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12_六月天微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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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12

  微蓝坐在公司的办公室里,:

  接管天蓝公司后,她一直用的是天朗原来的办公室,连里面的办公桌、电脑、文件柜、盆景,都没有移动过位置。一切宛若天朗生前的样子。

  每次走进这间屋子,胸口那个心形疤痕,就会细细微微的疼,仿佛有人用针在刺。她并不排拒那种痛觉,反而觉得是享受。

  门外传来敲门声,她坐正身子,清了清嗓子,说:“请进!”

  进来的是秘书小李,一个二十五岁的单身女子,话语不多,但很能干。

  “夏总,这些文件,请你签一下!”

  微蓝翻看文件,签完字,交还给她。小李转身欲离去,微蓝叫住她:“等一等!我还有一个问题。”

  小李停住脚步,安静地望着她。

  “这墙上曾经挂过一幅画像,是吗?”

  微蓝指着对面空白的墙。

  小李似乎犹豫了一下,然后点头:“是的,夏总。两年前我进公司时,那幅画像一直挂在这里,后来不知什么原因,秦总把它取了下来。”

  “是怎样的一幅画?”

  “嗯……”小李眼睛望着微蓝,“画像上是一个高中生模样的女孩,穿着白衣蓝裙,扎着马尾辫,她的眼神……很特别。”

  那个女孩就是面前的夏总。微蓝第一天走进公司,小李一眼看出端倪。因为那脸部的轮廓、秀气的五官尤其是眼神,实在太像了。

  微蓝低低地问:“什么样的眼神?”

  “画中的女孩年龄不足二十岁,眼神里却似乎承载了漫长的岁月,有一种绝世的寂寞。”

  “你知道那幅画现在放在哪里吗?”

  小李茫然地摇头。

  当初秦天朗取下画像时,空下的墙壁显得突兀,她却暗地感到心安。

  她嫉妒秦天朗看画像时的炙热目光,心底竟有微微的惆怅:同样是女人,同样好的年华,为什么自己身边,没有一个这样的男人?

  “我只记得,那幅画像的名字叫《六月天微蓝》。”

  天朗一年前签署了一份文件,微蓝翻箱倒柜也未找着。秘书小李突然想起了什么:“秦总有把文件原件扫描,再存入电脑的习惯。”

  “我打开过他的电脑,没有发现这份文件。”

  “秦总喜欢存在他私人的笔记本电脑上,携带方便。”

  笔记本电脑?应该是放在他的卧房里。

  海景花园的那套公寓,微蓝没舍得退掉,虽然租金昂贵。那串钥匙,她也一直保存着。

  于是,在这个春天的黄昏,微蓝推开了天朗紧锁的房门。

  是一间她看着那么熟悉的屋子:一样紫色玫瑰的大床,一样浅蓝色的窗帘,唯一不同的是,墙上挂着一幅画像。

  它如一枝利箭飞驰而来,一下击中了微蓝的心。

  画中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在窗前站立,扎马尾辫,穿白色的衬衣,蓝色及膝裙子。

  阳光从玻璃窗外落下来,她站在窗下的暗影中,茫然地看着这个世界,那双纤细的眼睛中,有一种熟悉的深刻。

  外面,却是一片灿烂的阳光。

  微蓝知道,那是她,只能是她。不止是那样空洞的眼神,充满孤独与忧郁。

  还因为锁骨间,亦有一粒小小的黑痣。

  “六月天微蓝”——她看清了画像下面的字。

  真相大白。这就是天朗藏匿在卧房的秘密!

  微蓝看着那幅画像,独自发了半天呆。

  直到小李打来电话:“夏总,那份文件找到没有?客户催着要呢!”

  她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打开放在桌上的笔记本电脑,很快找到了那份文件。

  虽然是扫描上去的,但还是很清楚,连上面的印章都纤毫毕现。

  天朗原来是如此细心的人。

  正要关电脑,却在桌面发现一个文件夹,上面写着“给微蓝”三个字。

  微蓝好奇地打开来,文件夹中居然有二十多篇文档。

  她用鼠标点开了第一篇,是几张扫描上去的发黄的信纸,上面写满了字。

  放大后可以看清,那是一封天朗写给她的信,日期是十年前的。

  “微蓝:

  好吗?

  我下了很大的决心,才给你写这封信。虽然你永远看不到这些文字,因为我不会将它寄出去。但还是很想知道,如果你真的收到这封信,会是什么表情?

