦荡了，再者人生在世所求不过衣食住行，他这样看似小气其实洒脱自如，比那些人前恭维人后虚伪的小人强上百倍。
于是笑道，“无妨，既然是送给你的，要如何处置当然也是你说了算。”
程宇不好意思地看着他，“等我做出来，第一个送给你品尝。”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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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了，伤得也不重，皮外伤而已，养两天就好了，你们别担心，”程宇说着活动了几下手臂，向父母证明自己所言非虚，“这件事到此为止，那些不值一提的人就别放在心上了，我这两天再出去找找看有没有别的活儿，只要肯出力不愁找不到事做。”
说什么再找工不过是宽慰两老的心，程宇已经有打算了，他其实更想自己搞事业，不过启动资金这一块是个问题，他得好好合计合计，正好这几天得了空，好好研究研究。
第二天不用早起上工，程宇难得睡了个晚觉，起来时已经日上三竿，接连的雨天过后，天空终于露出几分阳关明媚的意思。
院子里传来叽叽喳喳的声音，程宇出门一看，只见他娘正给一群小鸡仔喂菜叶。
“娘，哪来这些鸡崽儿？”程宇看着笼子里毛绒绒叫喳喳的小东西，心情也不由自主跟着变得轻快起来。
赵慧娘咳了两声，笑道，“我跟李大娘买的，虽然养起来是麻烦了一点，但也不耗什么东西，反正我整日闲着无事，有空了就到城外打点草回来喂。”
程宇听得眉头轻皱，对她的打算并不赞成，别到时候为了养几个鸡反而把自己的身体累坏了，那才叫得不偿失。心里虽然有异议但他并没有当着他娘的面说出来，一个长期抱病在家的人不能做工养家却依然要为生计犯愁，如果再没有点打发时间的事情做，那生活还有什么盼头。
这时院门嘎吱一声，大伯娘跟一个妇人说着话从外面进来了，两人手上各挎着一个大篮子，里面塞满了花花绿绿的碎布头，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搞来的。
见程宇母子二人站在西厢这边的院子，那妇人颔首笑着打招呼，“程二娘子也在家呢，最近身体还好吧？”
“有劳高大姐关心，我没什么大碍，”赵慧娘轻言细语地回应道。
“那就好，你也真是好福气，虽然体质稍弱，但你家程二都舍不得你出门干活，不像我们整日累得手脚粗糙，回家还要照顾一家子老小，说起来程二娘子你家只得了程与一个孩子，未免有点人丁单薄了，听我一句劝，趁还年轻多生几个，老了才不为身后事发愁，说来说去还是你家程二太宠爱你了，”高大姐看似热心但说出来的话却叫赵慧娘十分难堪，愣愣地不知怎么回答。
如果让她自己选择，她倒是宁愿出去干活养家，而不是这样虚弱无能地待在家里，一面担忧丈夫和儿子在外上工的安危，一面还得在这种看不到头的虚耗里默默煎熬。至于孩子，她养一个程与都堪称捉襟见肘，哪里还有能力再生。
大伯母吴巧淑以刚好大家都能听得到的声音插话道，“是啊，咱们可没有那个好福气。”
赵慧娘嘴笨，程宇却不肯让人这样欺负，不冷不热笑道，“两位伯母谬赞了，虽然我也觉得我娘有福气，不过比起那些大户人家的夫人小姐们来还差得多，人家那才是真正的有福气，不仅养尊处优，修养也是一等一的好，即便吃好喝好高人一等也看拎得清自己的分量，而不会自以为是趾高气扬，更不会当着别人的面还嚼舌根，管得比土地公还宽！”
大伯母和那妇人琢磨了两下才反应过来这小混蛋在含沙射影地讽刺她们，从来只有她们嘲笑别人的，哪里轮得到这么个小兔崽子大放厥词，两人一咬牙一瞪眼当即脸色一变就想发作，却听门外传来一道温婉的声音：“程与公子在家吗？”
程宇听出来是闻紫鹃的声音，连忙出声招呼，“在的在的！”
那边大伯家的程远听到动静从屋子里探出头来，见果然是隔壁家的姑娘，故意高声打趣程宇，“哟，程与果然长能耐了，这都送上门来了！”
“你闭嘴！”程宇冷冷地吼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生怕没人知道你长嘴了是吧？”
程远没想到这小子最近胆子很大，竟然敢跟自己呛声了，恼火地嚷嚷道，“许久没有挨揍，你小子欠收拾了是不是！”
“就凭你这癞□□跳远瞎蹦跶的样子，还不知道谁收拾谁呢？不过对了，你还有个大哥，打不过可以去搬救兵，羡慕你！”程宇假惺惺地拍手演戏。
“你！”程远听他把自己比作癞□□，脸都气红了，捏紧了拳头想反驳但无奈脑子里除了恼怒什么都不剩，只能做出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
赵慧娘拉住程宇，怕他真跟程远结仇，“阿与，少说两句。”
程宇深吸一口气，懒得跟他扯，走到院门口跟闻紫鹃说话，“闻姑娘，你找我有事吗？是不是你大哥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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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料他却还真猜对了，闻紫鹃点头笑着递过来一篮子红艳艳的果子，“这是我大哥吩咐我送过来的，说是感谢你之前帮我们解围，另外请你有空了去他那里坐坐，当面致谢。”
程宇本想推辞不收，但考虑到跟她拉拉扯扯不雅观，就痛快地接过了篮子，“那就却之不恭了，请转告你大哥，我有空了去看他。”
闻紫鹃点点头回去了。
