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_我们一起寻欢作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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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的确,我什么都没有做,我还来不及做,没有能力做。

  回到家,看着墙上熟悉的人,娃娃的笑容已经如常,灿烂,明亮,她在永恒不变的纸上保存着她的快乐,看的我心酸。现在的娃娃,是不是还能这样的笑出来。

  我看着地上角落里那堆被子,上面还有娃娃的血,已经干枯,凝结成暗红的血块,触目惊心,那是娃娃肚子里的孩子的血,看的我害怕,我不敢再呆在房间里,逃了出去。在黑夜里狂奔,逃到洋洋的地方,洋洋要出门,却看见我气喘吁吁的冲进来,吓了一跳,问我怎么了,我张口就大声的哭起来,心中好像有无数的话要说,但是都说不出口,就只有哭泣才能让我好受点。

  第二十五章

  洋洋和econ本来是打算工作去的,结果被我这样突如其来的一闹,跟酒吧说了不少好听的话,拉来几个好友代唱,就留下来照顾我,我不知道那时候发了什么疯,整个人都癫狂起来了,咬着她们家的粉色小枕头,哭得眼泪一刻都没有停过。

  洋洋事后就说:“别看窑子这人坚强的跟铁一样,事实上,其实只是一块巧克力。别被那凶狠的资产阶级的外表给欺骗了,骨子里是个贫下中农。”

  我哭的累死了就睡着了,两个被我霸占了床的女人只好在地上打地铺,她们没有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情,即使问了,在那个时候我也回答不出来,那时候的我已经退化到一岁那个弱智的年龄,就知道哭泣。

  洋洋也猜到大概的原因了,这几天来愁的事情也就是那个孩子,现在,如果不是孩子出事就是爱情方面的事情。

  爱情上我再疼也会独自咬牙忍住,毕竟都是一相情愿,自个痛个几天就过来了,就像痛经一样。可是对于别人,却不能忍住,因为害怕因为愧疚和自责。我想做蜗牛,实在不愿意张开眼睛去面对,

  洋洋形容,那天我睡的像是只要化蝶了的毛毛虫,把她们家的厚厚的被子都裹在身上,缩成一团,结果她们怕我会因为这样而在十一月的天气里中暑,咬牙给我打了空调,想着就心疼。

  “我是不是只会惹麻烦?“我干巴巴的嗓子说出的话像刀子划过玻璃一样刺耳,自己都觉得难听,洋洋一边用昨天泡的茶包给我消除那肿的跟泡泡眼一样的眼袋,一边叫econ在厨房里准备早餐。

  “眼睛合起来,少说话。昨天哭的那么狠,今天看那枕头都湿透了,你赔我们枕头。“洋洋故意恶狠狠的说。

  “对,还有我们一天的工资,额外的赏钱,早餐费,空调费,精神损失费,床位费,老婆劳务费……“econ端个一碗稀饭出来,嘴巴里不饶人,可是还是轻轻的把稀饭放下,还一边说:“小心烫。”

  我看着稀饭,却吃不下去,我看着那两双关切的眼睛,心里就酸。

  我抹一把眼泪,把眼睛边上的茶包抹了下来,我说:“孩子没了,就在前几天,回去的时候,娃娃就流产了,好多血。”

  Econ拍拍我的肩说:“想开点,如果无缘,你留也留不住。”

  我看着她,看着看着就开始流眼泪。

  Econ摸着自己的额头说:“喂,你哭不累么?多说了这是天意,你阻止不了的,你再哭下去,还有什么用。”

  “不哭不哭哦,乖,妈妈带你去吃肯德基。”洋洋摸摸我的头说,给econ一个责怪眼色,说:“你会不会说话啊,哪有人像你这样安慰人的。”以前她老是用这方法占我便宜,现在,却把我逗的哭不出来了。

  我抹去眼泪,说:“我要吃全家桶。”

  在她家闹够了就被两人送学校了,加上一桶全家桶,当我抱着印有肯德基爷爷的笑容的全家桶走进要上课的多媒体教室的时候,所有的人都看着我,我走到一个角落里,把满桶的鸡肉往旁边一放,闷头睡了起来。

  第二天,全校的人都知道有这样一个女生,眼神涣散,行为怪异,有精神病倾向。

  几天后,我从娃娃的朋友那里知道,娃娃的妈妈已经去学校办理了退学手续,我守在我和娃娃的房子里,等娃娃出现,这里还有她的东西,她总有一天会来的。我每天晚上都回去,打开门,里面黑乎乎的,我就觉得怕,立刻打开灯,把房间照的通亮,墙上,我的染血的手印被我用小刀子一刀刀的刮下来了。上面交错的白色伤口中隐约可以看见那些凝固的已经变黑的血,眼睛就是不愿意看到那里。那床被子被我烧了,在一个晚上,拿了一个脸盆,在门口的小平台上,准备了些香,还有水果,元宝,扔进火里看着那些血被吞噬的时候,我似乎听见一个孩子的哭声,她走了,还来不及出来看看这个世界看看妈妈,看看我这个每天隔着她妈妈的肚子和她将黄色笑话的干妈,就这样匆匆的走了。