  现在让我想像一下你看信的神态,眉头必定是皱着的(你常常喜欢皱眉,以后你每皱一次,我就拍打一下,才能帮你改了。)眼睛里含着冰冷的笑,带一丝嘲讽。最可爱的还是嘴,两角向下微微耷拉着,显出执拗和不屑。(不能说这个了,说这个心里那根思念的筋又要牵扯得疼了。)

  不过,最有可能的是,你一看到信封上我的名字,就立刻把信给撕了,根本不会拆开来看。

  我一直都知道,你恨我母亲,连带我一块儿,尤其我不姓夏,还住着夏家的房子,亲热地叫你父亲“爸爸”。而你从进家门开始,不肯唤我母亲一声“妈妈”。

  在你心里,我只是一个惹人讨厌的男生,如果有可能,你一辈子也不愿意见到我。这也是你父亲想要做的。所以,我被你们远远地放逐,到了地球的另一边。

  微蓝,你曾经骂我是野种。不错,我的确是一个私生子,我父母没有结婚,就生下了我。而且,我出生时父亲已经不在了。你是女孩,你不能了解,一个父亲在男孩的心目中意味着什么,在他的成长过程中有多重要。这一点是母亲不能替代的。也因此养成了我缺少安全感,孤僻忧郁的性格。我的童年非常不快乐,是在别人轻视羞辱的眼光中长大。直到我九岁那年遇见你父亲。

  不管你相信不相信,我的确是把他当亲生父亲来看待。在你出现以前,他很爱我的母亲,也很疼我。我享受到了一直渴望的父爱,享受到了一个健全家庭的温暖,只是我不知道,这种温暖是从你和你母亲那里抢过来的。微蓝,是你提醒了我,是你告诉我:“夏云生不是你的爸爸,你姓秦,而他姓夏!”

  你不知道,那一刻我有多恨你!你打碎了我的梦境,让我彻彻底底认清了自己:“秦天朗,你是一个野种,你是一个拖油品!”即使我外表再出众,学习再优秀,小提琴拉得再好,也改变不了这个残酷的事实。

  于是,我不愿意再回到这个家,不愿意再看到你,更不愿意看到我母亲。因为在你眼里,她是一个勾引别人丈夫、拆散别人家庭的狐狸精。我痛恨自己在这个家里的尴尬角色。

  瑞阳的出生,让我不得不再次面对你们。你在医院里的表演,让我觉得滑稽可笑,又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悲哀。其实,你和我一样可怜,你也是一个缺乏安全感的孩子。我在走廊上拦住你,故意用语言激怒你。你抬头时瞪我的那个眼神,却深深地打动了我。

  老实说,你长得不漂亮,又不像这个年龄的女孩那样活泼可爱。我却毫无道理,无法解释地为你心动。

  或许,是因为你的那双眼睛吧?我忘不了第一次见到你的样子,那样瘦怯怯的,像是经不住风雨催折,却又要作出坚强的样子。明明心里对我母亲,对这个家充满怨恨,偏表现得那样乖巧、柔顺。其实,那时候我也很惶恐,生怕你的出现,会分去母亲对我的疼爱,取代自己在这个家中的地位。我容不下你,也不欢迎你。你一定感觉到了我的敌意,眼睛毫不怯懦地对上了我的。

  那样乌黑晶亮的眼瞳,写满了倔强和挑衅。最初的凝眸,就让我有了惺惺相惜的感觉。我后来才知道,你父母在你六岁时就离婚了,在缺少关爱的环境中长大。我想像得到,在成长的过程中,你是如何由一个天真无邪的小女孩,慢慢地筑起一座厚厚的墙,将自己与外界隔开。

  我很少看到你笑,也很少看到你掉泪。但每次和你争吵后,你都紧紧地握拳,很努力地把眼泪逼回去。我发现,你很脆弱,也很容易受伤,却总是武装自己,只有在无人的角落,才悄悄释放最真实的情绪。你的戒备,是为了自我保护。复杂的家庭,从小生长的环境,逼得你过早的成熟、世故。

  我又何尝不是如此呢?在你身上,我能清楚地看到自己的影子。微蓝,我和你是同一类人,一样的倨傲、倔强而又脆弱。

  正因为是同一类人,我才会在看见你的第一眼,就莫名其妙地喜欢上了你;才会在每天放学后悄悄地跟踪你;才会故意做出让你反感的举动来吸引你;才会在毫不设防的情况下,轻易地就被你诱惑了;才会在你的强烈抗拒下,蛮横地夺去你的初吻……