程宇当做没看到大伯母她们惊奇又羡慕的眼神，提着那一篮子果子揽着他娘回了屋。
院子里，大伯母瞪了自己儿子一眼，“连耍嘴都没人厉害，你丢不丢人！”
“你不也骂不过他，还说我，你还是他长辈呢！”程远不服气地辩解着气冲冲地回了屋里。
这边程宇看着篮子里的果子，有些惊讶，“这是山楂？现在是仲春季节哪来的山楂？”
赵慧娘多少知道一点他跟闻家的事，此时见到这篮果子也挺惊讶，“这红果秋天结得最好，冬天也有挂果的，但要存放这么久可不容易，当季贱卖，现在这个时节却卖得不便宜。”
继接二连三砸东西后，她又见识了闻家的出手大方，不由得暗暗猜测对方的来历。
程宇却没想那么多，他盯着这篮子山楂看了半天，突然转头问他娘见没见过糖葫芦。
赵慧娘不仅没见过，连听都没听过呢，对他的话是一问三不知。程宇想了想，干脆起身提着那一篮红果往闻家去了。
他娘没怎么出门可能见识有限，他得换个人问问。
敲开闻家的门，开门的还是闻紫鹃，程宇对此表示有点不解，“你们家怎么开门关门都是你，连送东西也是你？”
闻紫鹃笑笑，没回答他这个问题，“你是来看我大哥的？”
“不然呢？专程看你只怕不太好吧，”程宇打趣道，话音刚落就见厢房走出来一个妇人，是那天跟讨债的人抢女儿的那个，她身后跟着的少女就是那天挨抢的主人翁，长得倒是很好看，就是脸色冷冷清清，让人很难将她跟那天又哭又叫的狼狈样子联系一起。
“大娘，”闻紫鹃似乎挺怕妇人，脸上的笑瞬间收敛，老实问好。
程宇有点尴尬，不知道刚才的话有没有被她听到，闻紫鹃比较温和他一不小心就嘴贱了，“闻夫人好！我来看看闻公子。”
闻夫人淡淡地点点头，没说什么，带着冷清少女往另一个屋子去了。
闻紫鹃松了口气，先进屋跟她大哥说明情况后才出来领着程宇进去。
这是程宇第二次踏入这个房间，几天过去发生了巨大变化，原本空荡荡的屋子里现在多了几扇高大结实的书架，上面放满了书籍和卷轴。
他不由得有些吃惊，这么多书籍卷轴不像是拿来装饰的，要是这么多书都一一阅览过，那这位闻公子也真是了不得。
更让他惊讶的是，这屋子里不仅书画多，还有许多乐器，除了笛、萧、琴、胡，还有不少他眼熟但不能确定名字的乐器，
可惜这么多文化气息的充斥还是没能盖过屋子里浓厚的药味，他一边走神，一边被闻紫鹃带到了闻人越的床前。
闻人越靠在床头，面带笑意地看着他，声音低沉清晰很是动听，“程公子，请坐，闻某身体抱恙不能起身相迎还望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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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关系，你保重身体要紧，”程宇听着他这把传说中的低音炮之声，再看到他俊美无俦的脸，不由自主有些脸红：他是个颜控狗，加上性取向为男，所以面对这种男神级别的长相，确实有些心驰神往。
闻紫鹃给程宇倒了一杯温茶后就出去了，程宇听到外面有人问她屋里的情况，不知怎么的想起了来时闻夫人的态度，总感觉闻家的气氛都有些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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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公子，冒昧问一句，你这房里的乐器你都会吗？”程宇好奇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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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宇由衷感叹，“这么多乐器都会已经很厉害了，你还有什么惭愧的，让我这种五音不全的凡人怎么活。”
“你若是感兴趣，我可以教你。”
“兴趣倒是有的，不过现在没时间，我得先挣钱养家，把温饱解决了才有心思风花雪月，”程宇叹气道。
“你倒是个有想法的，”闻人越笑了笑，兴许是累了，眉宇间透出一丝虚弱。
程宇怕打扰他休息，见状站起身来表示要回去了，“你先好好养病，我改天再来看你，对了差点忘了，我想问下，你知道糖葫芦吗？”
闻人越想了想，“糖葫芦？是一种吃食吗？”
程宇见他也不知道，心里有些小激动，解释道，“是用红果做的一种小吃，串在竹签上的，景官城没有吗？”
“恕我孤陋寡闻，并不曾得见，”闻人越说着忽然想到了自己让紫娟送过去的红果，于是试探地问他，“阿与是想自己做这‘糖葫芦’？”
程宇高兴地冲他比了个大拇指，“你也太聪明了，这样就给你猜到了。说出来有些对不起你，你不是送了我一篮红果嘛，说实话我舍不得自己吃，就琢磨着用来挣点钱。”
说到后面程宇自己都觉得尴尬，人家送你的感谢礼，你不吃就算了还想拿去卖，真的挺不要脸的。
闻人越自然也有点这种被辜负的想法，不过看着少年局促不安的样子，他又觉得自己太狭隘了，他能当面承认，就已经算得上坦荡了，再者人生在世所求不过衣食住行，他这样看似小气其实洒脱自如，比那些人前恭维人后虚伪的小人强上百倍。
于是笑道，“无妨，既然是送给你的，要如何处置当然也是你说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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