  我明白,一直是我太自私了,就因为自己觉得喜欢,就可以把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孩子带到这个世界上来,她不是玩具,不是那些女孩子手中的芭比娃娃,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她不来,也许是觉得我们不够好,没有能力给她太多的东西,所以她走了,这样也好,省的以后,要跟着我们这两个白痴女生吃苦。

  可是还是觉得害怕,一个生命就死在自己面前,也许是因为自己,这样的痛苦,第一次承受也永远不想去承受。

  我曾经自私的想,我要比老妈早死,这样我就可以不用去悲伤,死的人不会有感觉了,她们成了一缕烟,一堆灰,快乐悲伤都消失了,活着的人却要一直一直带着伤口活下去。

  晚上的时候不想关灯,黑暗里总会想很多的东西,我无时无刻不想离开这个地方,可是我要等娃娃,也许娃娃会在一天的下午回来,说:“一切都没有事了,遥子,我还是娃娃,你认识的那个娃娃!”

  一个星期六的午后,宣伯母来了,她的身边站着一个年长的男人,西装革履,看人的时候眼睛微微的眯起,看起来像是那种做领导的人。伯母站在那男人身边,瘦弱的身体有些伛偻,比我上次看到的时候更加的憔悴,她说话的时候已经完全发不出声音来,只是嘶嘶的声音,是那种声嘶力竭之后对嗓子的巨大伤害造成的,他们的手臂上用别针别着一块黑布。我站起身,不敢相信我看到的。

  伯母看见墙上的那些娃娃的笑脸的时候,眼睛里溢出泪水,伸出颤抖的双手去触摸那墙上的照片,那位大伯扶住她,他的眼睛落到墙上的时候,有一种隐忍的悲伤。

  我一句话都没有说,不想问,也不需要问了,一切都明明白白了。我看着伯母走到外面掩面哭泣,看着伯父将墙上的照片一张张拿下来,用手绢擦干净,然后放进箱子里,他的眼睛里始终有眼泪,但是一直都没有掉下来。那些娃娃的物品包括衣服生活用品都全部放进了箱子,一个都没有留下,看着这个房间,原本堆满了东西,现在却一点一点的空虚起来,我知道,他们在抹去娃娃存在的痕迹,这里将没有这个人,没有那段故事,这只是一间房子,承载不起那么多的东西,它客观的存在着,看着悲喜,在时光中静默。

  当那一箱箱的属于娃娃的记忆都被带走以后,这个房间就剩下我了,我孤零零的站在一片废墟中,哭不出来,想要像狼一样哀嚎却被压抑着,我现在就像一个巨大的玻璃瓶,里面的气体冲撞着要出来,可是偏偏被堵上了瓶塞,我难受的不行,闷的要死。

  等一切都收拾干净了什么都没有留下来的时候,伯母似乎才看见我,她用手帕擦着眼泪,叫伯父去车子里拿一样东西给我。

  伯母拉着我的手说:“遥遥,小萍一直在说你,说你对她多好多好,而这几个月,都是你在帮忙,苦了你了孩子。都是我们家小萍不争气,怎么就……”

  我咬着下唇,摇头,伯母把一本巨大的相册交给我,说:“小萍说要给你的,谢谢你的照顾,她说,有一件事情拜托你,求你一定要答应。她就是这样任性就是死了也不肯安分……我当初干嘛拼死拼活要生下她,就为了气死我么?这个虐债啊。”

  伯父抱住伯母,让她靠在他的肩上哭。我记得娃娃说她没有爸爸,那男人也许是娃娃的生父,也许是一个爱伯母的男人,背后,有着无数的故事,而我,无权去窥探。

  伯母在走前,说了娃娃的遗言,却叫我彻底的说不出话来。伯父告诉我,娃娃在浴缸里,放满热水,将几天来偷偷藏起来的安眠药一口吞下。当伯母回来的时候,已经救不回来了。那天那个时刻,伯父和伯母在城市的另外一边,伯父刚刚和前妻办理好离婚手续,在民政处和伯母办理结婚登记手续。

  我站着看着那辆车开走,把娃娃都带走了,除了我手中的相册,什么都没有留给我。

  【遥遥,当我还活着,和你在一起,什么都别告诉他们。我知道我很任性,但是,就再让我任性一回,以后,再也不会麻烦任何人了。】

  娃娃的确是个任性的人,自私自利,她就这样毫不犹豫的走了,把一大堆的事情扔给活着的人,她把什么都看的那么简单,却不知道,活着的人要用怎么样的心态去恢复已经支离破碎的生活。走的人一了百了,活着的人还有继续活着,等待时光治愈那伤口。而我,要背负着她的名字,活下去。

  我也回学校了,那房子已经空白了,成了没有记忆没有感情的物体,再留下来也没有什么意义。

  两个月前,我来的时候,带着我的一个大的编织袋,带着我的手提电脑,现在,我回去的时候,如数,可是,却觉得我自己似乎已经失落了很多,一个巨大的缺口在我看不见的背后,安静的时候可以听见自己的身体在漏风,那个缺口一直都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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