  这是我来澳大利亚以后,才逐渐想明白的。这段日子,每天回到宿舍,我便坐在窗前,脑子里像过电影一样,一会儿是与你的所有片断,一会儿是在脑子里给你写信和说话。有时候,夜里好好躺在床上,突然想到你的一句话或者一个眼神就噌地一下跳起来。同宿舍的人看我那吓人模样,问我是不是生病了,人看起来那么古怪。

  他哪里知道,我是害了相思。相思?多动听的两个字,说不出的眷恋与缱绻。

  好了,夜很深了,今天就写到这里吧。

  想你,在离开你的每一天!

  天朗

  1996年11月2日于悉尼”

  微蓝被自己所看到的内容所震惊了。

  这是天朗写的吗?她仔细看信纸上的字,的确是天朗的笔迹!

  她的手颤抖着,去点击下一篇,这封信是九年前写的:

  “微蓝:

  隔了这么久才给你写信。不知道你现在好不好?

  听妈妈说,你已经考上了省重点大学,学的是金融专业。

  大学生活应该是很快乐的,希望你的性格能变得开朗一些。你总是不够快乐,明明害怕孤单,却又拒人于千里之外。明明想哭,却总是强装笑颜。你身边一定没有什么朋友。

  还有一点是我担心的,怕你会在大学里恋爱。不过,我知道你的眼光一定很高,一般的男生根本入不了你的眼。

  我最近跟大学里的一个老师学绘画。他表扬我的资质很高。我只是画了一幅肖像画,画的名字叫《六月天微蓝》,里面隐藏着我和你的名字。至于为什么是“六月”?微蓝,你忘了吗?你第一次走进我视线的时候,就是六月!

  老师说那幅画中人物的眼神很奇特,像达芬奇《蒙娜利莎的微笑》,让人觉得非常神秘。那是一种孤单的眼神,因为找不到这世界温暖的出口而孤单。

  我画的是十七岁的你,白衣蓝裙,忧郁的眼神。当时我在那条巷子里等你,看到的你,就是这副模样。我在那儿站了那么久,你都没有察觉。

  只有在独处时,你才不再隐藏自己,流露出落寞无助的神情。怜惜,直直地撞入心扉,我第一次有了心疼一个人、想要好好保护她的念头。

  结果我却什么都没有做,反而粗暴地强吻了你。事后我后悔得不得了,无法面对你的愤怒,只有远远地逃开。再加上浴室的那次“非礼”,在你眼里,我一定是个大色狼吧?

  天地良心,这些年来,身边的女人来来往往,或者温柔痴情,或者热情娇媚,我都心如止水,生命中唯一能激起我欲望的,只有你!

  想你的天朗

  1997年3月12日”

  后面依次是八年前的、七年前的、六年前的……澳大利亚的八年间,天朗每年都会给她写一封信。

  微蓝一封接一封地看,按着顺序,细读他那些年的心路历程……她看到了他独处异国的寂寞、求学的艰难,也看到了他年少的痴狂,他对自己的爱恨嗔痴。

  这是最后一封扫描的信件,写在他回国的前夕:

  “微蓝:

  今天接到我母亲的电话,说你父亲中风了。她想要我回国,接管云天公司。我没有答应她,因为我在澳大利亚已经谋到一份理想的工作,休闲时拉拉小提琴、画画、听听音乐,日子过得悠然自得。甚至于以后的人生,我也看到了:在蓝天碧草之间散步,身边是蓝色眼睛的妻子,白白的小狗……

  但这样悠闲宁静的生活,好像又缺少了一点什么。我盯着墙上那幅画,从第一次看到你的眼神,我就知道你是我的毒药。我的毒药我的解药,那都是你,夏微蓝!

  不是为了云天公司,不是为了夏家的财产。我是为了你才决定回国的,因为我真的太想你了!

  爱你的天朗

  2003年4月5日”

  微蓝再也没有勇气读下去了。

  小李的电话又一次响了起来。

  “我已经找到那份文件,马上就到!”

