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蛇精病_被蛇精病包围的我渐渐崩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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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蛇精病

  如果关风月真的和师父有一段,勿论是否好聚好散,少君直接去紫光山都尴尬。

  不过,说关峰主会报复她云云,必定是关尹子危言耸听。

  关风月如果和琼海境主有过不去的怨,又怎么会私下和少君二师兄来往?

  虽然交恶分手,对方却能心平气和地与师父的弟子论道讲法,足见一码归一码,关境主必定是个光风霁月、不迁怒别人、心胸宽广的人。除非他重男轻女,不然少君找不出他针对自己的理由。

  只不过二师兄不在。要不然直接让他去紫光山走一趟更好。

  为了听到攸关薛月见睡眠甚至性命的秘密,少君也是很费周折。她从琢光山跨越玉女山,途经云烟雾缭的梵净山,耳朵里听见嗡嗡作响的经文声。

  梵净山的佛修大概正在齐整整地功课,整个仙境上空都是听了让人无欲无求的梵唱声。

  她来到紫光山,在山门前刚报了名号,就听见头顶天空咵嚓一声。

  天空一阵巨响,闪电雷鸣登场。少君拔剑纵横十八式,危险挡下。

  关风月居然真的用雷劈她!

  同样是师父的弟子,他和二师兄楚衡谈笑风生平易近人,对本君却是一上来就天打雷劈!

  不仅如此,整个紫光仙境都回荡着关风月暴怒的咆哮,“滚!”

  “本座和阮碧笙誓不两立,琼海之人,见一个劈一个!”

  说什么笑话,二师兄楚衡也是琼海之人,你难道劈过一次?你从前还隔三差五大晚上跑来找他!食言要是真能肥人,关境主你现在一定是三百斤的大胖子。

  劈我不劈他,就是重男轻女!本君这是什么想啥中啥的预言能力!

  紫光山前三十六天罡列阵,众弟子对薛少君虎视眈眈。身为琼海继承人的夜来还剑回鞘,无功而返。

  找不到解决办法=弄不出关尹子。

  弄不出关尹子=听不到薛月见的秘密。

  听不到薛月见的秘密=无法提前解决薛月见的大问题。

  解决不了大问题=薛月见会失眠,然后抑郁,然后脑子不清,然后可能自杀或者他杀。

  薛月见自杀或者他杀=本君再无兄长。

  只剩下东皇那糟老头子和叶曼殊那蛇精病女王。还是别了吧。

  莫非只能扛着大瓮,边走边煮汤圆,哦不,关尹子?

  端着大锅,还煮个裸男,虽然他满身绷带,也只会让人觉得本君重口又变态。太招摇过市了。

  怎么办?

  头痛的薛夜来回到琼海坐在天心台上,陷入死局。

  关风月重男轻女,不然让师兄去试?可琼海只有大师兄在。大师兄除了和师父这样那样不尽虎狼之词,一直以来是个严肃面冷的性子,对待师弟们如同秋风扫落叶冬雪冻嫩芽,到师妹这里也没有过暖阳春日。

  他不像是乐于助人的好师兄。从小到大,少君都知道,大师兄除了师父的话选择性听一听,其余谁的都不听。

  好难。

  到底怎么办?

  日落月升,琼海之中的鳐鱼钻出水面,两肋翅膀的苍青色斑纹在月光下晶莹剔透,宛如翡翠宝石。鳐鱼鸣叫着,海面回荡着迢远清脆的声音,仿佛能召唤出千年万年的亘古时光。

  它们聚集在月光下,灵活地游动着盘旋着身体,天地间自由自在,是受天宠爱的精灵。

  少君几不可闻地叹息。

  然后身后传来声音。

  “你去了琢光和紫光山?”

  是大师兄那楼。他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师妹的天心台,背着手眉目冷凝。看那表情,恐怕不太满意少君的串门。

  “正是。”少君站起身,“大师兄可是有事?”那楼很少来她的地盘。

  对方言简意赅,“是她让我来。”

  其实师兄和师父之间的这样那样,早有征兆。少君知事起,从未听过那楼叫阮碧笙师父。明明未否认大家对他琼海一哥的认定,师兄师兄的成日也应,但却没叫过一声师父。

  怪只怪大家太年轻,一直没发现里面的古怪。

  琼海境主让那楼来看一看师妹。必定是因为她白日里去琢光和紫光山。向来不串门的宅货一出门就跨几山仙境,阮碧笙是心虚她那条仅剩的底裤会在寄予厚爱的小弟子那儿也被扒光。

  说起这个,少君情不自禁回忆仙洲一日游吃下的瓜,心态复杂。

  从前觉得大师兄变态禽兽,今日一番又觉得,假若师父真是浪里千帆、水性超群、节操败坏,变态师兄搞不好将来也可能沦落成谢峰主,凄清露水幽怨自怜。

  委实悲伤。如此一来,师父和师兄两位的蛇精病,突然不分高下。

  “有劳师父师兄挂念。”她心一横决意不理会对师父情史蠢蠢欲动的求知探究,转而虚心试探着询问,“大师兄可知有无什么方法能抵御魔域寒蛊的阴邪?”