  她闭了闭眼,将文件夹拷贝到自己的U盘,再留恋地看了最后一眼,关上了房门。

  微蓝开车返回公司,很冷静地把文件交给客户,然后又一起到五星级酒店用餐、唱卡拉OK,闹到凌晨才回到家中。

  她忍了一个晚上,竟然没有掉一滴泪。

  直到这时才领悟,心痛到极点,会麻木得什么感觉都没有,连想宣泄痛哭一场都不能够。

  窗外,天色已经渐渐亮了。

  微蓝重新坐到电脑前,将后面的信也全部看完了。那些不是扫描上去,而是天朗亲自打的。

  “微蓝:

  没想到,你会来机场接我。八年了,终于见到朝思暮想的人,我几乎掩饰不住心头的激动。不过,你面容憔悴,目光中没有一丝暖意。这不是我想看到的夏微蓝。

  这八年,你究竟遭遇了什么?

  母亲闪烁其辞间,隐隐透露你在大学时恋爱了,却是以失败告终。我应该为你感到难过的,内心却又抑制不住的庆幸。如果你真的恋爱成功,过着幸福的日子,那我岂不是白回来了一趟吗?

  如果你知道我的想法,一定会骂我幸灾乐祸。但爱情都是自私的,我可不想和别人分享自己喜欢的东西。

  瑞阳一直缠着你,害我没有和你单独相处的机会。这孩子长得很像你,连性格都像,也是一个天性忧郁敏感的孩子。他小小年纪,居然觉察到了你不喜欢这个家。

  我听母亲说,你上大学后的这几年,即使是逢年过节,也不肯回来。

  你不回这个家,那只有我去找你了。我今天和你父亲说,想在省城开分公司,你父亲赞同我的意见,并说对我有信心。

  我对自己却没有多少信心,尤其不知道你欢不欢迎我介入你的生活。”

  “微蓝:

  我终于知道答案了。那天我以贷款的名义,去银行见你。你一副不冷不热的样子,好像根本不认识我似的。我在你眼中没有发现自己想要的东西。

  最让我不能容忍的是,你竟然把我介绍给你的女同事。我忽然清醒过来,自己在你眼中只是后母带来的继兄,这般魂牵梦绕,说穿了不过是单相思。

  没想到,我秦天朗也有单相思的一天!我微微低下头,自我解嘲地笑,只有自己才知道这笑容里的苦涩。”

  “微蓝:

  一直不知道对你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今天在医院里,当听到你在屏风后面撕心裂肺地大叫,我的心好痛,宁愿痛的是自己时,我才发现自己已经无力自拔。

  看到你的手受伤了,我又痛又悔。这些日子以来,我无时不无刻不想你,多少次想亲口告诉你“我爱你”,多少次想伸手揽你入怀,但自私和懦弱,让我一次次退缩了。

  是的,我怕受伤害,尤其是来自于你的伤害。你和别的女孩不同,你很有心机,固执又倔强,你因为环境的原因,伤害自己,也伤害周围的人。何况,我们之间的关系如此复杂,任何一种爱情公式套在我们身上也不合适。

  但是天知道,我有多爱你!只要你片言只语,哪怕是一个眼神,我都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微蓝,不要再拒绝我了,让我来照顾你好吗?”

  “微蓝:

  那个项目进展得很顺利,公司各方面业务也有了起色。我一定不会你父亲失望的。

  我要拼命努力,让自己更加优秀,让你看到我的好。我告诉自己,你受伤了,又在感情上遇到挫折,我不能在这时候趁虚而入,只有把它埋在心里。或是有一天你让它开花结果,或是有一天你将它连根拔起,全由你了。

  但想归想,我真的能做到吗?

  唯一让我心烦的是沫沫。这样的艳遇,在我身上经常发生。以前我都是装聋作哑,或者态度冷漠地拒绝,常常被人误以为是“同性恋”。但沫沫不同,她是省建设厅长的女儿。我不能得罪她,只能明白告诉她,我已有了喜欢的人。

  但她是个难缠的女孩,依然故我,天天晚上打电话约我出去泡吧。因她年轻气盛,因她骄傲,不能忍受自己爱的男人不爱她。说到底,她是个被宠坏了的孩子。

  别人怎么看我都不在乎,就怕你误会我。但是我相信,微蓝你是最聪明的。你越是聪明,便越能看出我的诚意来。”

  “微蓝:

  对不起,今晚我不是成心要羞辱你,也许是我过份的在乎你。

  从十八岁开始,我对你惦念萦怀、痴情一片,你却一而再,再而三地爱上别的男人!

  微蓝,为什么你的眼里没有我?为什么你看不到我所付出的一切?

  当我紧紧拥你入怀,说“我爱你”的那一刻,我可以清楚感觉到你的震动。且我吻你时,你也投入,热烈地回吻了我。你对我,并不是完全没有感觉,是吗?

  这本来是一段有回应的爱。微蓝,你为什么总是站在我靠不近的地方?难道我们就这样彼此错过吗?

  你相信吗?这辈子遇见你是上辈子我欠你的。是上天的捉弄吧,它让我深深地爱上你,又让你离我而去。

  如果人真的有下辈子,我不要以继兄的身份与你相遇!我要你在第一眼就爱上我,就像我爱上你一样!”

  “微蓝:

  昨晚,我终于得到你了。我要向你求婚,我一定会让你幸福!

  黑暗中,我望着你那张小而瘦削的面孔,眼睛安静地闭着,黑沉沉的睫毛低垂,嘴角的线条却显示出倔强不肯妥协。

  我在国外的时候,吃过一种法式面包,外面有一层很硬的皮,里面却是松软可口的。我觉得自己就是那种面包,因为受伤太多,心外面便裹了层硬物。有时候别人太热情了,反倒会远远逃开,心里怀着警惕,眼神、嘴角也透着冷漠。但只要被人打破那层硬物,心便彻底地暴露了。

  总认为你是与我一样的人,也是坚硬的外壳下有颗柔软的心。只是你比我更难些。你的环境、你的性别,必定会给你带来更多的伤害,所以你将自己保护得更好。如果谁也不袒露自己,那么或许就错过了。我真的害怕就这么错失你,干脆鼓起勇气跳出外壳,站在你的面前。

  一只刺猬爱上了另一只,它们该如何取暖呢?微蓝,你来教我,因为你比我聪明!”

  “微蓝:

  你总是问我是不是第一次。这个问题让我难以回答。

  我很想诚实地告诉你,除了你我从未和别的女人上过床。可是你会相信吗?一个男人快三十岁了还是处男?

  你会讥笑我没有男人魅力,或者性功能有问题。这些都不重要,而是我知道你为什么要问我这个问题。

  因为曾经有一个男人为这个伤害了你。我不想你去背负感情上的压力,更不想你因为不是处女而在我面前产生自卑心理。

  或许在国外呆了这么多年,我不像有些男人那样有根深蒂固的“处女情结”。在我之前,你和谁上过床,和谁发生过肉体关系,都和我无关。我只在乎你的现在和将来。

  我很清楚你性格上的弱点,有时会为了赌一口气,做出不理智的事情。就像上次在“玻璃心”酒吧,如果不是我及时出现,后果不堪设想……

  那天晚上,我坐在酒吧的角落里买醉,早就看到了你。我以为自己只是你生命中的一个过客,哪怕再铭心刻骨,也不会有结果,所以克制、克制、再克制,终究还是无法做到袖手旁观。

  一切只是因为我爱你,微蓝,希望你能够体会。”

  “微蓝:

  前几天,我向你求婚,你又一次拒绝了我。

  我越来越明显地感觉到,你和我在一起,只是贪恋我温暖的怀抱,却不肯爱上我。

  我甚至怀疑,你在利用我的感情来填补自己的空虚和寂寞。

  不,微蓝,你不可以这样对我!这个世上,只有我才真正了解你,你皱一下眉,我就知道你为什么不开心。你叹一口气,我就知道你在为什么烦恼。甚至你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喜欢看什么书,我都了如指掌。

  从你十二岁到二十七岁,我们认识了整整十五年,别人哪里能够明白你?他们只看到你的外表,或温柔如水、善解人意,或矜持冷漠、拒人于千里之外,或咄咄逼人、棱角分明,只有我知道那些统统都是你的伪装。你细腻、敏感、脆弱而又倔强。你的脆弱,让我心疼,你的倔强,又让我头痛。

  微蓝,你这个小傻瓜,只要你从那层硬壳里钻出来,你会发现,我才是最最适合你的人!如果你愿意,我们会是最令人称羡,最有默契的一对夫妻。

  只有我才是真的一心要对你好的人,一心要照顾你一生的人!不管你是天使还是魔鬼,不管你多有心机,不管你浑身长满了刺,我不怕受伤。因为我爱你,爱得太深了。

  永远爱你的:天朗

  2005年3月24日深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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