  想了想,又补充,“不要太夸张太麻烦的那种,比如放炉子里用至阳雷火熏烤的法子。”

  “关尹子还在折腾?”那楼一听就知道她问什么。“他那蛊三十年都解不开,现在能喘气就不错,还想怎么样?”

  情人眼里出西施,情敌之间只有撕。大师兄和谢清这样的,大抵也算情敌。就算谢清早就被师父放弃独自关在一言峰郁郁寡欢,一说起他或者和他相关的人事,大师兄的语气也丝毫不减贬损撕逼的气势。

  毕竟按民间的套数,师兄现在是正宫,谢清只是昨日不可留之旧爱?

  他底气十足是应该的。

  少君胡乱地想着,大师兄摩挲着手腕上的珠串,沉吟着为她提供思路,“壶宫山的弟子能炼出盛装剑意或者佛印的指戒,雷火未尝不可。”

  薛夜来茅塞顿开,思路豁然清朗。

  炼出雷火戒=能低调捞走关尹子。

  捞走关尹子=能听到薛月见的秘密。

  能让蛇精病哥郁结于胸寝不聊寐甚至危及性命的秘密,马上就要被少君解开。

  简直不要太妙。

  “师兄实在英明。”在亲哥那里研究出马屁功夫妙处的少君立即慷慨表示赞美。

  那楼有点意外。“你在下界胡乱学了什么坏毛病?”他皱眉好像嫌弃得很。但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口嫌体直’。那语气,那松态,肉眼可见地增长了可亲。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古人诚不欺我。

  即便他嘴巴上批评,少君也洞若观火,心照不宣地闭口不反驳。

  “你去见了关尹子,萧无拓和谢清肯定也已见过。”口嫌体直大师兄转而提起别的,“从前的事应该也听说一些。”

  这才是他来的目的。那楼虽然对阮碧笙的话选择性听从,但每每涉及她尤为在意的因素,他必定站出来,而且帮情不帮理。阮碧笙最在乎什么?

  当然是未来继承人。

  少君顿了一刻,平静回答,“大抵知道一些。他们说我从前差点拜入谢峰主座下。”

  那楼冷笑一声,没有评价什么,又问,“谢清对你说了什么?”

  真真应了那句情敌之间只有撕逼。琼海一哥浑身充满手撕情敌的战意。

  他怎么就如此确定谢清必要和本君说点什么?谢清难道就不能不吭声吗?薛夜来作为一个端正笔直的好孩子,只能小心翼翼地回答。

  “谢峰主问我师是否安好。”问候而已,不该有不当之处。少君心想。

  但琼海一哥又冷笑了一声。比先前那声还要阴森。

  “无耻之徒,也配?!”

  少君震惊。倒不是因为发现大师兄也有尖酸刻薄,也不是因为他后来居上理直气壮骂前任。

  他骂谢清在夜来意料之中。还是那句话。情敌之间道理拎不清,提到遇到都成眼中钉。谁会对眼中钉客气?

  她震惊的是,大师兄语言水准着实低劣,谢清惨被抛弃,他用什么词奚落不好,怎么用‘无耻之徒’?

  莫非这年头被分手被始乱终弃生无可恋的那个才是不要脸的?

  师妹震惊脸诚然太过显眼。那楼冷冷地嗤她,“天真。”

  “十八年前,谢清修为攀至先圣,百岁之内就能到达如此境界,要不是他不想,萧无拓能当上琢光境主?”

  “此人表面纯良无害、故作弱势,实则城府幽深、阴险无德。只有萧无拓那种把师弟当成宝的蠢蛋才以为他好欺。以后遇上,脑子警醒些。”

  虽然谢清低调的外象和他爆棚的武力实在不搭,但也不能直接断言人家阴险白切黑吧?

  怎么看谢清都是一副念念不忘的失意。如此可怜,又遇上师兄这种语言能力低下杀伤力可怕的情敌,被里里外外批伐,实在不幸。大师兄为了把师父放上道德制高点,真的是拼尽全力啊。

  太年轻的少君被大师兄狠狠上了一课。

  “八十八山上境,有多少人知道谢清的道法路数?恐怕他亲传弟子都不知道。”

  少君犹豫,“为人与他道法有何相干?”

  那楼挑起嘴角,笑容邪肆。

  “他修的是无情剑道。”

  “弃一情升一界的无情道。”

  字字如刀,劈裂少君三观,惊吓到不能言语。

  “一个修无情剑道的人,不废修为不改志向,却立誓山盟,与人爱得死去活来?”

  “你说相不相干?”

  少君:“……”

  人间不值得。仙洲也无高尚。

  四海八荒,共一片心黑。

  谢清毫无疑问也是个蛇精病。还是重度的那种。他连阮碧笙都敢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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